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的瞬間,時間都仿佛凝滯。
這是什麼緣分?
江景瑜覺得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了。
這個遊戲是她穿越帶來的金手指,現在對方也有了,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而且他們都是現代的人?
回想顧向恒轉業回到上莊村之後做出的一些事。
先是抓出貪墨糧食的會計,然後帶著大家打獵,給大家改善口糧的同時增加收入,之後又趁著過節做豆製品賣錢,現在開始搞養殖……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好的大隊長。
但也不是說這個時代就想不到這些辦法,所以她覺得無法判無法下定論。
顧向恒也意外,看著對麵的江景瑜。
在今晚之前,他對她的認知有限,除了她廚藝好,長得好,見識也是這個時代很少見的人才之外就沒有更多了,但是現在……他或許忽略了很多。
比如她的連載、她的投稿,還有她今晚暴露的武藝。
顧向恒率先開口了:“小江同誌。”
江景瑜隨即笑了:“沒想到我的鄰居是大隊長。”
她突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給對方澆水,如果不是在現代世界玩過這些會,立刻就知道這怎麼用嗎?一想到這,結合之前的,江景瑜覺得十之八九,
顧向恒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下一定,就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的心是正的。
這個遊戲空間太重要了,如果旁邊的鄰居是個心懷歹意,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江景瑜和他對暗號:“奇變偶不變。”
顧向恒頓了一下:“符號看象限。”
然後顧向恒來了一句:“奧運年份?”
江景瑜:“08。”
都對上了,彼此心中有數了。
江景瑜哈哈笑出聲:“在見到我鄰居之前,我還抱著希望,希望這是現代的網友,能幫我帶個口信。”
顧向恒怔了一下,看江景瑜的目光更柔和了些許:“我也是。”
他們都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
顧向恒:“現在這樣也挺好。”
現在這樣雖然不能傳信給父母,也不錯。
兩人之間一下子變得熟稔了起來。
顧向恒:“你本來的名字也叫江景瑜嗎?”
江景瑜:“對,你呢?”
顧向恒:“我本來叫蘇恒,顧向恒是我改名前的名字。”
一聽這話江景瑜剛開始覺得有點熟悉,然後就覺得不對了,“等等你叫蘇恒,你是不是X大的?”
顧向恒:“對。”
江景瑜繼續:“xx屆金融係?”
顧向恒詫異:“你認識我?”
顧向恒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他並不認識有個叫江景瑜的女孩。
江景瑜沉默的看著他,看的顧向恒有點發毛:“怎麼了?”
良久,江景瑜幽幽吐出一口氣:“x年x月x日,菲克洛斯餐廳,中午十二點。”
她說了時間地點之後,顧向恒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從恍然到尷尬,一時間無法直視江景瑜:“……你是我那個中文係師妹?”
江景瑜無言的點頭。
兩個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原來他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雖然他們是不認識,但是那一天是他們媽媽幫他們安排的相親日,隻是就跟江景瑜一樣,他們都不想相親,隻是因為自家母上的“最後通牒”不得不妥協。
江景瑜想著湊合應付了事,顧向恒也是這樣想的,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顧向恒有些尷尬解釋:“我知道你姓江,但是後來我剛好有個電話就沒聽全。”
江景瑜目光閃爍:“沒關係。”
如果不是她媽把他的信息做了一個簡短的簡介和時間地點一起發給她,她也沒記住。
靜默一段時間後,彼此尷尬一笑,把這段揭過,江景瑜語氣一頓,想起了點什麼,“我沒有去餐廳,或者說,我沒辦法去。”
顧向恒:“我也是。”他微微皺起眉:“我在路上遇到了事故。”他本來是按照開車按照時間開車過去的。
但是在開車到橋上的時候,他前麵那輛校車卻發生了變故,他聽到了學生驚恐的尖叫,原來裡麵有個拿著砍刀大開殺戒的中年男子。
顧向恒祖上幾代都是當兵的,他雖然沒有選擇這個職業,卻也無法坐視不管,他立刻停車過去幫忙,最後在纏鬥間跟歹人一起破窗而出,從橋上摔了下去,雖然那橋下麵是河流,但凶多吉少。
江景瑜聽了,臉上的表情更複雜了,“我是坐地鐵過去的,因為想散散步,就提前過去了,結果在路過幼兒園的時候發現有人報複社會,對孩子下手,我去幫忙,救是救了,但……”她攤開手,當時她還有意識的時候,身上已經中了兩刀,凶多吉少。
所以她來到這裡之後就在想,是不是因為她在臨死前做了一件好事,救了那幼兒園的孩子,所以路過的某位大神看她順眼,就給了她這個機緣?
雖然江景瑜知道這個想法很扯淡,但是更扯淡的穿越都出現了,她也沒辦法再講究科學。
顧向恒哈哈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這算不算我們特彆的緣分。”
兩個人都是在路上出事。
“怪不得我覺得跟你談的來,很多想法一樣,原來我們是同類啊。”
原來如此啊,顧向恒之前看江景瑜就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能有那樣的見解很難得。
現在雖然對方這個殼子年齡小,但實際是畢業好幾年的成年人了,年齡背景都相似,不怪很多看法差不多。
知道對方現代的身份後,兩個人迅速熟稔起來,對了一下來這裡的時間,發現顧向恒比她早來了幾個月,但是這個金手指的出現卻是跟江景瑜出現的時間一致。
江景瑜想到了在書裡麵顧向恒是犧牲的命運,就是因為現在這個顧向恒來了,轉業了,才使得命運走向了另一條線。
江景瑜沒有說這是穿書,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她很確定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江景瑜:“你怎麼想到要轉業的?”
