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拿著酒會名單就為了過來問我這件事?”拿著手上新鮮打印出來的幾張A4紙,山姥切長義抬頭看向對麵的一圈人,“你們不是她的藏刀嗎,有關她的事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長義。”燭台切抬手無奈道,“隻要清楚我們主公的生平,就該知道她這一生參與的類似場合根本就數不清。彆說我們和她本人,就算是這個時代的記者都未必能將這些一一收錄進去。所以才來拜托你幫忙參考一下嘛。”
一邊說著,他伸手將旁邊站著的山姥切國廣往前推了推,兩把山姥切便麵對麵了。
金發的打刀見躲不過去,隻好抿抿唇開口:“膝丸把這份酒會名單交出來時我就覺得有哪裡不對,你畢竟是在政府工作的監察官,在相應的節點上敏銳度應該更高於我們。”
“看不出你還有預測凶吉的功能啊仿品君。”長義抬眸掃了他一眼,“可無論你感覺是否良好,主君這一趟出行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也不可能聽你的。”
“嘛嘛,這件事我們都知道,所以不是重點。”燭台切出言圓場,打斷本本的日常懟被,“說正經的呢,你對這場宴會有印象嗎?如果能找出不妥之處,我們也能為主公提前做好防範。”
無論怎麼說,睿山經理人的那通電話算是打亂了大宅原本悠閒度日的節奏,相比起對事態全都一知半解還儘情胡鬨的主公,刀劍男士們顯然並沒有這麼樂觀。
“我說你們啊,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圖書館還是內.幕百科?”長義頭疼歎氣,直接將資料扔在了桌上,“無論怎麼看這就是一場為了歡迎海外料理大師來這裡投資做客的普通宴會,就算因為可能有其他料理大師前來導致國內其他明星主廚和相關的公司社長一並出場,也隻是讓它的檔次規格變高了一些。正如燭台切所說,類似的應酬太多了,無論正史野史都懶得記載。”
“也就是說,這同樣是一次不值一提的酒會了?”與他擁有相似麵貌的金發打刀皺了皺眉,不是很滿意對方這個答案。
銀發的打刀聞言頭也不抬:“你這麼擔心,還不如去想想近期的曆史主君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用來倒推不是更簡單。”
就是因為近期什麼也沒發生倒推不出來所以才來找你取經的啊。
“哎,居然還特意打印出名單了嗎?讓我看看。”就在這時,後方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桌上的資料拿了過去,有著淺金發色的白衣付喪神一臉悠然地一張張翻閱,“嗯嗯,有不少近代史上被提過一筆的名字呢。”
“髭切?”和燭台切站在一起的長穀部吃驚出聲,“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不隻是髭切,他的周圍還有好幾個平安刀圍在那裡一起看聚會上的名單,顯然是聽到這裡的消息相約著一起趕來的,這幫千年老刃對著上麵的姓名各種評頭論足。
“這次的聚會,那個「美食魔王」薙切仙右衛門未必會來。”大典太沉聲一句。
“哈哈哈哈,不過他的繼任者應該鐵定會到場的。”三日月笑著道,“這位神之舌大小姐我記得一直都是主公的崇拜者呢。”
小烏丸跟著一哂:“那為父就賭另一個料理大師關田宗衛一定會到場吧。”
“最後一個料理大師堂島銀和主公關係不錯,我想他要是聽說主公會來應該也會過來。”鶯丸也給出了判斷。
“所以說,到底有沒有結論啊?”擠不進圈子裡的大包平不想聽他們這麼多揣測,抄著手一臉不耐煩,“這次主人出去應酬究竟有沒有危機?”
“按道理是不會有的。”山姥切長義開口回道,“畢竟主君廢掉前·料理大師「刺身之神」穀川康弘的事件也沒過去太久,加上星宮館如今高速發展直接或間接地捆綁著很多人的利益,沒人敢在這個時期不開眼地和她對上。但是……也不排除有沒有萬一。”
他這最後一句現場無人反駁,一方麵概率問題確實不好說,另一方麵自家主人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所以年輕時總會遇到各種挑事的真的也是司空見慣。
“所以該要做的提防還是不能少嘍?”大包平眉頭緊皺,也是覺得挺煩,主人失憶後真的是各方麵都挺棘手。
正當他還想再問點什麼時,會議室的門口又闖進來一個人。
“我就知道你們都在這裡。”來者正是鶴丸國永,這把往常都嬉皮笑臉的鶴刀今天麵色古怪,“都彆討論啦,二樓那邊有動靜哦,錯過了主公的新造型亮相可彆怪我沒通知你們。”
這話一出,屋裡的男人們哪還有心思繼續呆著,一個個都默契地全走出了房門。
二樓的動靜不小,首先是忙活了大半日的妝造團隊又搬著大箱小箱浩蕩下樓的場景,燭台切就在樓下等著給他們再次帶路,上午他們是怎麼來的,此時他們就是怎麼走的。
全程一片安穩,順利至極。
