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穀定淡定宣告著。“集落民眾已悉數撤離,那邊山寨就隻剩下空殼而已,喜歡的話就留給你們玩好了。”
高戚散發出灼灼凶氣,大喝聲中儼然要再度挑起戰端。郭備沙祖等下意識擺出架勢,然而穀辰卻漠然看著下方挑釁的斧手,不感興趣般的搖搖頭。
唯恐再說下去會暴露更多機密,高戚猛然揮斧強硬打斷了穀辰的話題。“看你丫的模樣不像是拓荒者,那就是黎陽府派過來的官差了?少問幾句比較好。畢竟那邊山寨就是你們埋骨頭的地方,知道得再多也沒用。”
“媽的!你的問題太多了!小白臉!”
“難道說,蜃樓潛伏木野集的事,也和這東西有關?”
和拓荒者們相應,高戚聞言也是臉色頓變。荒武的本源乃是蜃樓少數頂層才知曉的絕密報,誰知道穀辰居然看一眼就窺破其中奧妙,簡直是匪夷所思。高戚抬頭望向巨鹿背上的書生,隻覺得對方高深莫測,全然看不了深淺。
穀辰的提問仿佛地龍翻般撼動著眾人的精神堡壘。郭備沙祖等就像肚子猛挨了拳般的瞪圓眼睛,滿臉皆是掩不住的震驚與駭然。
“荒、荒怪?”
“咦?”
穀辰盯著那把隱隱低吼的黑斧,冷不防問出來。
“你那把斧頭,究竟是靈武還是荒怪?”
那時候為掩護慫得一的壺怪,繩怪悍然襲擊了踏進倉庫的馱手,當時繩怪便散發出類似這般凶暴氣焰。然而繩怪發飆是為掩護同伴而選擇犧牲,相比起來,高戚手中的黑斧卻毫無半點靈智的痕跡,隻讓人感到混沌破壞的怨念。
黑斧上散發出的凶戾氣息,讓穀辰下意識想到當初升昌倉庫邂逅的繩怪。
此前郭備組阻截毒使雀羅時,雀羅手中短劍亦生出類似黑斧噬獸般的妖孽變化,不過那時候穀辰位置較遠而沒法確實把握。今次得以近距離觀察那把妖孽黑斧,穀辰當下感到莫名心怵。
穀辰挑挑眉。
“那是?”
穀辰偏頭打量著郭備組。郭備沙祖等並無傷亡,但模樣看來都頗狼狽,尤其甲士那塊像狗啃過的大盾更令他吃驚。穀辰向郭備沙祖點頭示意,隨即把目光移到壯漢高戚處,高戚手裡那把生出獠牙利齒的黑斧引起他的注意。
高戚以江湖口吻試探般的詢問著,然而卻被穀辰給忽略過去。
“尊駕是何人?哪條道混上的?”
因此對那騎在石鹿背上的書生青年,哪怕高戚一時間也無法把握。
穀辰皺眉望去,高戚則揚手把黑石吊墜丟進黑斧的血盆利口中。凶暴黑斧隨即活動利齒把吊墜咬得粉碎,碎裂瞬間從吊墜中騰出一股黑氣。黑氣在空中盤轉數周,隨即如箭般朝著山寨方角湧去。
穀辰目光追著那股黑氣落到山寨處,見著黑氣沒入山寨。
黑氣沒入後山寨寂默數息,陡然間,一聲震耳聾的吼鳴從山寨深處迸放,仿佛晴空霹靂炸得眾人齊齊一顫。隻聽得那轟隆隆的吼聲如雷鳴般滾滾摧壓而來,震顫著林原地麵,搖顫著遠處山體。隻見著陣陣土石從山體崩落,伴隨著煙塵,遠處的山寨以眼可見的速度垮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