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 “彆對本座動手動腳。”……(1 / 2)

魔尊話音落下, 再抬眸去看,許西裡雙眼微閉, 已經醉得睡著了。

兩人本就貼得夠近。

少年身形沒有骨頭似的往前倒, 魔尊順勢便抬起手臂攬住,另一手則接過滑落的糖人。

懷抱被柔軟的身軀填滿,也被沾了一身的酒香。

魔尊麵上仍算鎮定, 將糖人遞給檮玉:“拿好。”

開口時,聲音又低又啞。

檮玉不敢抬頭去看, 連忙上前接住。

霍歧這才騰出手,將許西裡抱起, 回了崔嵬殿。

……

寢殿裡,許西裡被輕放在床榻上,麵頰泛紅, 睡得正熟。

少年在外麵跑耍了一天,渾身衣裳皺亂, 又沾了酒氣和糖液,直接這樣去睡自然是不行。

檮玉一路跟過來, 見狀本打算叫侍從進來,卻見魔尊將人放好後,便動作分外熟練地在床榻旁半蹲下,親自去為許西裡鬆解靴子了。

檮玉看得眉心一跳,又連忙揮手讓侍從出去,全程沒敢出聲。

魔尊解鞋扣的動作稍顯生疏。

為他人做這種事,是霍歧活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

方才蹲下的動作過於自然,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白貓的時候也就算了,那麼小一隻,腿短, 腦子也笨,魔尊不指望一隻貓能怎麼伺候自己。

可現今已經化形了。

魔尊早前便聽聞過,若是彆人養會化人形的妖寵之類,那些妖寵皆是不僅十分擅於察言觀色,取悅主人,還會自覺湊上撒嬌,討好伺候。

而自己的貓有了人形,卻是反了過來。

將魔尊獨自留在崔嵬殿,在外麵撒歡到半夜不說,還得魔尊親自去接回照顧。

但是……

霍歧脫完鞋,將少年的雙腿仔細放回榻上。

他在心中細細揣摩,竟不覺得有什麼不情願。

甚至,看著少年醉得又潮又軟的模樣,魔尊心頭竟還冒出幾分愧疚來。

他這幾日心煩意亂,隻想著自己調整,卻沒曾想會因此冷落了許西裡。

白貓從那麼小的時候,就一直被自己養著,再沒有過彆的經曆。

到底還是一隻剛成形的幼獸,心思單純得可憐,又過於敏感脆弱,自己隻不過是幾日沒陪著,便傷心成這樣。

魔尊自己胡思亂想完,最終站在榻邊,輕歎了口氣:“本座倒沒想到,他還學會飲酒買醉了。”

檮玉原本正站在一旁,等候魔尊會不會有什麼吩咐,陡然聽到這句,不禁愣住。

小許公子在外麵玩耍時,他幾乎全程都在場。

據他觀察,對方今天在整條街上玩得如魚得水不亦樂乎,甚至好幾次興致正高,連魔尊來探查的靈符都懶得看……

總之,絕不可能是什麼飲酒買醉的傷心模樣。

檮玉滿臉迷茫,看著魔尊這副模樣,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尊主……”

話隻開了個頭,霍歧又俯身去為許西裡解屏風的功夫,有一樣東西從少年衣袖中滑落。

魔尊垂眸,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時,心中的愧疚心思陡然褪了乾淨。

那是經過晾曬之後的龍鳳花,因為花瓣酷似龍麟與鳳羽的形狀而得名。

魔族民風開放,這花寓意龍鳳交纏,是魔修求偶專用。

魔尊的動作微微頓住,再去輕輕翻動衣袖,又有少說六七朵從中陸續掉落時,男人眸色便冷了下去。

檮玉看清那是龍鳳花時,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中間許西裡來回逛得太快,街上人又多,他並不能時時刻刻貼身跟著。

眼看魔尊臉色不對,檮玉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屬下已施過障眼法,但想必是小公子氣質卓越,仍十分受歡迎……”

說著,仍察覺魔尊神情沒有緩和,便又強裝鎮定補充:“不過小公子是頭一回見這花,屬下猜測,他並不知道龍鳳花有何寓意。”

這話說完,魔尊眼底的冷意才散去一些。

還是白貓形態的時候,還能管束著不讓找彆的貓。

現在這才變成人形幾天,就開始往回帶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堂堂魔尊養的貓,豈是街上隨隨便便一個魔修就能覬覦的?

霍歧看著那些顏色鮮豔的龍鳳花,隻覺得分外鬨心,乾脆隨意揮手,把它們用術法燒了個乾淨。

“他剛成形,心智尚未成熟,”魔尊眉間皺著,語氣不耐道,“以後若再有誰敢對他起這種齷齪心思,統統砍了。”

檮玉自然是趕緊應下。

……

許西裡第二天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他昨晚雖然醉了,但畢竟就隻喝了一口酒,再加上回來後有魔尊喂了丹藥,所以這時睡醒,除了困意還沒完全消散外,並沒有什麼不適。

醒來後躺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腦子清醒一些了,許西裡才坐起身。

迷糊視線中看到熟悉的身影時,許西裡有點意外。

這個時辰了,魔尊今天竟然沒有去處理公務,也沒修煉,而是坐在寢殿另一頭的桌案上,正動作隨意地翻看著什麼。

許西裡有點驚喜,剛要上前問對方今天怎麼有空,視野裡忽的瞥過什麼。

一隻形狀歪七扭八的小貓糖人被法術冰封住,此刻正戳在他擺放玩具的木架上。

少年掀被子的動作頓時僵住。

昨晚的一幕幕畫麵開始湧進腦海。

許西裡想起來得越多,心情就越複雜,最後輕輕探頭,試圖去看魔尊的表情。

他昨天的確是想好好畫個糖人送給魔尊的。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外麵玩那麼晚。

糖人做好後就被放到一邊,等許西裡想起來,早就已經融化得不成樣子了。

而且在做的時候,他其實還嘗了一下邊角料。

實在是太甜了,當時齁得他直想咳嗽。

所以許西裡到後來壓根就沒準備再送。

但誰知道喝醉之後,自己竟然又給送了出去。

而且……視線又移回那隻糖人小貓身上,許西裡仔細觀察,再三確認,小貓真的少了一隻耳朵。

魔尊還真吃了?

許西裡的神情頓時更古怪了。

他記得魔尊早已辟穀,已經很少吃東西。

就算吃,也隻會吃那種靈氣最純粹的高階食物。

這個糖人,不會是自己強逼著對方吃的吧?

距離太遠,許西裡實在看不出來魔尊是不是還在等著跟他算賬,乾脆先起了床。

早膳早就擺在屏風外的桌上,許西裡睡了那麼久早就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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