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辰的信賴並未被辜負。
在他幫郭備重新稀釋過小愈水、並倒進竹筒儲存的時刻,背後荒野突然傳出噠噠噠的急促鳥足聲。穀辰回頭望去,隻見著夜幕下有兩頭朦朧鳥影正朝駐營地急速奔來。
“哦哦?好像找到了!”
眼力頗好的郭備報告著,而穀辰則急急中斷作業並迎上去。
隻見跑在前麵的是紅發女狩人,而緊隨其後的則是黑發女劍士。就像無法按捺焦急心情般,在靠近營地時女劍士陡然加速掠過前者,以儼然要踏破篝火般的猛勢衝進營地,聲音亦因焦躁而變得尖銳。
“穀辰!你在嗎?”
“我在這裡,飛燕。”穀辰舉手回應著女劍士。
飛燕急速調整著焦距,把篝火邊的坊師青年納入視界。飛燕跳下錘頭鳥急急走來,借著篝火餘輝把穀辰上下打量了遍。確認他沒少胳膊少腿,身上也沒啥明顯傷痕,女劍士才以如釋重負般的呼出口長氣。
“你沒事啊……”
“嗯,抱歉讓你擔心了。”
飛燕的聲音帶著顫栗的餘韻,被抓住的肩膀亦傳來近乎痛楚的力道。看著眼前那沾滿泥草的臉蛋,很容易便可聯想到女劍士拚命搜索其行蹤,滿身狼藉卻無暇整頓的光景。
穀辰心裡湧出難以言喻的感觸。穿越乘黃以來就不用說,哪怕是還在地球時也未曾有姑娘會為他如此奔走掛念,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當然啦,飛燕是那種被賦予任務就會認真去做的類型,其行動中大概沒有男女情絮,但就算如此也足讓穀辰確信她能夠托付信賴。
“她好像一整天都在到處找你,沿途荒怪可遭難了。”走過來的女狩人就像補充般的說著,稍稍抬頭瞥向穀辰。“好好感謝她吧,你找了個好護衛。”
“不,是我護衛不周。”飛燕聞言卻是羞愧低頭。“明知道穀辰是初次踏足外域,對什麼都不熟悉,卻隻顧著砍怪而疏忽了他的護衛。要不是今次恰好遇到你們的話,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謝罪才好……”
“和飛燕你沒關係吧?明明是那頭蠢鳥捅的簍子。”穀辰苦笑勸慰道。看起來飛燕性格比他想象得還要認真,當然要說值得信賴是值得信賴,但這類人要不仔細看著也往往容易鑽進牛角尖。
“好啦好啦,就彆說那些沒啥意義的話啦。過去的就過去了,在外域冒險本來就會遇到好的壞的事情,再說對穀少來說今次也不錯的經驗吧?”甲士郭備插話進來打著圓場。應該說真不愧是拓荒老手嗎?這番充滿說服力的話語甚至讓穀辰生出“得救了”的感覺。
“總之先坐下來喝杯熱茶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下吧?我們可是欠穀少一大筆人情呢,需要什麼不用客氣地儘管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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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黎陽城到柏草坡的距離並不算遠,原本穀辰打算儘可能當日來回的,但卻沒想到會因錘頭鳥暴走而跑到偏僻的石鬆林去。結果不僅因緣結識了拓荒老手的郭備隊,順道還把小愈水賣了個好價錢,可以說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了。
那頂跟隨穀辰穿越的折疊帳篷發揮出臨時庇護所的機能,讓習慣露營的拓荒者們看得嘖嘖稱奇。由於飛燕謹慎拒絕了分享帳篷的提議,郭備隊亦主動擔起守夜職責來表感激,於是穀辰便得以獨享了整晚的安適睡眠。
次日太陽升起時,郭備隊便收拾好行囊而向穀辰告彆。
槍使沙祖的腿傷已然痊愈,再加上從穀辰那裡購得滿滿數十支小愈水,拓荒者的物資儲備變得格外充足,於是便打算繼續追逐“泥澤主”的行蹤。畢竟是泥澤主是足以威脅商道沿途的中型怪,要是拖下去恐怕會繼續有受害者出現。對接受討伐委托的拓荒者來說,那可是難以忍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