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櫻逐漸遠去的背影,歸希文彎起雙眸,輕輕在心裡數數。
一、二、三、四……
數到第六聲,顧櫻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來,悶不吭聲地重新扶住他的胳膊。
歸希文心裡的喜悅已經無法藏著,全然要躍於臉上。
可他知道,這個時候斷然不能笑,一旦笑出聲,他容易害羞的小媳婦指定又要轉身扔下他。
歸希文儘力憋住上揚的嘴角,一聲不吭倚著顧櫻的肩,慢慢悠悠往回走,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晚上,歸希文洗漱完畢,在顧櫻的攙扶下坐到床上。
他靠在床邊,靜靜望著顧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背影。直到半個鐘頭之後,顧櫻才閒下來,爬上床,躺在他身邊。
就著橘色的燈光,顧櫻跪坐在床上,俯下身子,垂著腦袋細細盯著他的右腿,仿佛檢查機器般認真。
過了良久,顧櫻才抬起腦袋望向他,喃喃:“外麵的傷口恢複了,再養些日子,你這裡應該也不會留疤。”
“不試試嗎?”歸希文突然開口。
顧櫻注意力還在放在他的腳上,一時沒明白過來歸希文話裡的意思,神情有些愣:“試試什麼?”
歸希文撐著身子挪了挪距離,大咧咧躺下,兩手攤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似笑非笑望著顧櫻:“試試你的主動權。”
顧櫻:“……”
顧櫻沉默半晌,正要開口,歸希文搶話:“我知道,先關燈。”
顧櫻:“……”
明明右腿不方便,歸希文依舊以最利索的速度撐起身子將燈按滅。
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顧櫻坐在床上沒動。
歸希文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地方,顧櫻才挪過身子靠近。
兩人躺在一起,歸希文緊緊摟住顧櫻肩,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說俏皮話:“送上手的主動權,真不要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
顧櫻簡直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張冬玲起床便瞧見歸希文一個人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張冬玲嚇壞了,“你在做什麼?你一大早就在練習?”
“嗯。”歸希文應了一聲。
張冬玲眼裡滿是心疼,“彆著急嘛,慢慢來,這也是要時間慢慢恢複的,哪能一下就完全好了。”
歸希文練習幾圈,有些累,坐在沙發上休息。
張冬玲看著他那副模樣,心疼的同時又有些疑惑:“你受什麼刺激了,以前也沒有見你這麼想恢複啊。”
歸希文:“沒什麼。”
隻是某人似乎上了癮,他怕他再不恢複,主動權就拿不回來了!
兩個月之後,歸希文的右腿才完全恢複,去醫院檢查一下,得到醫生的確認之後,歸希文才放心地出門。
腿好之後總不能再賴在家裡養傷,張濤和卓禹馳還在南方跑生意,他休息了快三個月,也該出發去南方了。
況且現在顧櫻不隻有穩定的工作,還帶著顧承誌和劉小姐開起了服裝廠,他要再不出去,真成了顧櫻手下的小白臉。
臨彆那天,顧櫻特意抽了空去送歸希文。
火車站裡人來人往,大多是親人相送,甚至有人嗚嗚咽咽哭起來。
顧櫻倒是沒哭,隻是臉色有點難看。
歸希文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舍不得我?”
顧櫻將行李遞給他,忍住心裡的不舒服,隻叮囑:“行了行了,趕緊進站吧。”
看著歸希文進去之後,顧櫻才放心地往回走。
送完歸希文,回到家裡,顧櫻心裡總是不大舒服。
張冬玲看出她的異樣,寬慰道:“小櫻啊,你是不是因為希文走了,心裡不高興啊?”
“沒事的,以後也有挺多機會相見,彆傷心哈,你看我這個做老娘的,現在已經習慣他五湖四海到處亂跑了。”
顧櫻沒吭聲。
張冬玲又出聲安慰:“不要緊,你要是想他想得厲害,咱們家裡不是還有電話嘛,你可以天天打電話呀。”
顧櫻想開口解釋,動了動唇,心裡一股惡心湧上來,乾嘔一聲,難受地俯下身子。
“喲,這是怎麼了?”張冬玲急得連忙去扶顧櫻。
顧櫻忍住心裡的惡心,拍了拍胸口,皺著眉頭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裡總不太舒服。”
她原先以為是不舍得歸希文離開,心裡才難受,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似乎是病了。
說完,顧櫻又俯著身子乾嘔幾聲。
看著這莫名熟悉的陣仗,張冬玲臉上的擔憂逐漸轉變成驚喜。
難不成……小櫻她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