在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陶萄無比同意命運決定性格這個結論。
然而作為親人,冷眼旁觀,在她死後也像鬆了一口氣似的夏家人,真的配成為她的親人嗎?
親人會在看她抑鬱得快要死掉的時候,都吝惜伸出手拉她一把麼?
他們配麼?
不配。
陶萄自己回答自己。
當然,儘管這麼想,陶萄卻並不會很傻的告訴自己——遠離夏家人,遠離夏啟月。
所謂的遠離世俗的泥潭、過好自己的生活——都是狗屁。
“牆角的花,你孤芳自賞時,天地便小了。”——這種話是說給高考生聽的,在語文寫作的部分,高考生可以合理引用原句升華主題。
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牆角的花,如果不能脫離這方天地,哪怕再漂亮,它也隻是一朵野花。
就像她會攝影,審美意趣天生不同於一般人,然而隻把作品保存在相機裡,彆人永遠不知道她叫陶萄。
她知道,在不久的以後,夏家的人就會找上她,她會重新走上上輩子的“老路”。
她如今已經有可以不依附夏家的強大底氣了,然而她依舊會“回”夏家。
陶萄並不會因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而清心寡欲,就算是現在,想到自己上輩子那壓抑到極點的經曆,陶萄依然感到憤怒。
她沒有努力,消沉度日,的確是她的錯,可是所有的旁觀者,那些明裡暗裡向她投遞敵意的人,都有罪。
如果有機會,為什麼不回去?
夏啟月憑什麼衣食無憂高高在上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坐享其成?
夏家的人欠她的,她要還回去。
回去,把一切都玩得人仰馬翻再走。因為她不是什麼真善美的人。
因為曾經她感受到的痛,真的很痛。
她不要那些人這輩子如此樂哉地獨善其身。
他們和徐意和徐填不一樣,徐意和徐填是過眼雲煙,然而夏家人,陶萄做不到這麼平靜地放下,或者說放過。
這個執念,這個讓她一想便身體緊繃的夏家,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隻有在這根刺拔掉之後,她才能成為真正的無負擔的自在的人。
當然,她始終記得的是,她叫陶萄。
不叫夏萄。
陶萄打開手機通過號碼搜索,添加了周加西的微信。
周加西暫時沒通過,倒是陳路忽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陶萄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陳老師?”
陳路好像在棚子外而,還有風雪呼嘯的聲音。
他聲音有些模糊:“陶萄!我看了你的片子!”“厲害!太厲害了!”
“是你的水準!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陳路的語氣好似很激動。
“現在你在哪!”
“陳老師,你怎麼看了我的片子了啊?我剛剛回h市。”
“好家夥,我都沒生氣,你拍了片子都不給我看看哈,還是周加西發我我才看到的。”
“不過你還呆在h市乾什麼?”
“沒事的話準備準備,去京都啊。”
“獎牌肯定有你一個。”
陶萄以為這隻是個征集活動,沒想到有獎牌這麼一回事。
按照陳路的說法,這個活動,中央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