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當時顧櫻那樣說話,隻會激得自己繼續說下去,如果顧櫻直白地用手勢提醒自己,自己會不明白?
顧櫻不用手勢提醒自己,分明就是故意激她,想她越說越多,在科長太太麵前丟臉!
顧櫻似乎覺得好笑,忍不住笑起來,她定定望著劉曉梅,“你不想得罪科長太太,我當然也不想得罪她。”
劉曉梅:?
顧櫻見劉曉梅並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禁輕輕搖了搖頭,直接明說:“當時科長太太就在雜物箱後麵,你進來她肯定聽到動靜,你猜她為什麼沒有及時出來?”
“科長太太沒有及時出來,說明她想聽你背後的話,我若是直白地打斷你,那我不是得罪了她?”
劉曉梅聽得一愣一愣,顧櫻已經走遠,她還沒回過神。
秦長康瞧見顧櫻已經挽著歸希文的胳膊走回去,自家老婆卻還呆呆站在不遠處,他忍不住走過去,伸出五指在劉曉梅麵前晃了晃,“想什麼呢,回家了。”
劉曉梅這才回過神,不自覺朝著顧櫻的背影望了一眼,問自家老公,“長康啊,你說顧櫻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怎麼感覺我今天第一次認識她?”
以前顧櫻在她眼中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和家屬樓裡的其他婦人沒什麼兩樣,看不出有什麼優點,實在平凡。
各方麵都平凡,沒有一處出挑的地方。
今天的顧櫻卻完全讓她開了眼,顧櫻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打扮一下變得光彩奪目。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顧櫻還打算自己開店。
更重要的是,顧櫻的心思竟然細膩到如此地步,難怪科長太太那麼喜歡顧櫻,能想到那麼細膩的地方,簡直要把人心摸透,不惹人喜歡才怪。
劉曉梅心裡第一次生出一種可怕的疑惑,她和顧櫻相處這麼久,竟然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顧櫻似的。
秦長康聽了劉曉梅的話,追問:“怎麼,你和顧櫻還在鬨矛盾?我以為你們婦人之間鬨著玩呢,還真起矛盾了?”
秦長康偶爾聽起劉曉梅提起這事,以為隻是婦人間日常的矛盾,隔兩天自然會好,沒想到事情好像有點嚴重,他警告:“少和顧櫻鬨矛盾,你不是她的對手。”
“為什麼這麼說?”劉曉梅眉頭一皺。
秦長康降低音量,湊到劉曉梅耳邊,“你今天沒瞧見魏芳參加舞會吧,知道為什麼嗎?魏芳通知已經申請調到彆的部門,所以今天她沒來。”
劉曉梅一怔,“難道這和顧櫻有關係?”
秦長康搖頭,“我不確定。”
雖說心裡不確定,但秦長康心裡總覺得這事和顧櫻脫不了乾係,他再次警告劉曉梅:“我勸你最好彆和顧櫻起什麼矛盾,她八百個心眼子,你到時候肯定要吃虧。”
那次生日宴上,顧櫻替劉曉梅解圍之後,秦長康就一直覺得顧櫻這人不簡單,當時的情況,顧櫻能夠那樣完美的解決,可以說是心思相當細膩,細膩到恐怖的程度。
自家那老婆雖然平時也很周到,但和顧櫻比起來,那還是相差太遠。如果兩人發生矛盾,自家老婆肯定討不到什麼好處。
劉曉梅不滿地瞥他一眼,埋怨:“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怎麼早說,你之前不是和她好得快要穿一條褲子麼,做了豆皮都上趕著給人家送去,誰知道沒幾天功夫你們就鬨掰了。”
秦長康沒好氣地抱怨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質問劉曉梅:“你剛才什麼意思,什麼叫為什麼不早說?難不成已經發生了什麼?”
劉曉梅閉嘴不言。
心裡想著,反正科長都要調走了,得罪了科長太太這事,應該沒那麼重要吧。再說科長太太剛才也沒追究,應該是沒什麼事情。
劉曉梅果斷將這件事壓下,埋在心裡。
舞會之後,顧櫻將獲得的一對金耳環交給張冬玲保管。
張冬玲聽說是希文單位裡的科長太太相送的禮物,忍不住嘖嘖兩聲:“這位科長太太出手挺大方啊,好吧,那我就先替你收著。”
張冬玲把這對金耳環連同包裝盒一起房放進房間裡的木櫃中,上了鎖之後,她將鑰匙藏在桌上的小木盒中,小木盒上同樣也上了鎖,最後她將小木盒上的鑰匙隨手掛在日曆後麵。
做好這一切,準備離開房間時,看到日曆上麵被圈出來的紅圈,張冬玲神情一頓,走到客廳裡,拉住顧櫻的手問道:“小櫻啊,你最近的月事正常嗎?”
顧櫻一愣,接話:“正常啊。”
“哦。”張冬玲有些失望,喃喃自語:“怎麼這麼久沒動靜呢?”
顧櫻探頭望著張冬玲,“媽,你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張冬玲揚起一張笑臉,不死心地湊到顧櫻耳邊,問:“你最近和希文的夫妻生活正常嗎?”