待大門外車隊的引擎轟鳴響起並遠去後,是身為近侍的膝丸從樓梯走下來。
“哦呀,看著有些不對呢。”瞧見弟弟麵色恍惚,髭切說了這麼一句,但行動上是連腳都沒挪一下。
膝丸的表情確實不對,他臉頰微紅行走間不隻腳步微帶虛浮,甚至短短的一段台階裡他有好幾次都想要回頭,但又因為什麼命令又忍住了,等踩下最後一個台階時他就站在樓梯口旁邊再不肯移動了,眼睛一瞬不瞬地往上方看去。
那裡很快就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在木質地板上的清脆響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個提著長裙的美麗身影便一點點拾級而下。
當鬱理徹底走下台階時,現場已經鴉雀無聲。
熟悉她曾經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主人並不是很習慣和性感沾邊的東西,所有的服飾都是偏向日常、正統甚至保守的,她甚至沒在人前披頭散發過一次,哪怕再頹廢邋遢的死宅時期都至少梳一個低馬尾,而現在截然不同。
她身著一條抹胸式的長禮服裙,迤地的裙擺反而越發引得視線不自覺地往上方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看去,再往上就是素顏也有七分此時在頂級化妝師的巧手下直接拔高到九分以上的五官。
此時她長發披肩,被精心修飾過的栗色長發柔順地服帖在背後與肩前,往常看著隻覺得明豔大氣的容顏在這頭披發下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秀麗嬌媚,如果有誰視線與之相觸,甚至會不自覺地臉紅心跳。
這樣的五官扮相應該是典雅貴氣中帶著嫵媚的,但服飾主人身上的少年意氣和清澈明朗一下子中和了這份豔色,她昂著下巴邁步前行的姿態讓這份豔麗直接化作了更令人心折的自信,美得霸道又張揚,熱烈卻又驚豔。
至少此時現場所有人是看呆的。
麵對這樣的注目,如果是沒失憶的鬱理肯定是忐忑不安的,會不自覺地捂住肩頭來上一句“果然還是加件衣服比較好”,但換成現在……
當事人一手掐腰,另一隻手很是隨意地將頸邊的長發撩起,刻意畫得鋒利的長眉輕輕一挑:“諸君,我美嗎?”
當然是美的,簡直能讓人看直眼!
饒是所有人都清楚眼前的主人心智隻有14歲,但在這樣的裝扮下說一點都不心動那根本就是騙人的。一些比較純情的在和她的視線接觸裡都是直接偏過頭紅著臉沒敢直視。
鬱理看他們這反應就知道這場仗是她贏了:“看來我也沒有那麼孩子氣嘛。”得意地哼哼兩聲就轉身看向旁邊的近侍:“膝丸君,收拾準備一下,一會兒跟我一起去酒宴現場。”
“啊……是!”這個也是,都差點又成結巴了。
隨著主人和近侍的離開,現場的氛圍又重新放鬆下來。
“數珠丸,你們佛家常說什麼紅粉骷髏需要堪破,我以前覺得挺容易,現在發現挺難的。”鶴丸叉腰搖著頭,和正好就在身側的佛刀嘀咕了一句,“再怎麼覺得她是小孩沒長大,底子擺在那裡啊。”
“並不是紅粉骷髏堪不破。”數珠丸聞言也是搖頭,“隻是恰巧那是你喜歡的罷了。”
“唔,好像是這樣呢。”鶴丸讚同了對方的觀點,轉頭便看向了對麵還在樓道口站著的燭台切,“哎呀,今天真的是從頭到尾都被主公嚇到了呢,光坊是不是也這樣想啊?”
說到最後,他都開始找同伴了。
大宅的管家這會兒卻擰著眉看向主人離去的方向,他摸著下巴沉吟半天:“我在想,果然主公還是加件衣服比較好。”
被他提醒到的一眾刃士:“!!”
“哈哈哈,甚好甚好。”三日月在後麵笑著點頭,“雖說現在是春日,但天氣仍有寒涼,放著不管感冒可就不好了。”
“嗯,主殿現在年紀也小,這樣穿總是不合適的。”一期一振也是臉色緋紅眼神遊移,“這也是為了弟弟們著想。”
你們這些藏刀組都是這麼擅長睜眼說瞎話的嗎?
不遠處的水心子正秀差點就沒忍住吐槽的欲望了,隻是剛要開口,一旁同陣營的某個公務員打刀已經一臉認真地在思索:“說起合適的加衣配件,我記得她出事之前新入手了一條月白色披肩,搭配那身抹胸禮服倒是正好。”
“喂,山姥切你……”
“我知道它在哪裡!”水心子的話沒說完,就有土方組的某打刀瞬間舉手,“我馬上去拿!”然後秒速消失奔上了二樓。
水心子:“……”
#這幫家夥,沒救了。#
於是幾分鐘後,已經坐上車就等著近侍開車出發的鬱理在一眾殷切的注視下收到了一條漂亮的月白披肩。
已經贏了這場仗的鬱理心情很好,所以也沒鬨彆扭地直接收下並披在了肩頭,這算是皆大歡喜了。
待到汽車駛出大門外,宅子裡才又恢複原有的安靜,刀劍們開始各自散去。
“怎麼了,髭切?”鶴丸看見髭切仍站在門口一直沒動不由好奇,“不會是看弟弟跟新形象的主公單獨出差,心裡吃味了吧?”到最後直接是調侃了。
他這話引得原本要走光的刃都放慢了腳步,豎著耳朵想再多聽些。
“怎麼可能?嫉妒他人可不好。”髭切聞言笑了,“我隻是又想到了那份酒會名單,好像抓到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