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沒那麼容易拿到,即便自身夠硬,沒渠道沒資源也隻能乾瞪眼。
這其中存在巨大的鄙視鏈,想要向上跨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比如今年洛世延拿了影帝,出席國際電影頒獎禮時,穿的是一身本年份的高定禮服,他穿著這身衣服出現,與品牌是相互成就,這代表著他終於跨入了一個階層,從此以後,出席重大場合,都會有高定加身,而對品牌來說,它們又和影帝級的人物達成了合作,品牌地位更加穩固。
千燈河岸希望明照穿著高定出席Fresh時尚盛典,一舉打破時尚圈壁壘,從此以後雜誌上封和接高奢代言都要容易很多。
但是哪家高定肯幫這個忙呢?
明照卻不太追求這個。
他對時尚圈沒什麼興趣,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烏鴉》上。
洛世延讓這個項目陷入了僵局,但是開機日期逼近,已經很難再等了。
最多,隻有兩周,不然就是乾燒錢。
他心裡想和洛世延合作,也不在乎洛世延此刻看不起他。
他很欣賞洛世延的表演風格,京戲的老師也誇過,洛世延演戲的那個感覺,獨樹一幟,無可替代。
這次洛世延拿影帝的電影他看了,算是用演技拯救了邏輯有瑕疵的劇本。
所以這個影帝拿的名副其實,至少此時的明照,絕對做不到洛世延那樣化腐朽為神奇。
隻是這世界實在是小,沒想到洛世延和唐寧夏是竹馬。
這樣的情分鬨到今天這樣,實在是可惜。
結束會議後,明照將窗簾拉開一條縫,此刻夕陽西下,天際一片橙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條跨河大橋,橋上車輛川流不息,將橙紅一遍遍碾在柏油路上。
明照不想讓謝沂煩心,側過臉,一本正經說:“我穿VESNOW就可以了,也不用非要在Fresh的活動上壓秦淩一頭。”
夕陽泄下來,落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拉成細長的一條,溫柔的餘韻落在他瑩潤的眼中,他整個人像剛出蚌的珍珠,清澈的眼神裡多了彆樣的風情。
淩晨的放縱,的確改變了什麼。
謝沂看著他,輕笑,然後走過去,手指從他衣擺下伸進去,掐了掐他的腰側,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想讓你穿最好的。”
明照被他捏的一軟,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得求人吧,你畢竟不是這個圈子的,太麻煩了。”
謝沂認真思索片刻:“也不算。”
明照抬起眼:“嗯?”
謝沂咬住他的唇,用齒尖輕磨了一下,隨後伸出舌憐惜的安撫,嘴裡含含糊糊道:“也不算求人。”
明照很快被他帶入節奏,手指鬆開他的袖子,將他的腰摟緊。
兩人在夕陽下親吻了一會兒,明照微微喘息,謝沂啞聲說:“三個月了,能回家了。”
回家。
明照心裡漾起一絲漣漪。
那公寓,已經是他和謝沂的家了。
他喉結一滾,在謝沂肩頭蹭了蹭下巴:“好。”
與此同時,秦淩還沒從《麵具之下》決賽夜的夢魘中恢複過來。
他一整晚都沒睡,一遍遍的看著超話裡小芹菜對他的誇獎和愛慕,看著最大站姐出圖後,下麵上萬的評論,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現在他不敢再說什麼年底的活動有明照就沒他了,他怕他們真的隻要明照不要他了。
最近一個活動,就是fresh的時尚盛典,邀請函發給了他,還禮貌的問他這邊有沒有困難和需求,主辦方會儘力滿足。
秦淩此時無比慶幸,他沒要求主辦方不請明照。
看不清現狀的明星,很快就會被時尚圈厭棄,他們從不留情。
秦淩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對經紀人要求:“Fresh的盛典,我要好好把握,我得讓《恣意》清楚,他們的做法有多荒謬可笑。”
經紀人一笑:“你跟公司續了約,公司和你就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恣意》的事兒就彆較真了,這次來不及了,而且不是給你安排了一個準一線男刊嗎。”
大概是秦淩剛續約,經紀人這段時間表現的格外殷勤,把其他藝人都放在一邊,專注秦淩的工作。
本來這種談話宣傳也是要參加的,不過她自從上次受傷縫針後,就開始斷斷續續請假,秦淩有些煩躁,但怕她把事情捅出去,又不敢過多要求,隻能先這麼放著。
秦淩又說:“我想穿高定。”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話,秦淩是不會放在心裡的,這次《麵具之下》,夕斕傳媒又簽了兩個人氣頗高的新人,公司已經不再靠MJC了。
經紀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直截了當說:“那比較難,你沒有成名的代表作,按理說是借不到的。”
秦淩皺眉,不耐煩道:“你不是認識不少造型團隊嗎?”
經紀人:“你知道去年出過事兒吧,挺出名那個造型師,把高定禮服私自借給他小三試了,結果小三嘚瑟,非要穿著高定直播唱歌,結果被品牌的人給知道了,那件衣服徹底廢了,再也沒明星穿過,造型師也一落千丈,事業毀了。從那以後,沒人敢亂操作,除非品牌許可。”
秦淩不滿道:“我也沒那麼差吧,我都紅了兩年了。”
經紀人:“但是你最近負麵新聞有點多……”她雖然想拒絕,但怕秦淩後悔續約,又迂回道:“這樣吧,我試一試,不肯定成功,儘量給你借到去年的高定。”
所謂去年的高定,就是已經有知名影星穿過,出過圖了。
衣服送回去,借著影星的聲量多了分身價,就可以被高價借穿了。
但是衣服很少,想借的人很多,尤其是重要場合紮堆的月份,並不一定能約上。
所以經紀人說,可以試一試。
秦淩這才勉強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