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川他大侄子誰來著?
想起來了, 陸榮那個人渣。
陸榮和宋清平下午在陸家打了一架,這不是她等了很久的狗咬狗嘛!
“求分享細節。”
“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問咱媽。”許思安說。
許念安聞言, 將期待的小眼神轉而落在許母身上。
許母也沒藏著掖著, 如實說道:“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陸家的時候,他們已經打完了。據說是陸家小子先打了他妹妹,宋知青看不下去, 才跟他動手。然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這倒是裡有的劇情,隻是這個劇情不是發生在這個時間段, 應該再往後一點。
瓜皮:“因為你從中插了一腳, 導致宋清平和陸榮之間的矛盾提前爆發了,這個劇情也跟著提前了。”
許念安:“關我什麼事?”
瓜皮:“你移情彆戀了, 陸榮不敢找你不痛快就打陸嫣出氣。他覺得你之所以會和陸臨川在一起, 是因為陸嫣搶了你喜歡的宋清平,你在報複她。”
許念安:“……他不會還覺得宋狗不和我在一起, 也不和陸嫣在一起,我就會和他在一起吧?”
瓜皮:“沒有,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覺得你家裡人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許念安:“既然如此,我和誰在一起跟他有什麼關係?”
瓜皮:“他覺得陸臨川配不上你, 你值得更好的。這個更好的,指的是比他更好的,不然,他心裡不平衡。”
許念安:“在我看來,陸臨川就比他更好,好上百倍千倍。”
瓜皮:“那是在你看來。在他看來, 陸臨川就是他養的一條狗。就算這條狗如今已經離開他家,也還是一條狗。他自己都配不上的人,一條狗怎麼配得上。便是在外人眼裡,長相出眾有文化,還是城裡來的宋清平,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根本配不上你。”
槽多無口,許念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半晌,她才又用心聲問瓜皮:“陸嫣怎麼樣?”剛崴了腳,又挨了打,不要太倒黴。
瓜皮:“挨了陸榮一巴掌,有點輕微腦震蕩。”
許念安:“這個人渣。”
瓜皮:“這才哪跟哪,今天要不是有你媽上門去調解,陸嫣免不了還要再挨一頓打。不過,免得了今天,免不了明天。陸榮已經記恨上她了,之後,免不了一頓打,或者,不止一頓。”
“我能為她做點什麼嗎?”她想把陸榮按在地上摩擦,就算不是為了陸嫣,為了兒時的陸臨川也好。
瓜皮:“不能。作為一個外來者,你不能過多的影響劇情,否則很容易導致劇情崩了。一旦劇情崩了,這個世界也會跟著崩了,到時候,你就會被踢出這個世界。這些在你穿書之前,我就告訴你了。”
這些在她穿書之前,它確實有跟她提過一嘴,她也聽進去了。不然,她穿書之初,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宋清平,怎麼也得讓他把拿了原主的東西還回來,吃了原主的東西吐出來。
“陸嫣好慘。”攤上那樣的家庭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瓜皮:“宋清平會拯救她的。”
許念安:“沒有我扶貧,宋狗拯救得了她嗎?”
瓜皮:“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沒有你的扶貧影響並不大,反倒是沒有你從中阻撓,宋清平和陸嫣的感情會發展得更順利。”
許念安:“這就是你讓我穿書即是修羅場的理由?”
瓜皮:“什麼修羅場,那是我為你精心挑選的分手現場。”
許念安:“原主和宋狗壓根沒在一起過,分個屁手。”
瓜皮:“是你和原主的過去的分手現場,不是你和宋清平的分手現場。你和原主的過去告完彆,轉身就能投入陸臨川的懷抱,不香嗎?”
挺香的……才怪。
“要不是陸臨川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喜歡他,我真的差一點就信了你的邪。”
瓜皮:“陸臨川不相信你喜歡他,是因為你隻想走腎,不想走心,關我什麼事?”
許念安:“他要不是見過原主喜歡宋狗時的樣子,怎麼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不走心。”
瓜皮:“這是個男女主本無緣,全靠原主花錢,還有糧食和票的故事,原主要是什麼都不花,男女主就無緣。男女主無緣,這個世界就崩了。這個世界崩了,你就會被踢出去,還HE個屁。”
許念安:“花錢,還有糧食和票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眼瞎喜歡上宋狗那個渣男,單純扶貧也行。”
瓜皮:“有區彆嗎?”
許念安:“有的,這樣陸臨川至少不會懷疑我對他的喜歡。”
瓜皮:“你壓根就不喜歡陸臨川。”
許念安:“誰說我不喜歡陸臨川。我要是不喜歡陸臨川,用得著浪費時間跟他HE嗎?”
瓜皮:“你的喜歡隻走腎,不走心。”
許念安:“你讓我和一個虛擬世界的人走心?腦子沒問題吧!”
