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殺人誅心(2 / 2)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夏從陽比夏宸能沉得住氣多了,此刻聽到陶萄的最後一個條件,他隻是皺著眉頭問。

“我當然知道。”

“如果我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你能給我什麼呢?”

“你想要什麼?”

夏從陽聲音渾沉:“如果我說,我要你讓夏氏集團起死回生,重回巔峰,你能做到麼?”

這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夏從陽瘋了。

夏宸都做不到的事情,陶萄怎麼可能做到!就算她在做導演這一行無往不利,但是拍戲和經營公司是兩碼事,是完全不相通的!

“爸,你在這裡和她說這些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連夏祠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給我閉嘴!”訓斥完夏祠之後,夏從陽看向陶萄,又問了一遍:“你能麼?”

陶萄唇角朝上翹,在夏從陽期待中帶著點瘋狂的眼神中,陶萄搖了搖頭:“我不能。”

“如果我真的能讓集團起死回生,我憑什麼隻拿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從陽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除了陶萄之外,其餘人都不解其意地望著夏從陽。

隻有陶萄清楚夏從陽在想什麼。

夏從陽從來不相信人心高於利益,他自負至極,卻又極其看重野心,現在的她在夏從陽眼裡,就是一顆可以使用的棋子,他想看到了她的野心和潛力,想讓她為集團帶來新的利益。

陶萄提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夏從陽看來不算什麼,隻要能讓夏氏集團起死回生,夏從陽甚至願意付出比這高幾倍的代價。

陶萄越是強硬,夏從陽就越是對她刮目相看。

因為他早就知道,他的三個兒子雖然在旁人眼裡都優異至極,但是在夏從陽知道他們沒有狼性,沒有那種野蠻的韌勁,而在陶萄身上看到了這一點。

陶萄用那雙又黑又透的狐狸眼盯著夏從陽,夏從陽單方麵感受到了血脈的牽引,此刻隻覺得多年前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那種熱血再次回到了他身上,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而坐在她對麵的陶萄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在陶萄身上看到了野心和潛力。

兩人在一種旁人看不懂的氣氛中,似乎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

良久,夏從陽微笑著道:“如果你真的做得到。”

夏宸失聲道:“爸!”

夏從陽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夏宸:“如果你有能力一點,夏氏集團就不會一日不如一日。”

夏宸握著杯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骨泛起了青白色。

自從夏宸步入商場以來,沒有一個人說夏宸能力不行,但是在夏從陽這裡,他就是不行。

夏家本就千瘡百孔,在他的帶領下,夏家本來有了一線生機,然而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再怎麼換路走,也是舉步維艱,近兩年,那些試圖扳倒夏家的人竟然合作起來,再加上他們由這些年來夏家最大的競爭者鄒家領頭,如今的四起的謠言隻不過是他們計謀的第一步,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夏從陽總是說夏宸空有能力,但是不夠果斷,夏宸其實那句話放在嘴邊沒有說出來——“如果你有能力帶領夏家從跌倒中爬起來,現在就不會整日沉迷在酒色中麻木自己,說到底,你也老了,而能幫你的隻有我。”

可現在,夏從陽昏了頭,居然想將複興的希望寄托在這麼一個中途和他們相認的陶萄身上,夏宸隻覺得可笑至極!

“好!”

“陶萄,是我小看你了。”

“爸,你說我沒有能力,你覺得她比我強是麼?”

夏宸單手鬆了鬆領帶,然後依靠在座椅上,就仿佛一個將軍卸下了他的盔甲,眼中儘是淡漠。

“那我拭目以待。”

夏從陽對夏宸的話不為所動。

他看著陶萄,就好像在打量一塊很合他心意的璞玉。

他從來沒想過,利益會籠絡不住人心,他想的是,隻要時間夠久,她和夏氏集團的羈絆夠深,她終有一天,名字會從“陶萄”變成“夏萄”。

盯著夏從陽的臉,陶萄那顆心總算又開始升騰了。

是,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分毫不差,隻是如今夏家人的表情有些礙眼,陶萄微笑著起身,說:“你們慢慢聊,我去一趟洗手間。”

陶萄剛剛出門,夏啟月就也從座位上起來了。

“我也去一趟洗手間。”

陶萄站在鏡子麵前端詳自己,她撫摸自己的臉,臉頰上顯現出淡淡的紅暈。

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剛剛積攢的興奮似乎又在內心深處蠢蠢欲動,快要攢不住了。

下一秒,她聽見了久違的係統的聲音。

0745:“檢測到宿主野心——讓夏家人嘗嘗命運的苦果,任務完成度,2/100,時間:1/365(天),任務價值點30000。”

係統的聲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動靜。

她朝門口看去,卻見來的人正是夏啟月。

陶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打開了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了一會兒手,洗完了,她便要走,夏啟月叫住了她。

“等一下。”夏啟月叫住了她。

陶萄如她所願停下了腳步。

她聽到夏啟月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今天太過分了。”

夏啟月後退兩步,站到她麵前與她對視。

“你想要夏家千金的身份,我不會和你搶。”

“但是你不應該那麼對爸爸說話。”

“我們都很驚訝,你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陶萄掀了掀眼皮,看向夏啟月。

看著她那有些憤怒的臉,陶萄問:“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她顯得這麼平靜,讓夏啟月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為此她臉上飛快湧上難堪的紅。

“你很沒禮貌。”

陶萄問:“夏從陽讓你來質問我的?”

“不是……他是我們的爸爸,你怎麼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陶萄定定地看著夏啟月,忽然笑了。

整個狹小的空間忽然因為她的笑容亮堂了起來。

陶萄朝夏啟月逼近了些,她用冰涼的指尖,捏住了夏啟月的下巴,一雙狐狸眼帶著某種讓夏啟月不適的洞察力,夏啟月剛想掙紮,陶萄卻提前鬆開了手,下一刻,她的手遊離到夏啟月的領口處,然後輕輕扯開了她的大衣,露出了裡麵月白色的旗袍,仿佛在笑,可夏啟月卻感到一陣寒意:“旗袍挺好看的。”

夏啟月垂下眸子。

“你不用挖苦我,我知道你恨我。”

陶萄打斷她:“不要再裝了。”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夏啟月愣了一下,那張純美的臉上,委屈善良的表情漸漸消失。

好似剛剛不過是在演戲。

她再說話時,好像變了一個人:“我的好妹妹,你真有本事啊。”

“三言兩語就讓爸爸動了讓你進公司的心思。”

“真不知道,在那樣的臭水溝裡,你怎麼能長成這樣。”

夏啟月微笑,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同於她的人設,犀利且一針見血。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取代我麼?”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還姓夏?為什麼爸爸不讓我走。”

陶萄似乎有些疑惑:“取代?”

“我為什麼要取代你?”

“被人當作聯姻的工具嗎?”

夏啟月表情不變:“我知道你很難受。”

“你知道麼,我們……”

陶萄:“我知道。”知道你們一年前就知道我的存在現在才接我回來。

“你以為我因為這個而恨你?”陶萄反問。

“夏啟月,你知道你為什麼叫夏啟月麼?”夏啟月表情帶著點炫耀地道:“爸爸說我我的名字寓意是高高在上的月亮,永遠不會跌落凡俗。”

陶萄微笑:“是麼?那你知道,月亮自己不會發光麼?它從本質上來說……”

“是個寄生蟲。”

她一字一頓:“就像你一樣。”

陶萄比夏岐更懂什麼叫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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