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行動(2 / 2)

“我沒事。”歸希文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媽,你身體怎麼樣?”

“我身體好著呢,你彆擔心,我和你爸,還有你弟,還有小櫻,我們身體都好,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麵,記得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掛念我們。”張冬玲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歸希文耐心地聽著,“嗯,那就好。”

“哦,對了,你過兩天什麼時候的車,什麼時候到站?我去接你。”張冬玲問。

歸希文一愣,“怎麼要你來接?”

平時他回來,如果顧櫻在,一定是顧櫻來接他。

“小櫻她怎麼了?”歸希文心臟頓時一縮,以為顧櫻她出了什麼事情。

“小櫻啊,她、她不方便。”張冬玲差點把顧櫻懷了身孕、不方便亂跑的事實透露出去。

這事還不能透露呢,得給歸希文一個驚喜!

為了避免歸希文胡亂猜想,張冬玲隨便找了個借口:“她心情不好。”

歸希文:?

歸希文:“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冬玲於是把前些天明雪滾落下大堤的事情提了一遍,“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些天大家一起去大堤邊散步,明雪不小心掉下大堤,她那時候剛好站在小櫻後麵,小櫻及時閃開了,所幸沒有掉下去。”

“明雪也沒傷得多嚴重,就磕了一下而已,沒什麼大礙,小櫻可能有些自責吧,心裡不太舒服。

歸希文聽完,沉默片刻,隻問:“明雪怎麼會和小櫻一起出去散步?”

“那不是那天明雪剛好過來看望小櫻嘛,大家提議一起去剛修好的長堤散散步,就一起去咯。”張冬玲解釋。

歸希文更加疑惑了,“明雪為什麼要來看望小櫻?”

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吧?這兩人各自成家之後,從來沒有主動交流過一句,明雪怎麼會主動過來看望顧櫻呢?

歸希文覺得不對勁,徑直問道:“媽,小櫻出了什麼事嗎?”

張冬玲:“……”

果然說謊是不行的,一個謊言得無數個謊言來圓。

“哎呀,小櫻沒事,小櫻好著呢,我也不知道明雪怎麼突然要來看小櫻啊,可能她想緩和關係吧。”張冬玲乾笑兩聲。

歸希文卻不相信張冬玲:“媽,你讓小櫻聽電話。”

張冬玲氣了,“嘿,你小子,你還不相信我的話?我說了小櫻她沒事。”

“媽,你讓小櫻聽電話。”歸希文再次平靜地重複一遍。

張冬玲:“……”

張冬玲了解自己兒子脾性,拗不過他,隻得放下聽筒,對著房間叫喚兩聲:“小櫻、小櫻,希文來電話了,他要和你說話。”

看著顧櫻從房間裡換好衣服走出來,張冬玲對著聽筒道:“好了,你媳婦兒來了,你和你媳婦兒說話吧。”

張冬玲將電話遞給顧櫻,顧櫻接過來,剛要開口,聽得對麵歸希文急切地問:“你沒事吧?”

顧櫻笑起來,“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聽到顧櫻輕輕的笑聲以及正常的說話語調,歸希文一顆心才逐漸放下來。

看起來的確沒什麼事。

不過,顧櫻下一句立即將他剛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來。

顧櫻在電話那端,賣關子:“你兩天後回來?回來後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歸希文眉頭立即皺起來。

這模樣惹得旁邊跟過來的張濤格外好奇。

張濤盯著歸希文的表情,大為不解:“你說你,怎麼打個電話,表情要變一百八十副?一會兒擔心,一會兒舒心,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皺眉,心情怎麼跟翻筋鬥似的?”

歸希文沒理他,隻對著電話那頭的顧櫻問道:“什麼事?”

顧櫻不說,笑嗬嗬地保密:“現在不能告訴你,我要當著你的麵告訴你。”

歸希文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事這麼神秘啊?關於什麼方麵的,一點也不能透露嗎?”

“不能。”顧櫻回答得毫不猶豫。

“好吧。”這簡直擾得歸希文心裡作癢。

他了解顧櫻的性子,顧櫻這張嘴極為嚴格,她不想說的話,任何人都撬不出來。

看來隻能回去之後才能知道了。

掛斷電話,歸希文一副心事重重,滿臉惋惜的樣子。

一旁的張濤看得疑惑:“怎麼了這是,打了一次電話,怎麼還把心情搞糟糕了呢?”

“顧櫻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歸希文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

張濤自然接過話頭:“什麼事?”

“她沒說,她說得等到兩天後我回去了再跟我說。”歸希文垂著眸子想心事。

張濤:?

張濤滿臉納悶:“她沒透露一點線索嗎?沒說是哪方麵的事情?”

歸希文:“沒有。”

張濤鬱悶了:“不是吧?這麼吊人胃口?”

“我說希文呐,你這事你為什麼跟我說啊,你這上不上下不下的,我現在不知道什麼事情,我心裡很難受啊!”

“要不你再給顧櫻打個電話,我來幫你問?”

