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喝茶吃點心,鬱理坐在視野開闊的大廣間裡和一些無事可做的留守刀一起說話聊天,果然沒過一會兒屋裡的來來回回的刃就變多了。
“感覺如何?”身邊,笑麵青江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他和鬱理一樣手捧著茶杯,隻是唇角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揍。
“什麼感覺如何?”鬱理發現這貨就算失憶也依舊沒改曾經的損友風格,掉馬以後這家夥還越發來勁,忍不住就翻了他一個白眼。
這過於熟練的飛白眼讓青江臉上的笑意更深,於是就越發的賊兮兮:“不對您現在擁有的大奧規模感到自滿嗎將軍?現在奧院裡的大家都特意為您換上了新裝,您的內心就一點……唔咳!”
他的腰側被人用手肘重重擊搗了一下,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再亂說我就喊大典太把你扔出去。”發出攻擊的人頭也不回地捧著茶喝起來。
警告了一下汙刀,並剛決定單方麵拒絕與他交流後,門口一期一振端著茶托盤走進來。
“廚房那邊新做的春季茶點,請您慢用。”藍發的太刀一襲深海色的浴衣,下擺處點綴著水流般的簡單花紋,放下茶點直起身後,鬱理就盯著他係有紅黃色束腰的位置看了看。
這目光讓太刀有些緊張:“我身上……是有哪裡穿戴失禮了嗎?”忍不住也低頭檢查起來。
然而一個陣服穿得那麼禁欲係的嚴謹太刀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鬱理立刻搖頭。
“很標準,沒有任何穿戴錯誤。”知道他是多想,她乾脆坦白,“就是看到這種古法穿戴,有點忍不住想嘀咕。本來和服浴衣什麼的就很顯肥了,還要特意在肚子那邊多提拉一截布料故意凸顯肚腩什麼的,果然現代審美欣賞不來。”
古時物資稀缺,人們多是麵黃肌瘦,能吃得肥肥胖胖的自然都是身居高位或者家境富裕者,無論哪一種都是值得大多數人羨慕爭相暗暗效仿的。於是穿衣故意拉一截顯肚腩的習慣就這麼保留下來,甚至形成一套標準。
但是這套標準跟審美眼光沒有一點關係,不然那時候高位武士搞眾道咋不挑胖子全清一色美少年呢?分明他們自己也更喜歡瘦的,卻偏偏不看看自己一個個肥頭大耳……呸呸,都是旁邊汙刀的錯,為什麼她非要聯想到眾道上麵去!
“這樣啊。”一期低頭看自己腰腹處放下的那一截衣料,不由失笑。
確實以主殿那個早就不缺食物甚至極度追求口腹之欲的時代,根本沒人以胖為貴了,大家更喜歡的是……
“說穿了你其實就是想看腰細的對吧?”青江突然插嘴。
鬱理眼睛一瞪,手肘微斜正要再給其來上一擊,前側方就響起了一陣極誇張的“苟修金薩馬——”呼喊聲。
抬頭順著聲源望過去,就見一名粉發白衣的打刀一邊朝她這個方向飛奔一邊兩手以快出殘影的速度重新係了一遍腰帶。
“苟修金薩馬想看的細腰是不是這樣的?”
等他在鬱理麵前站定的時候,他之前還按照標準法穿的小肚腩浴衣已經順服無比,黑色的束腰還故意又往上移了移,完美展現出其勁瘦的腰身曲線。
“如果還不夠,我還可以勒……束得更細!”
他雙頰泛紅眼神晶亮,興奮地就等著下麵的束縛係命令。
不知道該震驚他係繩結的手速還是吐槽他搞出這麼一出的鬱理:“……不用了。”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鬱理心頭剛出現這樣的即視感,另一邊又響起一陣恍然大悟的拉長嗓音。
“哦——把腰帶往上提更顯腰呢!”某振雪發雪衣的太刀開始兩手扣著自己的腰帶將其往上拎拽。
“哈哈,這個我也會!”就在他身邊的短刀少年也開始有學有樣,“是這樣的嗎鶴先生?”
然後他的手就被走過來的燭台切給按住了:“不可以這樣,小貞還有鶴先生都太失禮了。”
鬱理剛要欣慰還是光忠最靠譜,就聽那帥氣的黑衣太刀接著道:“至少要躲到那邊的屏風後麵調整衣著才對。”
伊達組在行動的時候,另一頭來派的兩小直接用拖的將他們的監護人同樣推到了屏風後,不時就能聽見明石那無奈又慌亂的阻止聲。
“螢,不要拉我。……還有國俊,不要解我腰帶!……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自己來還不行嗎!”
還有一些剛進來,見狀後又捂著腰帶急急忙忙出去的。比如剛剛跑走的那個,看背影好像是長穀部。
“咦?大家怎麼都把腰帶往上麵係?這是什麼新流行嗎?……唔啊啊,彆突然拉走我啊加州清光!”
“笨蛋大和守安定,既然是新流行當然要回去改一下穿啊!快走快走!”
這是沒搞清楚狀況,以為本丸剛出的全新玩法所以想也不想直接跟著隨大流的。
#夢境的記憶碎片告訴他們,隨大流總沒錯#
於是越來越多的刃加入了這個“提腰帶”的新流行活動,那些不知詳情的刃也就算了,可因為參加者眾,讓本來也隻單純看戲的千年古刀們也有一些跟著一起“同樂”。
哪怕後來得知真相了也沒誰改回去,大家全是一臉嘻嘻哈哈。
#主君喜歡,那就更沒錯了!#
笑得全身在抖的青江和完全石化的鬱理:“……”
都住手啊!
……
最後是怎麼從大廣間裡逃出來的,鬱理已經不記得了。
反正受到驚嚇的混亂腦子重新恢複正常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就躲在洗衣場的曬衣區內。
因為大家都換了輕裝的關係,今天洗衣場掛曬的衣物特彆多,一件件掛在架子上迎風吹曬著。
空氣中飄浮著衣物洗淨後的洗衣液香氣,伴隨著溫暖的清風讓她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跑到這裡了啊。”她無力歎氣。
為什麼呢?
她掉馬還附帶掉威嚴的嗎,這威懾力突然下降誰都不怕她算怎麼回事?
鬱理越想越頭痛,撫著額頭轉身想離開的時候,她看到前方有誰正從木盆裡拎起一件濕衣甩開往衣架上晾曬。
是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