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龜甲主控發作又要開始不顧形象, 之前還想表演一個搖搖欲墜的鬱理瞬間站直了:“不我覺得沒事了,大家稍微調整一下就繼續出發吧。”
氣勢這種東西是會逐漸衰竭的,先不論那兩振處於特殊狀況中的山姥切, 至少隊伍裡的其他刃在刀裝嚴重缺損並且麵臨敵人越變越強的情勢時, 是沒辦法一直保持樂觀態度的。
但在出發之前,鬱理還是想最後努力一把。
“長義,你是這次的領隊, 記住自己的責任,團體配合很重要的。”
這種程度的話對那振聰明的刀來說已經足夠了。
被主君如此暗示的銀發打刀眼睛閃了閃, 笑容越發燦爛:“當然,作為隊長,指揮好團隊本就是應儘之責。”
不遠處的山姥切國廣一言不發, 金發的青年隻是淡掃了長義一眼,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安靜地護衛在鬱理身邊,那副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無聲姿態讓長義的笑臉不由有些凝固。
氣氛莫名變得更僵了!
在格外沉默的行軍過程裡,鬱理額頭滴出冷汗。
不過她心裡的小人也沒抓頭發苦惱太久,就被之後越發危急的戰局吸引了全部心神。
這次的合戰場他們的運道是真衰, 很快就遭遇了第四次出現的敵槍部隊。
站在隊伍前方的兩振敵刀濃鬱的紫色鬼火映襯著對手龐大的身形, 越發顯得氣勢迫人,為首的敵槍以所有人反應不及的速度朝著他們投射出手中的武器。
“呃!”
“小夜!”
實力翻了數倍的敵槍部隊首領一出手,直接越過刀裝防護一擊將隊伍裡機動最強的小夜左文字打成中傷,鬱理連忙衝上前掩護。
不隻是他,隊伍裡其他刀種都或多或少被打成了輕傷狀態,到了這個時候, 隊伍才算出現真正的戰損, 體質最脆弱的短刀傷得更重一些。
“彆慌, 按作戰計劃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長義在這時高聲一喝,且第一個衝到最前。
他也沒奔出多遠,便有另一刃已經趕上他的腳程與他並肩,正是山姥切國廣。
兩刃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交流,卻是在並行疾跑時十分默契地各自拉開距離,朝著挑中的對手衝刺而去。
“了解,隊長!”後麵慢了一步的鯰尾和骨喰緊隨其後,也是同樣分開和前麵的兩振打刀臨時組隊。
這種強度的敵刃一擊是沒辦法殺死的,想要秒殺唯有組合技。
分成兩路的打脅小組各自同時舉起手中的刀,齊齊朝著濃紫色的兩振刀斬去。
——二刀開眼!
瞬間,威脅最大的兩個敵刃被兩個打脅小組直接秒殺。
完全沒管那兩具轟然倒下的敵刀屍身,四刃立刻轉換目標爭取在對手反應過來前搶先乾掉一個是一個,否則遭殃的就是自己人了。
見那兩刃動作如此利索靠譜,鬱理也是鬆了口氣,她用著擬化出來的四楓院家特製繃帶纏住了對手戳刺來的長.槍,正打算再用靈力擬化出一把刀給對手來個首落死時,被她護在身後的小夜已經飛躍而起搶先把這個活給乾了。
“你惹我生氣了……遭遇複仇也是理所應當的吧!”無視了敵槍的恐怖防禦,憑著怒氣隻用一刀就切開脖頸要害的小男孩臉色冷厲,完全不在乎那些噴濺的血灑了他滿頭滿臉。
這下子敵刃就隻剩下三振,戰局扭轉了一半,差不多一隻腳踏進勝局。
等到那兩隻打脅小組又乾掉了兩振敵槍,隻餘最後一把被打得半殘的敵刀時,勝局算是板上釘釘了。
或許正因為如此,現場又出現了幺蛾子。
“這家夥的首級是我的!”