張濤這種愛八卦的性格,最受不了說話說一半的人,顧櫻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行為,簡直讓張濤無法忍受。

他拉著歸希文的胳膊,“不行,你今天非得重新給顧櫻打個電話,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當著你的麵告訴你!”

歸希文不肯,站著沒動。

兩人拉扯間,張濤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徹底僵住。

一定要當著麵說的事情,肯定是很嚴重的事情。張濤徹底想歪了,他誠惶誠恐地望向歸希文,道出自己一閃而過的猜想:“希文呐,顧櫻她該不會要和你離婚吧?”

歸希文:?

歸希文一把薅住張濤的脖子,“你再重新說一遍?”

“我、我就猜想而已,猜想而已。”張濤掙脫開來,又滿臉真摯地望向歸希文,“但是我覺得這個猜想有可能就是真相啊,你想想顧櫻她為什麼一定要等見了麵才告訴你,還不是因為……”

感受到歸希文淩厲的眼神,張濤及時捂住嘴。

一直走回出租房,張濤才將雙手從嘴巴上移下來。

卓禹馳正在出租房的陽台上給一盆未開花的玫瑰澆水,瞧見兩人回來,他掠過張濤臉上的神色,直白地問:“怎麼了?”

這兩人臉色明顯不正常。

“沒怎麼。”歸希文不自在地否認。

張濤沒否認,他瞧見卓禹馳,宛如瞧見救兵,親切地抱上去,一把拉過卓禹馳,“這事我得跟你說說,你看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顧櫻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等希文回家了再說,我就猜測嘛,可能是顧櫻要和他分開,卓禹馳,你憑良心說,要是你第一次聽到這麼個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想法?”

這次回南方,三人重新租了房子,依舊是兩室一廳的格局。

麵積比從前那間房大一些,環境也更好。

之前張濤總是和歸希文睡一間大一點的主臥,卓禹馳一個人睡在次臥。

這次歸希文的腿受了傷,張濤深知自己睡相不好,生怕自己睡覺時,半夢半醒之中一個不小心將腿壓在歸希文腿上,直接引得歸希文腿傷複發。

所以張濤很有自知之明地搬去和卓禹馳擠在同一個房間。

經過一段時間的同床共枕,張濤自覺自己已經和卓禹馳建立革命友誼,他說話,卓禹馳絕對會偏向他。

哪知卓禹馳聽了,好笑地拍了拍張濤的腦袋,“我不會跟你一樣的想法。我相信顧櫻的人品。”

張濤:?

張濤瞪大眼:“啥意思、啥意思啊!我也相信顧櫻的人品啊,我又沒懷疑顧櫻做了什麼對不起希文的事情,你們是不是誤解我意思啦?”

張濤滿臉苦惱,“你們想想嘛,希文和顧櫻結婚以來,一直聚少離多。總共結婚快兩年,顧櫻去了國外就待了一年,剩下那幾個月,希文一直在外麵跑生意,根本沒什麼機會見麵,也就剛結婚那會兒好好相處了一些日子。”

“你想想,你們想想,哪有夫妻是這樣的狀態,長期分開的夫妻,感情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嘛。”

張濤隻強調了這一點,另外一點,他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顧櫻現在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顧櫻了,她現在有超強的賺錢能力,這樣漂亮又有錢的女人,選擇權會大很多,雖然希文也很優秀,可顧櫻現在的選擇的確多了很多。

張濤隻在心裡想想,他沒把這點說出來,他怕說出來之後,會被歸希文打死。

卓禹馳聽完張濤的陳述,隻覺得好笑,“你這人也真是,還挺操心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你也彆做生意了,以後去做媒婆吧。”

張濤:“……

張濤無視卓禹馳的擠兌,隻問他:“你就說我說的這些話有沒有道理?”

“我跟你們講,我常年混跡於街頭巷尾,聽到的故事比你們多多了,多少夫妻就是因為聚少離多才散了夥,你們彆不信哦。”

張濤鄭重地拍了拍歸希文的肩膀,長歎一聲:“唉,反正吧,你也做好心理準備,心裡多多少少有點數,到時候不至於太狼狽。”

歸希文:“……”

歸希文無語地在張濤腦袋上拍了拍,“得了得了,你彆瞎猜了,你沒一次猜準過。”

三人忙完手頭上的事情,開始在屋子裡收拾行李。

火車票是下晚上七點的車,三人看時間有餘,去了一趟原來居住的地方。

原來坍塌的出租房已經被清理乾淨,那一片街拆的拆,搬的搬,剩下的居住戶隻有寥寥幾個,再也不複當初的熱鬨。

張濤看著清冷的街口,有些感歎。

“唉,當時我們過來租房,這裡多熱鬨啊,一到旁晚的時候,街口坐滿了人,大家端著飯碗出來嘮嗑,十足的生活味,現在再也沒有了。”

