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記它們的防禦強度了!
對薙刀以橫向格擋的姿態強行格飛的兩刃心頭驚愕,但轉瞬同時心頭發沉,這一擊不中必然會招來反擊,那麼部隊裡包括受傷的主人在內……
「你們在搞什麼!」
向來對誰都寬厚以待的溫柔噪音一反常態的怒吼似乎再度在耳畔響起,在半空中急速降落的山姥切長義忍不住咬牙,握刀的雙手再度用力收緊。
是啊……如果不想被那雙眼睛再用那樣的目光看著……!
“山姥切國廣!”他藍色的雙眸在半空轉投向對麵的人,得到了一雙堅定回視的了然目光。
啊啊……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這個仿品的實力一直都是不相伯仲的,有著同一個名的他們哪可能一點都不了解彼此,隻是他們都不會在明麵上說出來。可一旦到了萬不得已的特殊情況,他們卻是比誰都清楚對方會在此時乾什麼。
思維如電般轉動時,行動上兩振山姥切已經同時在空中齊齊翻轉身體,兩人抬腳互相蹬向對方的腳掌,一彈一跳間借著這股力道再不是筆直的下落而是各自往斜上方彈跳而去,正好又再次飛到了還維持著格擋正麵的敵薙刀側麵。
然後,再次揮刀朝著它們脖頸斬去。
轟——
本丸的大門被急切推開,出陣部隊歸來的動靜一下子引來了本丸所有刃的注意力。
“白山!白山在哪!”來不及摸掉臉上的血和灰,鯰尾藤四郎高聲叫嚷起來,“我記得兄弟今天沒有外勤任務吧,主人受傷了,快通知他來治療!”
主人受傷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主人受傷了?傷哪了?她還好嗎?”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流了好多血啊!”
“不是吧?這次的新合戰場這麼難嗎?主人跟著參戰都掛彩了?”
“這些沒用的一會兒再說,先送主人回去休息!”
留守的刀們一窩蜂的跟著受傷的主君去了天守閣,大門前瞬間清空了一片,隻餘下多少同樣掛點彩的部隊成員被同刀派的兄弟惦記著送去手入室。
“知道你們肯定也擔心主公的傷,但是如果非要頂著一身傷守在她旁邊肯定會惹她不高興的,所以收拾好了再去啊。”
一把抓住想要跟隨一起的山姥切長義,燭台切光忠和大般若長光一左一右硬拖著掙紮中的遠親強行將他塞進手入部屋中。
當然,山姥切國廣也是如此,同樣是被堀川和山伏一起拖著帶走。
天守閣裡,已經被靈劍用治愈技能治療好傷口的鬱理正被眾多刀劍們一批批地過來噓寒問暖。
“我很好,白山已經幫我治好了。”
“以前沒意識到,現在才發現本丸裡有個奶媽真的好棒啊,我也可以像你們一樣再也不怕受傷了來著。”
“戰場的情況?很好啊,特彆是長義和國廣,表現非常出色呢!敵部隊裡最難纏又難啃的強敵都是他們乾掉的。你們是沒看到,他們最後聯手一起乾掉敵首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帥啊!”
半臥在床上,吃著小豆和歌仙送來的愛心點心,鬱理跟過來“探病”的刃是說的眉飛色舞,滿心滿眼都是喜悅啊。
這讓手入完畢後第一時間趕來探望順便請罪的山姥切國廣愕然的同時,內心越發羞愧。
“呀,國廣!”鬱理發現了躲在門邊的被被,笑著向他招手,“傻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進來。刀傷全都修複好了,其他人呢?”
“也都快好了。”金發的打刀進屋後輕聲應著,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道,“山姥切長義的傷更重一點,他拒絕了加速劄,所以要花點時間。”
鬱理的笑容不由淡了些:“這樣啊……那孩子心氣高自尊心強,大概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吧。”
“我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到了這個時候主人都想著用溫和的話語替他們遮掩,山姥切國廣卻隻覺得越發自責和抱歉,腦袋垂得越發低微,“對不起主人,都是因為我才害您受傷,您應該狠狠責罵和責罰我的。”
明明是他自己向主人誇下海口,說能處理好和本作之間的事,結果卻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國廣。”主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山姥切國廣悲傷著臉抬頭,卻看到了一張欣慰的笑臉,“但我其實挺高興的。你們雖然總有摩擦和不對付,但是關鍵時刻卻能聯手配合得那麼好,這份天生的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一開始看到你們在戰場上都能吵架我是感到失望的,覺得自己是沒辦法讓你們和平共處了,可是最後你們的合作讓我知道並非如此。我很高興,真的。這是很好的開始不是嗎?”
