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填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玄關處, 擺在鞋櫃處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徐填眉心皺了起來,他的頭發好像很久沒剪了, 留長了一些,胡子也沒有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 也有點狼狽。
細看的話, 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然而看到微信裡的內容的時候, 徐填伸出另外一隻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確定的確是陶萄發過來的消息,他飛快地回了一個好。
陶萄過了一會兒才發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看著微信界麵的聊天幾縷,徐填咽了咽口水, 繼而他從玄關處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他摸了摸自己毛刺的頭發以及變得有些粗糙的臉頰,心裡生出了一絲微妙的膽怯來。他像是逃也似的拎起了掛在牆壁上的風衣, 要關門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沒拿鑰匙。
第二天下午,陶萄坐在咖啡廳裡靠窗的桌子旁等著,一串陰影籠罩了她。
“陶萄。”
她抬眼看去。
來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徐填,他的頭發修剪得很清爽, 風衣拿在手裡,上身穿著一件黑藍格子的看起來質感很好的襯衫, 下麵則是寬鬆的西裝褲。這樣的穿著很好展現出了他挺拔的身材。身高腿長。
徐填臉上乾乾淨淨的,除了比去年見到的更加削瘦一些, 整個人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
相比之下,坐在位置上的陶萄全副武裝, 漁夫帽、眼鏡、口罩一樣沒落下。
她點了一杯咖啡, 但是杯壁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
“好久不見。”
徐填盯著她那雙狐狸眼, 一些泛著酸的回憶慢慢上湧。
他笑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怎麼,忽然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填儘量讓聲音顯得吊兒郎當一些,然而說出來,聲音卻是失落的。
他像是一個失戀了很久的人。
“我想請你幫個忙。”
陶萄盯著他的眼睛,單刀直入的說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軟和。
就好像徐填第一次在周虹辦公室見到她的時候一眼。
隻不過那個時候,徐填高高在上,把陶萄看做一個不入流的“模特”。
陶萄那時見他,還要費儘心思地挑選要穿的衣服,以儘量在他鏡頭裡顯得出色一些。
現在角色好像反過來了。
細看徐填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似乎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這麼久不見,找我就是為了幫忙麼?”徐填扯了扯唇,語氣乾澀。
“不過我很好奇,你現在什麼都不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徐填每天一有時間,就是看陶萄的微博,看她的動態。他知道陶萄開了化妝品公司,現在在互聯網上聲名遠播。
和陶萄比起來,徐填現在才是那個不入流的攝影師。
“你認識私人偵探嗎?”
“你找這個乾什麼?”
“查點事。”
徐填看了她的咖啡一眼。
“你不喝麼?”
“我口渴了。”
他笑著伸手過來,陶萄先他一步捂住了杯口。
“冷了,重新點一杯。”
徐填愣了一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
“陶萄,你真無情啊。”
“找我幫忙,一點好處也不給麼?”
“連臉都不願意露?”
“你把我當什麼了?”
陶萄沒有被他這一連串聽起來有力的質問擊潰。
她支著下巴看向他,然後很平靜地取下了眼鏡和帽子。
“口罩不能摘。”
她朝他笑了一下,狐狸眼彎了起來,眼尾朝上翹著。
眼尾還是天生泛著粉的。
如同一隻肆無忌憚,沒有任何人能抵抗的狐狸。
“你要什麼好處。”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徐填,我又不是隻能找你。”
徐填覺得自己腦袋裡某根脆弱的神經被狠狠扯了一下。
麵前擺著的隻是一個事實——她還是並不在意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