在剛到南方的前幾個月,張濤一直主動和這裡一片居民套關係,哪家哪戶因為哪點小事鬨了矛盾,他都能打聽得一清二楚。

隻不過這裡一片要納入規劃區,房子都要重新建造。

大部分培養出感情的居民被四處衝散,分到不同區域,那些裹夾著煙火味的日子也散在不知名的往昔,不複追憶。

好在房東太太還在。

可惜得了老年癡呆症,已經不記得大家了,唯獨隻記得自家這套老房子。

這也是大部分人都搬走了,房東太太一家不搬走的原因。

歸希文、張濤和卓禹馳有空的時候都會過來看看房東太太,房東太太不記得他們,見了這三位小夥子,總要問:“你們是不是要租房子呀,我家有套房子,正好夠你們住。”

每次說完這句話,她都要跑到原先出租房的地址上指劃一番,思考半天才喃喃說:“我這裡原來有套大房子,哪兒去了呢?”

“我這麼大套房子,怎麼不見了呢?奇怪。”

找不到原來出租房的痕跡,房東太太邁著蹣跚的步伐,落寞地走回屋子。

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張濤總要在房東太太耳朵邊吼上兩句:“房東太太,你以前那房子塌啦!”

房東太太耳背:“什麼?”

張濤大著嗓門重複:“你那房子,塌了!”

房東太太這下聽明白了,擺手:“不可能,我那房子牢固著呢,不可能塌!”

“是真的!”張濤指著歸希文的腿,“房子塌了,差點把他腿砸斷了!”

房東太太狐疑地觀望歸希文幾眼,不滿道:“瞎說,他這腿不是好好的嘛,你們不租我房子,不要捉弄我。”

最後不出所料,三人被趕了出來。

這事發生過太多次,被房東太太從屋子裡趕出來,三人已經習以為常。

走回街口的時候,王姨從小賣店探出腦袋笑嘻嘻地和他們打招呼:“喲,又來看望房東太太啊?是不是又被趕出來了?”

“我看你們三個還真是有良心,人家房東太太的兒女都沒你們看望得勤快,你們沒有親緣關係,也就租了她房子而已,還能一直回來看看,真是不錯。”

王姨邀請三人來小賣店裡坐坐。

小賣店裡位置窄,王姨扛了一條長凳放在寬闊的街道外。

以前占了街道的位置,鄰居們總會站出來指責她占用公共區域,現在她長凳隨便擺在哪裡,再也不會有鄰居們出來指責她。

鄰居們都搬走了。

“王嬸,你怎麼還不搬走啊,這裡都沒人了,你這個小賣店開在這裡,也賺不了多少錢吧?”張濤往長凳上一坐,問道。

“是啊,賺不了幾個錢,我現在也不是不想搬走,隻是兩個小孩在這一片上學,沒法搬走啊,住在這裡比較方便。”王姨苦哈哈地解釋。

剛說完,王嬸身後蹦出來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大,男孩小,兩人每人手上拎著一塊小瓦片,在地麵上指指畫畫,不知道在玩什麼不知名的遊戲。

張濤話多,也喜歡逗小孩,他伸手去抱離手邊比較近的小女孩,小女孩咯咯一笑,鴨子般張著兩隻胳膊笑嘻嘻地跑開了。

張濤看著小女孩臉上天真的笑容,不禁在想,小孩子真單純。

無論周圍環境怎麼變化,他們似乎都非常容易得到快樂。

周圍一切都在改變,對於他們而言,卻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太小,還感受不少時代變化留下的印記。

真好,做小孩子真好。

張濤無故感歎一番,看著兩個無憂無慮玩耍的小孩,靈光突然一閃。

他激動地抓住歸希文的手,“等等,希文,你說顧櫻她、她該不會是……”

“是什麼?”歸希文皺眉。

“她該不會是有了小孩吧?”張濤不可置信地將心中所想吐露出來。

這一句,驚得所有人都失了聲。

王嬸作為身外人,率先反應過來,朝著歸希文祝賀:“喲,小歸啊,你媳婦兒有喜了?恭喜啊,你說你倆都長得這麼好看,你們的小孩以後這得多漂亮啊!”

歸希文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對麵王嬸的祝福,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事我還不知道呢。”

他轉頭踢了一腳張濤,“你彆瞎講。”

這事真不能瞎講,他剛才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真沒有,希文,你想想,是不是有這個可能!”張濤信誓旦旦。

張濤這一句話徑直在歸希文心裡種下了名為希望的種子。

不得不說,張濤這次的猜測有點靠譜。

顧櫻神神秘秘要跟他交代的事情,真有可能是這件事!

可歸希文不敢太過大膽的猜測,他抱著觀望的態度,懷著急切的心情,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熬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到達家鄉。

因著張濤這一句猜測,下了火車,三人忙不迭趕回大院,都想去看看到底顧櫻口中的消息,是不是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三人下了出租車,懷揣激動的心情,拎著行李袋,興奮地往大院方向走。

在一片喜悅的籠罩下,歡快走在大街上的三人,誰也沒注意街角一輛卡車緩緩踩動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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