太陽西沉,夜色漸深,本丸也逐漸陷入一片沉睡的寂靜。
夏夜的星空十分美麗,繁星灑下的淡淡光輝照亮了這片的古老建築。
粟田口院附近的簷廊上,有兩個少年邁著輕淺的步伐向外前行。
“藥研哥,謝謝你陪我出來起夜。”五虎退壓低著聲音輕輕道謝,臉上有放鬆和不好意思,“睡覺前在大廣間裡聽青江先生說了好幾個鬼故事,結果就不敢一個人晚上出來了。”
“沒事,我們是兄弟,這種小事沒什麼的。”藥研也是壓低聲音,對自家兄弟,他和大哥一期一振一樣都非常包容,“不過你們明明很害怕卻總是非要過去聽,也是很有意思了。”
“就、就是忍不住嘛,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五虎退更加不好意思了。明明知道會很可怕,但就是想去聽。
夜深了,為了不吵到入睡中的大家,短刀們動作很小心,不過對於擅長夜戰的他們來說收斂氣息走夜路什麼的完全不是事。
也或許正因為走得悄無聲息,兩刃意外地發現了一間臨近倉庫的空置屋子裡竟然有人在,燈光從屋裡透出來,將兩個男人的剪影投在了和室的障子門上。
“那好像是……山姥切長義,還有國廣先生?”五虎退捂著嘴低聲驚呼,完全沒想到這不怎麼對付的兩刃這時候居然在夜半密談,明明白天他們出陣鬨不合害主公大人受傷的消息還在傳著呢。
藥研的眼睛在這時也是眯了眯,他輕推了兄弟一下,做了兩個夜戰時常用的手勢,五虎退看懂了——斂息湊近和監聽。
而和室裡,其實也是被突然叫出來的山姥切長義這會兒也是一臉冷漠,合戰場上不管不顧的爭執已經讓他和對方正式撕破臉,他也懶得再裝笑臉:“所以,你叫我過來是想告訴我什麼?”
“山姥切也許是屬於我的名字。”金發的打刀直接道。
“什麼?”長義猛地抬頭,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盯著他,氣極而笑,“你在發什麼夢話,那是我的名字,你這個贗品是沾了我的光……呃!”
他話沒說完,胸口就被人粗暴的拍了一疊資料。
“「“山姥切”之名本為本作長義所有,國廣因為其仿品故名山姥切國廣」,這個觀點是來自於昭和時代東京國立博物館學藝部刀劍室長佐藤貫一的《堀川國廣及其弟子》一書裡對吧?”山姥切國廣看著長義一字一句道,“正因為這個人,其後出版的刀劍相關書籍資料都默認和沿用了這個觀點。我是你的仿品,連有山姥切這個名字都是因為你才得到的。”
“本、本來就是!”他那副冷冷的表情說著早八百年就被公認的事,長義卻莫名預感到不安,“這種事就算放到兩百年後也是如此!”
“真是這樣嗎?”國廣一臉平靜,“可是我家主人特意拜托了你的前主德川家調查你的過往資料,發現事情卻並非如此呢。德川美術館認為你先擁有“山姥切”的可能性較小。”
“你胡說八道什麼!”長義徹底變色,再也無法維持驕傲的貴族形象,如同受到了最嚴重的汙蔑。
“資料上麵全都有寫,你可以自己去看。你在德川家傳承了幾百年,被他們當成最高等的一批藏品珍藏,卻沒有一個記錄寫著你斬殺過山姥,連尊號都是備前國長義禦刀而不是山姥切長義,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金發的打刀此時說話沒有半分留情,“這份資料如果主人沒有去調查的話,大概兩百年後也不會特意拿出來。你之所以至今都不知道,是因為主人拜托德川美術館不要將這件事公布於眾,就讓人們繼續以昭和年代的資料為準。”
長義一目十行卻沒有錯漏一個字的翻閱著這份資料,他想努力指出裡麵的錯誤,想說這是贗品自己胡編亂造的,可是上麵列得清清楚楚的每一份論據都讓他無力反駁,最後隻剩下一臉慘白。
“這是主人為了我特意耗費人情去調查出來的資料,本意是希望我不要再為了是你的仿品而感到自卑,至少山姥切的名字是我,靈刀也是我,我該為自身自豪。但是她為了你故意隱瞞了這段費心找來的東西,選擇用其他更迂回也更麻煩的方式引導我變得自信。被我無意中發現了才無奈將隱瞞的原因告訴我,你知道她當時怎麼跟我說的嗎?”
“她說真品也好仿品也好,這麼多年都不過是受困於人類的眼光罷了。這種事情如果曝光,不過是換一個人繼續受傷害,不會有誰因此真的感到開心……”
想到那段過去,山姥切國廣不由抿唇,隨後目光銳利地看向對麵的本作。
“你總覺得她更在乎我,因為我出現得比你更早陪伴在她身邊時間更長,那麼現在就告訴你——就算在你沒出現的以前,隻有我在為仿刀出身深深自卑的當初,她都不曾為我傷過你半分!”
就因為這個傳說……就為了這個名字……
看著臉色蒼白的山姥切長義,回憶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最終定格在主人白日臥在床上休養的畫麵,山姥切國廣隻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早知如此他就該早點把東西拿出來的。
“已經夠了,既然你這麼執著這個,那就都給你吧。對我來說有沒有這些早就不重要了,從今往後,我隻做她一個人的傑作就夠了。”
作為一件仿品,他已經有這世上待他最好的主人,她教會他認清自己,給了他最寶貴的精神財富,比起上麵提到的那些東西都要珍貴。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今後你想怎麼針對我都可以,無論什麼我都奉陪到底。但是如果再因為這種事讓主人難過或者受傷……”他冷冷看向本作,一字一頓,“山姥切長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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