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沂一手勾著明照的腰,動作溫柔,一邊問唐寧夏,表情嚴肅:“你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唐寧夏歎道:“冤枉啊,是他小心眼兒,我可沒得罪過他。”
謝沂皺眉,但語氣還算平靜:“牽扯到了公事,挑你能說的說說。”
他還是尊重唐寧夏的,也不想強迫唐寧夏說出秘密,他知道被迫公開隱私的滋味兒不好受,這是明照教會他的深刻的一課。
其實他也沒覺得洛世延非要不可,至少跟唐寧夏比,洛世延的重要性還差得遠。
唐寧夏一個人可以理好整個伊茲家族的賬目,他說是伊茲的管家,實則還是伊茲的財務部長和法律顧問。
唐寧夏揚起下巴,緩了一會兒,淡淡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也是跟洛世延見麵之後察覺他態度古怪,隨後去了解他的資料,才發現我們以前認識。”
“十五歲我移民之前,我家和洛世延家是鄰居,他比我小四歲,可能對他來說我就是那種……彆人家的孩子吧,他父母總是用我刺激他好好學習,但你也知道,學習這東西看的是天賦,光刺激沒用,他可能用智商換了顏值吧,反正他從小就不待見我,當然我跟他也沒什麼共同語言。”
唐寧夏說的輕描淡寫,不過言語描述裡,還是能聽出無奈和晦氣來。
顯然他也沒料到,小時候的事能給洛世延造成那麼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耿耿於懷到現在。
明照蓋住謝沂在他腰間亂揉的手,有些驚訝道:“十五歲你才移民,洛世延現在這麼紅,你就一直沒認出他?”
唐寧夏無辜聳肩:“不怪我,洛世延是他藝名,他本名叫沈延,我怎麼可能聯想到他,況且我十五歲,他才十一,早變樣了,你現在還能記得起你初中同學嗎?”
明照被噎了一下。
唐寧夏說的沒錯,初中同學,常年不聯係,他的確記不得幾個了。
好多人在朋友圈裡躺列,也是他參加了麵具之下後,才私聊他要簽名之類的。
他都要想好久才能對上名字,也間接知道,有幾個女同學都結婚了。
太久遠了,大家漸行漸遠的厲害。
謝沂輕嗤:“那洛世延的確夠小心眼兒的。”
唐寧夏用指尖抓了抓脖頸,思索半晌,又道:“還有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洛世延有個姐姐和我同歲,我們兩家關係好的時候訂過娃娃親,十五歲吧,他替他姐姐給我送過情人節禮物,我沒要,跟他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會把娃娃親當回事啊。後來……後來我家移民了,就沒了。”
會議安靜了片刻,還是明照率先開口,小心翼翼問:“這算小事啊?”
按唐寧夏的說法,應該是女方把娃娃親當真了,從小就喜歡唐寧夏,覺得兩人大點了就想更進一步,沒想到唐寧夏根本沒當回事,在洛世延眼裡,就是唐寧夏對不起他姐姐。
唐寧夏反問:“你會把娃娃親當真嗎?父母們一時興起,總要胡亂開些玩笑,你小時候肯定也有吧,那你跟人家談戀愛了嗎?”
明照:“……”
還真有!
明婉迎在三甲醫院工作的時候,同事家的孩子也都他這麼大,當時明婉迎覺得同在一個醫院,父母都知根知底,家境也都差不多,訂娃娃親最合適了。
甚至陶叔家女兒都被他們起哄撮合過。
謝沂轉頭看向明照:“你真有?”
明照頓了一下,眨眨眼,轉而問道:“你沒有?”
謝沂酸溜溜道:“我媽那邊不流行這個,戀愛是自己的事,跟父母沒關係。”
明照偷瞥他一眼,桌子下麵,手指輕輕在謝沂掌心刮搔了一下:“我不是也……自由戀愛嗎?”
他這戀愛甚至自由的過頭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跟明婉迎交代。
不過生米煮成熟飯了,再難交代也得負責。
唐寧夏又說:“說起來,明照也不是沒得罪過他,兩年前明照第一次參加選秀,正好是洛世延的電影上線,跟另一個同題材電影打擂台,當時你接受采訪,主持人問你有沒有想看的電影,你說了他對手的名字,當時你的流量也不小了,相當於變相給他對手做了宣傳。”
明照完全記不得這回事了。
兩年前的比賽模式跟《麵具之下》不同,那時候他每天都要接受很多采訪,他又年輕沒經驗,答的東西大多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有時候困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明照若有所思:“所以他不想跟我合作,是因為我以前得罪過他,但他又說合作可以,除非唐總不在,看來他還是更記恨你一點。”
劉長袂終於開口,抓了抓頭發,弱弱道:“可是……一開始我去跟他們談《烏鴉》的時候,洛世延同意了啊,那時候雖然沒定下明照,但唐總的名字從來沒有隱藏過,他那時候就該知道,《烏鴉》是唐總公司的項目。”
以前是同意的,說明那時候洛世延不介意唐寧夏在,後來明照參加比賽,聲量水漲船高,洛世延又不同意了,從這個角度看,倒像是更討厭明照。
唐寧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誰知道小心眼兒怎麼想的,這事兒也好辦,本來千燈河岸的實際掌權人是謝沂,我隻是代持,隻要把我的股份轉給彆人,再跟洛世延合作《烏鴉》就好了,股東而已,又不耽誤我工作。”
謝沂卻直接駁回了唐寧夏的建議:“不行,他不值得我們做這樣的讓步,愛演不演,千燈河岸的劇不缺藝人。”
唐寧夏怔了一下。
他沒想到謝沂如此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