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順其自然,你隻要做好你該做的,你不欠她什麼。”
“你說你搶了她的人生,我卻覺得,是她半路想要奪走你的一切,自信點,如果你不優秀,哪會有那麼多人愛你。”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夏啟月的心神,在掛掉電話後,她走到窗邊,黑夜之上明月高懸,夏啟月想到很久之前,她問父親她為什麼叫夏啟月,父親說:“因為他希望她像天生的明月一樣優秀、純潔。”
時至今日,夏啟月覺得,她依舊是天上的月亮。
她覺得,林生生沒說錯。
在上次夏岐夏宸和陶萄見過麵之後,夏啟月曾多次詢問夏宸當時宴會的情況,夏宸卻對此不願多說,隻說沒什麼特彆的,她還去醫院看過夏岐兩次,夏岐向來是個玩世不恭的人,但唯獨對夏啟月有超乎尋常的耐心,隻是這次夏啟月去看他並且和他說話的時候,夏岐時不時走神,問起他腦袋上的傷,夏岐隻說是不小心出了車禍,可是問起陶萄的時候,他閃爍其詞,明顯不想多談。
而這幾天,夏岐的一些朋友有些奇怪地朝夏啟月打來了電話。
旁敲側擊,最後問的是她有沒有和陶萄打過照麵,夏啟月當然回答沒有,這些人於是安慰了她幾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這些天來大家的態度的態度讓夏啟月莫名的不安,但是和林生生通過電話之後,她懸著的心完全放了下來。
她想,不需要懼怕流言蜚語,也不用害怕這個新來的妹妹,她以前是夏啟月,現在是夏啟月,以後也會是夏啟月。
*
在夏從陽給的一周期限的最後一天,陶萄依舊沒有接夏宸的電話。
她沒有將他拉黑,而每一次夏宸打電話過來,她都會直接掛斷。
這天上午,陶萄從公寓步行去工作室,在公寓門口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謝知交。
這個時候,陶萄臉上隻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陶萄小姐!請等一下。”
陶萄當做沒聽見,沒停下自己的腳步。
很快,謝知交從後麵追上了她。
“有事麼?”被擋住了前路,女孩才抬頭看向他,表情平靜,眼神天然帶著兩分冷意。
她和上次謝知交在包廂看到的狀態完全不同,一身束腰風衣,身材頎長,冷白皮下嘴唇顯得很紅,在此時不顯得妖媚,反而多了幾分禁欲的氣質,姿態風流。她生來就是讓男人
“是的,老板給您打了很多個電話,今天晚上夏家有家宴,您的家人都希望您回去參加。”
聽到家人二字,陶萄唇角往下壓了壓。
“什麼家人?”
“他們很希望我回去參加家宴……為什麼讓你來接我?”
“還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也姓夏?”
被少女冷冷質問,謝知交垂下眸子,聲音有點乾:“老板忙。”
“你的意思是我很閒嗎?”
謝知交還想說什麼,陶萄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廢話,讓我去吃飯可以,讓他們夏家全家人來接我。”
“這恐怕……”
“少一個也不行。”
“不然再有騷擾電話,或者派誰來堵我,我會報警。”
“要是心情不好,我也不確定會在微博上寫點什麼。”
這話不是對謝知交說的,而是對夏宸說的,謝知交心知肚明。
女孩睨了他一眼,眼神如刀片一般鋒利。
謝知交不敢再追,望著女孩遠去的身影,他察覺到,好像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冰冷、聰明、不近人情。
她看不上夏家的一切。
*
最近幾天的謠言越來越盛。
回去謝知交將陶萄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夏宸。
夏宸垂著眸子看文件,似乎沒有因為謝知交的話而感到驚訝。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謝知交出去之後,他撥通了夏從陽的電話。
“她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小小的導演,和戲子有區彆麼?”夏從陽的聲音是真的不在乎。
“爸,集團情況不太好,這兩天謠言越來越多,有人拿著夏岐被陶萄打傷的新聞給我打了電話,我花錢擺平了,如果還有人知道內情,可能會很難辦……”
掛掉了電話,夏宸打電話給了謝玉蓮。
這些年,謝玉蓮和夏從陽各玩各的,貌合神離,幾乎不通電話,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感情。
謝玉蓮是土生土長的海市富家千金,眼高於頂又極其挑剔。
謝玉蓮接到夏宸電話的時候,比夏從陽更加不耐煩。
“一定要來是伐?”
“她是什麼寶貝嘛?”
幾通電話播完,夏宸走到窗戶邊上,用力打開了窗戶。
他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內心的窒悶並未因此減少。
而夏啟月是最後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人。
“不是說在家裡吃飯嗎?”
“換地方了。”夏宸聲音放溫柔了一些。
“好,那我去換一下衣服吧……等出發了我就下來。”
“嗯,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我不會的,哥。”
“去吧。”夏宸摸了摸夏啟月的腦袋,表情有些複雜。
*
陶萄回到錫山公寓的時候,是差不多下午五點。
正走到門口,她遠遠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陶萄小姐!請等一下!”和早上一模一樣的開場白。
謝知交追了上來:“陶萄小姐,老板和其他人已經在路上了,希望您可以等一下。”
陶萄唇角朝上揚了起來,弧度不明顯,但謝知交還是看到了。
“是嗎?我要回公寓一趟,他們來了再叫我。”
謝知交想了想,覺得沒有問題,便道,“好,那到時候我讓老板打您電話。”
陶萄不置可否,轉身走進了小區。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燈中,謝知交鬆了口氣。
*
六點鐘左右,三輛名車前後停在錫山公寓門口。
夏從陽和謝玉蓮一人一輛車,配有司機,夏家三兄弟和夏啟月同坐一輛車,夏岐頭上的紗布還沒拆,格外引人注目。
夏家老三叫夏祠,剛從學校被接上車,此刻坐在後座,靠著窗戶一言不發,表情淡漠。
此刻整個車內,都縈繞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夏啟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膝,她心中的不安很小,但此刻沉默的氣氛卻讓她回不到原本的從容。
“到了。”
車子停了下來,夏岐下車,單手幫夏啟月拉開了車門,看著夏啟月身上穿的,他問:“穿這麼少,不冷?”
看著夏岐腦袋上纏著紗布還這麼關心自己,夏啟月有些感動,她道:“沒事,我穿了外套,一點也不冷。”
夏岐沒再說什麼。
到了之後,夏宸在按照謝知交的說法給陶萄打了電話。
“我們到了。”
“等一下。”
隻說了一句,陶萄便掛斷了電話。
這個所謂的等一下,具體體現為五十二分鐘二十八秒。
夏啟月因為冷,最後回到了車子中等。
夏家的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黑。
最後,一個纖長的身影總算出現在了錫山公寓門口。
夏啟月沒看清楚她的臉,隻看見她穿著一身黑色,從頭到腳的黑,不像是來赴宴的,倒像是來奔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