顧向恒苦笑:“如果我要進部隊的話,現代我就會成為一個軍人。”
顧向恒看著江景瑜:“你這算是重操舊業?”
江景瑜攤手:“沒辦法,限製太多。”
顧向恒:“你要多注意一些,你知道的……”
他們談了很多,第二天繼續去縣裡公安局走一趟。
出門之前葉紅秀和江元同都說了很多,他們對昨晚的遭遇很後怕。
而且他們並不認為江景瑜有出到多少力氣,都是靠大隊長,他們女兒現在才安然無恙,如果不是昨天太晚了,就要過去當麵向他道謝。
葉紅秀眼眶都紅了,昨晚根本沒怎麼睡著:“多虧了大隊長啊,這份情可欠大了,回頭好好謝謝他。”
江景騰擰著眉頭:“姐,以後我去接送你。”
江景瑜立刻搖頭:“不會再有這種意外了,你去接我,你不用乾活了嗎?我以後也會早點回來。”
江明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和你弟弟輪流接你。”
江明智也被嚇壞了,他不放心女兒一個人,他女兒長得這麼好看,要是真有那心懷歹意的,女兒太容易被選中了。
看到他們堅持,江景瑜也隻能無奈的答應,算了,先鬆口,等他們來幾次,她怎麼也要讓他們放棄的。
然後他和顧向恒去了公安局,公安經過一個晚上的調查以及審問,現在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底細。
原來他們兄弟兩個是搶劫犯,還是個慣犯,之前就有對司機下過兩次手。
這回是趁著兩個司機下車方便的時候摸上了車,藏在後麵,到了這裡兩個司機停車休息,他們終於找到了機會,把兩個司機綁了起來,又換了衣服。
剛換了衣服,他們正要收拾車上值錢的東西走的時候,江景瑜過來了。
本來是想問個路,但是後來看到這個姑娘這麼好看,就起了彆的心思。
那兩個司機現在就在公安局,昨晚在這凳子上湊合了一晚,他們這次也是僥幸。
要是被那兩個人跑走的話,他們損失就驚人了,等知道這兩個搶劫犯的底細,這兩個司機嚇了一跳,因為就跟顧向恒想的那樣,兩人中大的那個他是見過血的,有一次下手重了,有個人沒救過來。
他們兩個知道這點之後,冷汗就下來了,劫後餘生。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他們反抗沒有用,所以這兩人沒下重手。
在這個年代交通不便,當司機是一件榮耀的事情,可以走南闖北,可以在不同的地方長見識,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幫家裡人帶一些便宜的東西,掙外快,但同時這也是一個危險的工作。
長途的都要兩個人輪換,一方麵是準備累了的時候可以換人開車,另一方麵也是在車裡準備了防身工具,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兩個大男人可以有自保的能力。
這回如果沒有江景瑜和顧向恒,兩個司機最少也要損失慘重,現在堅持要送他們一人兩個罐頭當作謝禮,江景瑜顧向恒拒絕了。
他們兩個在這裡耽擱這麼長時間,加上被那兩個人自己吃了的、糟蹋的罐頭和其他食品,已經損失不少。
陳司機苦笑,“下回去上廁所要多留心,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下一次了,來這麼一遭命都少了半條。”
另一個周姓司機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可不是,下回上廁所都要懸著心。”
他們兩個眼下的黑眼圈又大又深,顧向恒和江景瑜的也不遑多讓。
昨天回去的本來就晚,後來在遊戲裡還聊了很久,睡眠不足。
因為這是個殺人犯,而且還是個慣犯,顧向恒和江景瑜被點名表揚了,宋公安在辦妥手續送他們離開的時候才知道顧向恒是轉業回來的,之前所在的部隊還是出了名的高精尖部隊之後,眼神瞬間就變的崇拜起來:“我們局長他也是部隊轉業回來的,當初不是沒有機會,我也去參軍了。”
走出公安局,江景瑜看到了江明智,顧向恒也看到了他弟弟妹妹,江景瑜看了一眼,兄弟兩個不是很像,而且看上去弟弟更成熟一些,實際上他弟弟比他小兩歲,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他的妹妹年紀倒是還小,今年初二。
回到上莊大隊,說什麼話的都有,最離譜的就是江景瑜和顧向恒一起私奔,然後被公安給抓了。
聽到這個流言的時候,江景瑜:==
不知道該不該稱讚他們想象力豐富。
這什麼事啊?!
除了他們進了一趟公安局這點算是對得上以外,其他的不能說沒有關係,就是完全不一樣。
她已經和顧向恒商量好了,她會武藝這件事情隱瞞,隻說顧向恒在他們遇到歹徒的時候他把人給打跑了。
在這件事當中,他是英雄,江景瑜就是個發揮了一點微薄之力的路人。
對這點村民沒有絲毫懷疑,要是說這中間還有江景瑜什麼事兒他們才會不信。
顧向恒聽到這些謠言也被氣笑了,這就離譜。
看來大家還是太閒了,他立刻就想著給大家怎麼安排活計,讓他們忙碌起來,沒空說閒話。
*
他們兩個現在有了默契,在村裡人看來她們遇到一場變故熟悉了一些,但私底下,兩人已經很熟稔。
比如說顧向恒現在開口請江景瑜幫忙做飯,那語氣自然多了,江景瑜請他幫忙的時候也不再生疏。
她能有什麼讓他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