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業部”三個字,顧櫻腳步一頓,回過頭微笑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櫻轉身朝著大院方向走去。
她皺著眉頭細細思考,看來這位中年婦女的丈夫和歸希文是同事?
不知不覺間,顧櫻已經走到大院門口。
歸希文比顧櫻早一步進屋,他提著一袋香梨,一進門就朝著張冬玲大喊:“媽,飯熟了沒?”
張冬玲從廚房裡鑽出來,看見門口隻站著歸希文一人,納悶:“小櫻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
歸希文神情淡淡:“等下到時間,她會自己過來的。”
張冬玲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怎麼,你們小兩口又吵架了?”
“沒有。”歸希文迅速否認。
張冬玲不信,揚起胳膊在歸希文手臂狠狠捶了一下,“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小櫻鬨矛盾了?”
“沒有,媽,你彆瞎想!”歸希文一邊往裡走,一邊把手上的香梨放到桌子上麵。
張冬玲瞧見桌上的香梨,吃了一驚,“買這玩意乾嘛?”
家裡人都不愛吃,歸希文和歸希文從小就不吃,她和歸向榮也不喜歡吃梨,以前家裡彆人送過來的梨,全都便宜張濤那小子了,怎麼今天歸希文還特意買梨回來?
張冬玲走過來,把袋子扒拉開,一瞧,裡麵整整齊齊放著八個大梨,忍不住瞪向歸希文:“你沒毛病吧?”
歸希文沒好氣地把香梨收起來,“又不是給你們買的,我買回了待會兒要提回新房去的。”
“哦!”張冬玲眼咕嚕一轉,恍然大悟,“原來你是給小櫻買的?”
張冬玲嘖嘖兩聲,很是欣慰地看向歸希文。
她都不知道顧櫻喜歡吃梨呢,怎麼歸希文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小子平時看著也不像這麼細心的人呀,這會兒倒是體貼起來。
嗐,也行,起碼比他爸強。
張冬玲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安靜瀏覽報紙的歸向榮,嫌棄地搖搖頭,轉身走向廚房。
很快,顧櫻也過來。
顧櫻一進門,瞧見歸希文果然已經在家裡,她心裡鬆了一口氣,悶不吭聲地去廚房裡幫忙。
吃過晚飯,兩人向父母告彆,準備回新房。
走了幾步,兩手空空的歸希文突然想起什麼,返身回去,從屋子裡提出一袋香梨。
顧櫻盯著他手上的梨,滿臉疑惑。
不等顧櫻開口詢問,歸希文先解釋:“咱媽剛才買的。”
“是嗎?”顧櫻有幾分納悶:“我從來沒見家裡買過梨,以為咱媽不愛吃梨。”
歸希文心裡一咯噔,心虛地撓撓耳朵,“嗯,她不太喜歡,所以這是買給我們的。”
“是嗎?”顧櫻心裡更疑惑:“我也沒瞧見你吃過梨,以為你不喜歡吃。”
歸希文麵不改色:“我喜歡。”
顧櫻摸摸鼻子,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今天的歸希文,一整天都是怪怪的。
“哦,對了,我想想問問你同事裡有誰的家屬是比較愛打扮的嗎?”顧櫻想起剛才遇見的中年婦女,心裡有幾分揣測。
“愛打扮?好幾個愛打扮的,不過我沒認全,認識的並不多。”歸希文看向顧櫻,“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顧櫻把剛才過來遇到的事情完整敘述一遍,道:“她說她住在林業部的家屬樓,那和我們住得不遠,我猜測她丈夫應該和你是同事。”
歸希文想了想,“咱們林業部挺大的,可能是彆的部門的同事,好多同事我都隻見過一麵,不太熟悉。他們的妻子就更加不認識了。”
說到這裡,歸希文想起今天科長提過的事情,“對了,科長下個月生日,咱們科室要去他家裡聚一聚,他還強調要帶上家屬。”
“哦,那就去吧。”顧櫻沒什麼意見。
歸希文偷偷覷著顧櫻,見她沒有起疑,心裡輕輕鬆了一口氣。
林業部的家屬樓裡,陳玫盯著自己新買不久的包包,心裡一陣惱火,她氣呼呼地望向旁邊的鄭強華,“那條地攤街可不可以舉報?太混亂了,一群騙子橫行!”
鄭強華拿出一份報紙,應付似的回答:“你可以寫信給工商所試試。”
陳玫看著丈夫漫不經心的模樣,從包裡掏出一塊精致的打火機,遞給他,“你這個沒良心的,要不是護著給你的禮物,我也不會被騙子盯上。他們看我心急護著包,還以為包裡有多少財物,實際上也就這塊打火機而已。”
鄭強華接過禮物,說了聲謝謝,隨後問道:“家宴準備得怎樣?”
提起過生日,陳玫心裡一頓窩火,“你這次該不會又讓他們帶上家屬吧?我跟你說,我最討厭應付那些女人,我跟她們沒話講,聊半天聊不到一起,很煩人的你知不知道?”
每次在家裡過生日,財務科那些下屬都要過來給鄭強華祝賀,鄭強華跟那些大老爺們聊天,她則要應付那些下屬的妻子。
做一個科長太太,應付這些外交,真是太累了,關鍵那些人裡麵,全都和她說不來一句話。
那些婦人嘴裡就隻有孩子、尿布和奶嘴,再不就是上不得台麵的一些八卦。她想找個能聊得來的人都沒有,一個都沒有!簡直令人窒息!
每次鄭強華過生日,她就像在渡劫,端著虛偽的笑容應付一整天。
鄭強華愣了愣,“我沒強調要帶上家屬,不過按照以往的規矩,他們估計都會帶上家屬過來。”
陳玫煩躁得很,“我那天跟我閨蜜出去逛街得了,眼不見心不煩。”
鄭強華沉下臉,“這次咱們科裡新來的歸希文同誌,估計也會帶家屬過來,你這樣做不太好,新人的家屬,你該見見。”
陳玫滿臉鬱悶,“不想見,肯定又是無聊透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