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箭靶,中!
第三個,仍是正中紅心!
三處箭靶,三次搭箭,三次射中,而且皆是靶心!
站在高處圍觀全程的男人們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馬背上凜然拉弓箭無虛發的纖細身影繞著長長的跑道馳騁了一圈。
見她快要回到初始點,幾人一個激靈連忙跑動著追了過去。
夕陽白雪,凍土的跑道上,急促的馬蹄聲逐漸變緩,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女郎纖背挺直自信從容,她的臉上帶著運動後的薄紅,眼中沒有任何後怕和緊張,隻有淡淡的興奮。聽到他們的招呼時含笑望過來,仿若一位凱旋的女將軍,不自覺的威嚴和英武。
那種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強大和支配感,直接讓司瑛士看呆了,被視線掃過的瞬間他全身湧上一陣顫栗,感覺腳步都有些虛軟,可追隨過去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更加炙熱。
每一次他覺得自己找到不能更喜歡的理由時,這個人總能展現出更讓人心動的一麵。
該要怎麼做,他才能更加配得上眼前這個……噫!哪來的殺氣?
膽小又敏感的天才主廚眨著他無助的漂亮眼睛四下警惕張望,不遠處,燭台切和龜甲正死死按住想拔刀的長穀部。
“所有覬覦主上的家夥都該……唔唔唔!”
“冷靜冷靜,反正他也不可能成功,你亂阻撓破壞曆史就不好了。”
“沉住點氣嘛,要動手也要等人家出手才師出有名啊。”
有著忽視咒的作用在,司瑛士找一圈沒發現殺氣源頭,卻在下一秒看到了同樣目不轉睛盯著星宮大人的薙切朝陽,瞬間收斂成平時的淡然臉色。
而感受到敵意視線的朝陽也是瞬間望過來,發現是他後便回了一個冷笑,然後秒速切換崇拜的表情衝向剛下馬的鬱理:“好厲害啊師父!您的騎射這麼強,平時居然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太不夠意思了!”
“隻是出於興趣,抽空學了學。”鬱理笑著回了一句,摘下身上的弓箭裝備送還給了馬場的人,轉頭看向神官,“怎麼樣,現在還有顧慮了嗎?”
那必須沒有。
阪上神官不加思索點頭:“我馬上找人改流程!”他其實比誰都高興,“大典那天就拜托您了!”
本來鬱理的神事項目就是最後的壓軸部分,所以改動起來並不費事,雙方就著工作沒談多久,這會兒是真的告辭離開了。
謝絕了神官的熱情相送,鬱理帶著人一邊漫步在冬日的神社裡,一邊往附近的停車場趕去。
期間,鬱理找了一個和保鏢們一起開車到街邊,讓少年們先在路口等著的借口離開,臨走前特意對朝陽使了個眼色,然後就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少年。
知道這是創造條件讓道歉的薙切朝陽臉色非常不好,可想到他不去做,就得讓師父虧欠司瑛士一份情那更加不樂意。
於是……
“今天的事……抱歉啊,是我莽撞了。”他不情不願,可還是得把話說到了,“擦菜器還你,之後再送你一件廚具當賠禮吧。”
因為很清楚師父不會允許他太敷衍,薙切朝陽知道自己必須把禮數做足。
而收到他道歉的司瑛士先是詫異,然後麵露了然:“是星宮大人吩咐你這麼做的吧。”他輕輕笑了,“雖然知道你沒什麼誠意,我還是收下吧。畢竟我也不想星宮大人再為了這件事繼續操心下去。”
朝陽聞言瞪他,卻也沒說什麼反駁的話。
雙方這會兒對彼此的心思是心知肚明,可他們更清楚牽動他們心神的那一位隻把他們當成後輩去看,今天這一出更是證實了這一切。他們倆就算爭得再凶,在她眼裡都是“孩子不聽話,她這個長輩失職該反省,該費心好好糾正”,除了浪費時間精力其餘沒有任何效果。
既然這樣那還鬨騰什麼,還是抓緊一切快速提升自己更重要。一日做不出讓她刮目相看的成績,讓她改變這個思想,真就一輩子彆想有機會了。
“喂。”想到這裡,薙切朝陽喊了一聲,“師父她洞察一切也就算了,為什麼你當時也那麼篤定自己不會輸?”
明明食戟期間,評審的反應怎麼看都是站他這邊的,司瑛士卻一點都不慌。
“我嗎?”對方指指自己,然後笑了笑,“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你很強,就算是幸平也不敢說能次次穩贏你,所以我當時也隻是放穩心態,按自己的節奏儘最大能力做好自己的料理罷了。祭肴該如何去做,不論是阪上神官還是星宮大人都有給過足夠的提示,我的一切操作都是按部就班。”
“隻是如此?”薙切朝陽不信,這家夥做什麼菜用什麼流程他其實早就動用手段調查得清清楚楚,到評審結果出來前朝陽都覺得自己會輸。
“就隻是如此。”司瑛士點頭,見對方一臉不死心狀,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說非要有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我信任一直都信任著我的星宮大人吧。她不隻一次說過我是最適合這次祭肴任務的人,我便沒有懷疑這句肯定。哪怕她因為你的不忿讓我來這裡和你進行食戟重定名額,我也沒動搖過。”
說到最後,少年因為想起了那些被誇獎的往事片段,麵上不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可落在朝陽的眼裡,卻是五味雜塵。
信任嗎?
原來和司瑛士的這場較量裡,他連這方麵也輸掉了啊。
她也早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在湧玉池邊對他說了那樣的話。
“這可真是……!”這一刻薙切朝陽的心底忽然生出其實自己並不適合做她弟子的念頭,他自嘲一聲不知該說什麼之際,有車朝這邊停靠而來。
其中一個車窗搖下,女郎熟稔地朝他們打招呼:“在聊什麼,有話上車繼續。”
“沒什麼。”少年這時已經換了另一副表情,滿臉輕鬆地走過去要拉開車門,“就是跟司同學聊了聊您的事,您在我們這個年紀時就沒輸給過同輩人嗎?”
單純就是一個開玩笑的話題,也算是變相向師父解釋他這個輸掉的人有好好承認失敗給對手道歉了,結果被問的人卻低頭在努力回想了。
“好像,還真沒有。”她細細思索自己12歲學廚後的一係列經曆,最後十分確定地回答,“可能我生在了好時候,至少和我同輩的真沒一個能打的。”
“……”
月朗星稀,鐮倉的星宮大宅。
“明天我可不會再把你們都帶上了。”結束了一□□程,鬱理對刀劍們道,“你們既然都想起現代的生活常識,那麼不用我在旁也可以自由走動。你們失憶前我給你們每人都辦過卡,有什麼需要買的就自己去刷。”
主人強硬決定,三刃隻能點頭,約好了第二天就長穀部跟著去。
燭台切垂下眼瞼,他心裡卻在想要不要趁機去地獄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