話音一落,旁邊的歸希文忍不住輕咳一聲:“媽,我人在旁邊呢。”
張冬玲瞪他一眼,“在旁邊怎麼了,我看呐,就是你不用功!我之前給你求的那些藥材放哪兒了,我得找出來重新給你熬藥。”
張冬玲說完還真地蹲下身,翻箱倒櫃,滿屋子去找之前的藥材。
歸希文:“……”
夜晚,躺在自家寬闊的大床上,歸希文摟著身邊的人,歎息一聲,“我們聊聊天吧。”
“聊什麼?”顧櫻枕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聊聊什麼時候要孩子。”
顧櫻一愣,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歸希文眸子下垂,長長的鴉羽般濃密的睫毛拓出一片陰翳,顧櫻望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神,體味到一絲認真的情緒。
她將腦袋往他胸膛上蹭了蹭,語氣溫涼:“你想有個孩子,還是咱媽想有個孩子?”
歸希文將下巴抵在她頭頂,扯著嘴角笑起來,仿佛覺得不可思議:“當然是我想,你以為家裡隻有咱媽一個人想要小孩啊?”
“那之前也沒聽你講過。”顧櫻把頭埋在他胸膛,悶悶地說。
歸希文輕輕去撫摸她的腦袋,像給小貓順毛般溫柔,“你還沒準備好,我也不願意逼你。”
每次張冬玲提起這樣的事情,顧櫻總是不太自在,歸希文猜想,大概顧櫻心裡還沒想過要小孩。
今天張冬玲提起這件事情,歸希文察覺到顧櫻竟然沒有之前那樣抗拒,他覺得是時候聊一聊這個問題。
顧櫻心裡一怔,有些動容。
前些天她去劉曉梅家裡學跳舞的時候,劉曉梅問她要不要小孩,她當時心裡有些猶豫。
這一猶豫就猶豫了好幾天。
她並不是不喜歡小孩,隻是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精力去撫養一個小孩。
顧櫻身子往歸希文的手臂裡縮了縮,淡淡開口:“我從小身體不好,一路被照顧著長大,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小孩。”
她看過劉曉梅照顧兩個小孩,天天忙得不可開交,沒有一副健魄的身體,很難把小孩照顧周到。
歸希文撫著她的背,淡笑:“沒事,還有我呢。”
“你又沒什麼經驗。”顧櫻說完,淡淡補充:“我也沒什麼經驗。”
“沒事,還有咱媽呢,你要真給她生個小孫子,她求之不得。”歸希文輕輕拍著顧櫻的肩膀,問她:“還有什麼擔憂的嗎?”
顧櫻搖頭:“沒了。”
其實她也就是怕自己照顧不好,畢竟那是一條新生命,也不能隨便對待。
想到這裡,顧櫻突然一愣,“還有一點,你說咱們的孩子生下來該不會和我一樣的體質吧?”
她從小身體素質不好,這個運動不能做,那個運動不敢做,稍稍跟著小夥伴們玩一會兒遊戲都會覺得累,要是小孩遺傳到這種體質,那也是夠嗆。
歸希文望著懷中的人,忍不住笑出聲,“為什麼小孩就不能遺傳到我強壯的體魄呢?我小時候仿佛多動症似的,閒不下來,小孩以後肯定像我,好動。”
“退一萬步講,咱倆中和一下,那身體素質也夠用了。”
“再說了,你這體質也是可以慢慢改善的,你慢慢運動運動,身體會越來越好的。”
歸希文琢磨著是該重新啟動拉著顧櫻做運動的計劃了,免得她總是為自己體質擔心,怕遺傳給小孩。
“明天下午咱們去籃球場。”歸希文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計劃。
顧櫻:“……”
顧櫻瞪他,“彆提籃球了。”
“那你想打什麼球,什麼球我都會,都可以教你。”歸希文鄭重地說。
換做以前,顧櫻一定不太樂意去做這些運動,想到以後小孩的體質問題,她難得答應下來,“我要打羽毛球。”
“呐,這是你自己開口說的,明天等我下班,我去買副羽毛球拍,就在咱們樓下打,每天練習一個小時。”歸希文摟著顧櫻的肩膀,不容她反悔。
顧櫻小聲商量:“可不可以先練習半個小時?”
“不可以。”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絕對,歸希文板正臉,咳了咳:“你要是親我一下,那還可以商量一下。”
“不親!”顧櫻瞪他一眼,扭身拿背抵著他。
“不親算了,明天堅決練習一小時。”歸希文一副堅決的語氣。
房間裡靜靜悄悄,片刻之後,他察覺到身邊的人稍稍動了動,一張柔軟的唇輕輕貼在他臉頰,蜻蜓點水般,很快退去。
歸希文揚唇,嘴角牽動滿足的笑容。
氣氛烘托於此,小兩口本該開始夫妻生活。歸希文劃過顧櫻的腰,將人摟近,卻被顧櫻拒絕。
歸希文:?
歸希文垂下眸子,靜靜望著顧櫻,以目光詢問:“為什麼不可以?”
顧櫻撇撇嘴,無奈道:“不是我不允許,是jj的審核不允許。”
歸希文歎了口氣,無限惆悵:“好吧,這次先欠著,下次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