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劇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耽擱的時間和資金誰支付!”
“千燈河岸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再有演員遲到早退,不用客氣,直接罰錢!”
負責人弱弱的跟唐寧夏解釋:“唐總,明照是明早的戲,洛世延是下午的戲,坐早上飛機來得及。”
唐寧夏沉默半晌,沉聲道:“知道了,你注意點,以後少給假。”
負責人不敢言語,但聽得出來,唐總對洛世延沒及時歸組非常不滿意。
其實他們當然希望演員一直在組裡呆著,但是洛世延確實已經老老實實呆了兩個多月了,人家那麼出名一影帝,總要出去活動的。
況且明照也出去了啊,倆人還是同一個活動,洛世延晚回來半天,又不耽誤拍攝,沒啥可說的。
負責人心中唏噓,要不怎麼說資本家狠呢,都恨不得把錢算到一塊一毛,恨不得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給他打工。
掛斷電話,唐寧夏頹然喪氣。
仔細想想,洛世延喜歡他真不如喜歡這個雲涵。
他一點都沒雲涵討喜。
雲涵能說為了你簽名這種話給洛世延麵子,還能答應免費做歌讓洛世延開心,而且這人身處娛樂圈,是切實能幫助洛世延的。
以唐寧夏斟酌損益,精明算計的腦子,都覺得應該喜歡雲涵。
如果他是洛世延,他也會移情彆戀的。
當晚,洛世延把雲涵送到了酒店。
雲涵下了車,單手搭在車座上,躬身問洛世延:“要不要上去坐會兒,我有瓶存了好久的威士忌。”
洛世延搖頭:“不了,明天還得拍戲,我休息不了一會兒就趕飛機了。”
雲涵意味深長道:“辛苦啊洛影帝,本來以為能多跟你聊聊呢。”
洛世延懶洋洋道:“不辛苦,畢竟資方給那麼多片酬呢,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雲涵陪他吐槽:“全世界的甲方都一個樣,周扒皮。”
洛世延莞爾一笑:“涵哥,有空再聚。”
雲涵站直身子,後退幾步,朝洛世延擺了擺手,目送賓利開走了,他才回酒店。
洛世延坐在車裡,卸下了偽裝,臉上寫滿疲憊,甚至有點暈車。
他以往從來不暈車的,今天卻翻江倒海的難受。
或許是喝不慣日料店裡的燒酒,或許是晚上吹了風著涼了,又或許是今天營業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他用額頭抵著座椅靠背,一手捂著胃,一手按亮手機。
微信置頂的唐寧夏,已經兩個月沒跟他發過消息了。
自從那晚分彆後。
這車裡屬於唐寧夏的氣息,已經徹底混入風中消散了。
那一晚就像夢一樣,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或許唐寧夏真能做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他不行。
明明早就有心理準備,上了唐寧夏之後可能是永久的失去,但真的到了這個境地,他卻怎麼也不願意麵對。
就好像他置頂了微信,那裡就一定會發出消息來一樣。
“周扒皮。”洛世延喃喃,“你是不是周扒皮?”
今晚給明照頒獎,是他跟主辦方要求的,他知道明照領獎唐寧夏會收看的概率很大。
他隻能用這種方法,卑微的,卑劣的在唐寧夏麵前刷存在感。
太賤了。
更大的可能,是唐寧夏根本沒看,沒看明照領獎,也沒看他穿西裝講話的樣子。
唐寧夏這種日理萬機的資本家,怎麼會有時間看一場可有可無的公益活動頒獎典禮。
他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洛世延暗滅手機,突然覺得胃裡一抽。
他趕緊拍司機的座椅,深皺著眉:“停車,我想吐!”
司機緊急停在了路邊,洛世延快速打開車門,跑到綠化帶,一陣陣的乾嘔。
他嘔了半天,司機拿了水過來,他灌了大半杯水,才把作嘔的感覺壓下去。
抬頭一看,才發現車開到了城中村附近,隔著一座立交橋,就是那晚他和唐寧夏車|震的地方。
洛世延忍不住輕嗤一聲,腦子裡胡思亂想。
這世界上有沒有時光倒流的機器,他願意永遠停留在那一天。
洛世延回到車裡,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低燒,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他想問問劇組,時間能不能調開,可不可以先拍彆的戲,他晚一點回去,多睡一會兒。
誰料還不等他給劇組發消息,負責人就先給他發來短信——
“洛哥,您忙完就儘快回來吧,劇組這邊比較趕,上頭今天還打電話催進度呢。”
這下,洛世延徹底沒有請假的心思了。
他強忍著難受,動動手指,回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