“先到的人是我。”
本該是跟脅差一起合作殺掉最後一振敵槍的兩振山姥切突然將手中的刀各自揮向了彼此,就是為了阻止對方斬向敵人搶先獲取軍功。
後麵跟著的鯰尾兄弟倆已經目瞪口呆。
就如隊伍其他人看在眼裡猜想的那樣,這兩把刀的矛盾終於還是暴發了,暴發點還是在這麼激烈的戰場上。
長姥切長義在獲得練度實力後開始明裡暗裡的種種針對,終於在這次的合戰場裡讓山姥切國廣忍無可忍出手反擊。本作想要向全本丸向審神者展示自己十分優秀的能力借此打壓自己的仿作,可已經擺脫自卑擁有自己信念的仿作又怎麼可能任他打壓心氣不斷挑釁?
這個合戰場裡幾次短兵相接,雙方在一次次戰鬥裡都已經較勁較出火氣,發展到現在已經再也不願掩飾。
因此,明明是最不該發生內訌衝突的戰場,兩振刀都像丟了理智一樣什麼都要爭個長短。
“你神氣什麼!明明不過是仿造我鍛出來的贗品!”
“是仿品不是贗品。”
“在這座本丸裡肆無忌憚地用著我的名字,這種事你以為我還會當什麼沒發生嗎!”
“山姥切不隻是你的名字,本來也是我的。”
與其說是為了爭軍功,現在的兩刃倒不如說是借此發泄,眼見爭執愈演愈烈,現場異變突生。
隻見戰場一側突然飛出無數顆投石,直直朝著場中眾人襲殺而去,這猝不及防的偷襲讓所有人閃避得格外狼狽,也就在這時,一直默默躺在地上裝死的最後一振敵槍也是突然暴起,朝著正好就在不遠處的兩振山姥切舉起長.槍打算直接來個串刺。
“小心!”
被亂石被迫分散開的部隊成員臉色劇變,眼看那振敵槍要偷襲成功之際,一道身影擋在三刃之間。
鮮血飛濺!
使用瞬步才堪堪趕上攔住敵槍的人此時左肩已經被利□□穿,右臂卻是高高揚起變幻出薙刀忍著劇痛橫掃而出,瞬間這振僅剩的敵刃身首分離,大量的鮮血從無頭的脖頸處噴濺而出。
可眾刀劍此時隻看得見她身上被紮了個對穿的傷勢。
“主人!”“主殿!”
分散於其他地方的部隊成員下意識就想聚集過去,被驚回神的長義也不例外,隻是還沒邁出一步,那剛剛背對著守護了他們的當事人猛地轉頭,一張染血的俏臉沒有半分往日的溫和,翡翠色的眼睛銳利如刀,帶著狠戾和失望地射向他還有旁邊的山姥切國廣。
“你們在搞什麼!”沾染著怒意的吼聲高聲揚起,那是她從來沒有用過的嚴厲語氣,“意氣用事也要有個限度,又有一支敵部隊出現了都沒注意到嗎!”
這道目光和斥責宛如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兩刃的心上。
地麵這時傳來不小的震動,眾人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支部隊朝著這邊急速衝來,為首的是兩振身形恐怖的敵薙刀,全身幽紫的鬼火光芒無聲宣示著它們在這個合戰場位於頂端的戰力等級。
因為靠近敵將大營的關係嗎,在他們忙著清剿敵槍部隊的時候,附近聽到動靜的薙刀部隊也循聲趕來了。
此時爭執中的兩刃全都回過神來,腦中第一時間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以他們部隊現在的戰損狀況,隻要敵刀中的任何一振先出手……不,是隻需要揮出一擊,戰局便再也無力回天了。
不行!
無論是山姥切長義還是山姥切國廣的眼中都冒出了騰騰的火光。
再往前一點就是敵將大營,隻差一步就能告捷,絕對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
想到身後人失望的目光,兩刃連回頭都不敢,像是被燙到一樣同時衝刺。
絕對絕對,不要頂著這樣一道目光狼狽回歸本丸啊!
幾乎是同時,兩刃腳尖猛踩地麵,以前所未有的高速衝刺向對麵的敵薙刀,各種手中的長刀一左一右舒展著搶先向敵人揮斬而去。
當!
短兵相接的兩聲金鳴重疊著響起,金發和銀發的付喪神同時高高躍起,動作一致的舉刀直刺各自對付的薙刀門麵,但這誌在必得的奇襲一擊卻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