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2 / 2)

爐子裡的炭火燒得正旺,肉片放進鍋裡翻炒幾圈,很快發出誘人的香味。

令人垂涎的肉香味順著空氣飄了出去,消散在整個大院上空。

張冬玲扔完垃圾回來的路上,一陣風飄過,濃濃的肉香味隨風闖進她的鼻腔。她站在原地,皺著鼻子嗅了好幾下,沒判斷出來到底是哪家在做美食。

對方手藝一定不錯,這香味,比她下廚時要好聞多了。

又是一陣風飄來,香味不知所蹤,張冬玲若有留戀地走回家。

歸向榮正坐在客廳裡看報紙,見她進來,指了指旁邊的茶杯:“空了。”

張冬玲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空了你不會自己倒,還非得等我回來替你倒,我活該服侍你一輩子啊?”

吐槽歸吐槽,張冬玲還是順手拎起腳邊的暖水瓶,給空了的茶盅倒上滿滿一杯熱騰騰的水。

倒完水,張冬玲放下水瓶,朝著房間門口望了一眼,用腳踢踢歸向榮的腳尖,詢問:“希文還沒回來?”

歸向榮看著晚報,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張冬玲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

自從明雪退了婚約之後,歸希文的心情就不怎麼好,現在這明雪又要和張闊結婚,大院裡都傳遍了,歸希文知道這消息,心裡肯定不好受。

張冬玲想起這事,心裡莫名煩躁,她瞧見歸向榮在一旁淡定地看報紙,心裡更煩躁。

她一把奪過歸向榮手中的晚報,沒由來地大聲質問:“你就隻顧著自己看看看,一點也不關心你兒子,他到現在都沒回來,也沒見你問一句。”

歸向榮伸手把報紙拿回去,語氣不疾不徐:“他那麼大個人了,難道還不認識回家的路?”

張冬玲是個急性子,做事說話都風風火火的,偏偏歸向榮是個慢性子,每次和歸向榮說話,張冬玲都覺得自己要氣個半死。

“這是認不認識路的事情嗎?你難道沒有聽說明雪要和張闊結婚的事情?據說日子都定了,就在下個月,希文知道這事,他得多難過。你這個做老子的也不知道關心關心。”

歸向榮伸手扶了扶掉下鼻梁的眼鏡框,淡淡道:“當初就是你太過關心,才答應了明家。我看這事也不需要太擔心。”

“你……歸向榮,你這話裡的意思,是不是賴我之前答應了和明家的婚事?你彆隻賴我,你當初沒鬆口同意嗎?你不也支持了,你怎麼就怪我?”

張冬玲又一把薅過晚報,擺出一副勢必要找茬的架勢。

歸向榮看著她,無奈地歎息一聲,也不執著於搶報紙了,隻端起旁邊的茶杯小抿一口。

張冬玲還想追究,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急促的腳步聲,歸希文回來了。

張冬玲立即把報紙塞回歸向榮手中,既然歸希文回來了,她半點心思都不想留在歸向榮身上,她迎上去拉住歸希文的胳膊,“你去哪了,怎麼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餓了嗎,給你留了飯。”

張冬玲說著要去張羅,歸希文卻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把張冬玲按坐在椅子上,平靜地開口:“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商、商量什麼事?”張冬玲舌頭有些打結,她莫名感到緊張。

這些天來,歸希文一直都挺沉得住氣,什麼也沒做,甚至都沒有去找人家張闊的麻煩,也沒有去找明雪對峙。

可她這個做娘的知道,這絕對不是歸希文的性格,他指不定在憋著什麼大招呢。這會兒聽到歸希文有事商量,她一顆心簡直要跳到嗓子眼,仿佛這麼多天的焦躁不安總算要有個了結。

一旁的歸向榮看著依舊淡然,他捏著報紙,沒吭聲。

歸希文掃了他一眼,在他身邊的椅子上悠然落座,“我要結婚。”

轟的一下,仿佛一聲驚雷落進屋子裡。

張冬玲愣坐著,隻覺得腦子混混沌沌,根本無法思考。

她緩了好半天才緩過神,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要和誰結婚?”

不等歸希文回答,張冬玲腦海中立即跳出一個人選,她仿佛窺見了什麼秘密似的那般篤定:“是不是上次來我們家找你的那個大學生?”

歸希文也愣了,“哪個大學生?”

有人來家裡找他,他怎麼不知道?

張冬玲如實相告:“就是你那個大學同學啊,好像叫做吳雨靜,說是你同班同學呢,特意帶了東西過來拜訪,可惜當時你不在。我記得那同學長得挺好,皮膚白,個子高,麵色紅潤,看著健康,人還特彆有教養有禮貌。”

歸希文臉色有些難看,“不是她,是……”

張冬玲立即打斷,有些惋惜地說:“不是她啊,我覺得人家條件蠻不錯的,不是她難道是上次紡織廠那個小你一歲的姑娘?”

歸希文有點懵,“這又是誰?”

張冬玲滔滔不絕:“那個紡織廠的小姑娘你忘記了嗎?人家上次過來咱們大院打探你的消息呢,說是受過你一次幫助,一直記在心裡。我看那姑娘條件也不錯,長得很標致,身材高挑,皮膚也白,雖說沒讀過大學,但口齒伶俐,能說會道,看著就是個能治家管事的。”

歸希文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始終無法從記憶中調取出這樣一個人物,他有些躁意:“我早就記不起來幫過誰了。”

“噢噢噢,我知道了,一定是……”

張冬玲這次信心滿滿地開口,卻被歸希文立即打斷,“彆猜了,是顧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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