瓜皮:“虛擬世界的人也是人。”
許念安:“重點是虛擬世界嗎?重點是人!人和神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更何況,這個人連輪回都沒有,我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個世界,甚至可能沒辦法再次進入這個世界。”
瓜皮:“你……”
許念安:“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是顧白,我沒有陸青行,不想要一段看似HE實則BE的感情。”
瓜皮想說你是沒有陸青行,但你有陸戰啊!隻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四方守護神是看不見戰神的,哪怕對方一直站在她回首就能看見的地方,她也看不見。
所以,許念安很可能連陸戰是誰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估計也就知道對方是他們天界的戰神。
它沒有供出陸戰,許念安自然不可能知道陸臨川的軀殼裡住著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的靈魂。
所以,走心是不可能走心的。
在她已經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再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心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實在是太……不不不,她絕不能動心,至少這一章,不對,至少這個世界,也不對,她可是有兩個腎的,等腎走完了,怎麼也得等到第三個世界,想想還有一點小激動,不知道是哪個幸運兒。
等她在心裡YY完的時候,許父和許母已經不在了,大廳裡就剩她和許思安。
“爸媽呢?”
“去廚房做晚飯了。”許思安先回答她的問題,後又問道:“你是因為陸嫣被打開心,還是因為宋狗和陸二他大侄子打起來開心?”
“因為宋狗和陸渣打起來開心。”許念安下意識回答,隻很快她便意識到哪裡不對,問他道:“你怎麼知道我開心?”
“臉都笑歪了,你說我怎麼知道的?”許思安微笑著看她。
許念安抬手活動一下自己的下巴,試圖把自己笑歪了的嘴巴掰正,完了,還問許思安:“正了沒?”
“左邊再往上一點,對,很好,更歪了。”許思安一本正經地瞎指揮。
許念安不慣著他,上去就是一腳,試圖把他的腳趾踩扁。
“我今天剛換的新鞋,你給我踩成這樣,等會兒被咱媽看見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許思安心疼地看著自己腳上被她踩臟了的鞋。
“你那麼多層皮,不差這一層。”許念安不以為然道。
許思安想想也是……才怪。
主要是她踩都踩了,他再計較,她可能會給他的另外一隻鞋也來一腳,再美其名曰臟得均勻一點。
“你跟小哥說,你剛才都腦補了些什麼?笑得那麼猥瑣……我是說,燦爛。”
許念安腦補了一些跟陸榮和宋清平打架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說出來會被和諧。
“稍等,聽我給你編。我覺得他們倆這架還得打,而且,不止一次。”
許思安自動忽略掉她前麵那句話,問她:“怎麼說?”
“陸渣那人,你多少應該了解一點吧?”許念安反問。
“很少。”他和陸榮談不上多熟,隻打過幾次架,基本都是他單方麵暴打陸榮。
不是陸榮太弱了,是他太強了。
從小就接受正規訓練的他,不是陸榮那種半吊子能比的。
嗯,他外公是退伍軍人,上過建國前的戰場那種,他們兄弟幾個,連帶他舅舅那邊的幾個兄弟都被他老人家從小當兵練。
可惜練了那麼多年,除了還小的,就他一個沒有用武之地,其他的都上交給國家了。
扯遠了,收。
許念安在他收之前就已經開口說:“陸渣在宋狗那裡吃了虧,決計不會善罷甘休。要麼再找他麻煩,要麼把氣撒在陸嫣身上。宋狗喜歡陸嫣,無論他再找宋狗麻煩,還是把氣撒在陸嫣身上,他們倆都會再次對上,到時候就有好戲看。”
“有什麼好戲看?”兩個大老爺們打架,還牽扯到無辜的女同誌,在許思安看來可不是一場好戲。
“狗咬狗啊!”許念安不假思索道。
狗咬狗確實比兩個大老爺們打架有意思,就是……
“可憐陸同誌從小攤上一個人渣當哥就算了,長大還被一條狗惦記上,真倒黴。”
“你可憐她就算了,可彆喜歡上她。”陸嫣是屬於宋清平的,改變不了,不然,這個世界得崩。
“想什麼呢!彆看你小哥我現在一事無成,我也是立誌要為人民奉獻的人,遲早要把自己上交給國家。我的心裡隻有大愛,絕不會被兒女私情絆住手腳。”許思安慷慨激昂道。
恰巧路過的許母,見他雄赳赳氣昂昂的,隨口問了句:“聊什麼呢?這麼激動。”
“我小哥說他要把自己上交給國家。”許念安如實說。
“就他?”許母一臉嫌棄地看著許思安,那表情仿佛在說,想屁吃!
許思安不服,挺直腰杆想證明自己。
許母沒有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又說了一句:“文不成,武不就的,老實在家待著,彆為難國家。”說完,人直接走了。廚房裡還煮著飯,不能離開太久。
許思安日常懷疑自己是他媽生他妹送的。
許念安見他整個人都蔫了,安慰道:“不怪你,要怪就怪大哥和二哥太優秀了。”他們大哥和二哥,一個武能上戰場殺敵,一個文能進鋼廠搞科研,完全不是許思安這個弟弟能比的。
“我們怎麼就攤上這麼喪心病狂的兩個哥哥呢!”剛才還心疼陸嫣,現在覺得自己比陸嫣至少可憐一百倍,實在太慘了。
“糾正一下,不是我們,是你,我因為有大哥和二哥兩個哥哥而感到驕傲。”許念安說。
許思安:“……”
許思安決定了,他今天晚上要當個孤兒,沒有他們這群狗屁家人。
與此同時,陸臨川家。
陸臨川剛煮好麥糊,準備就著許念安早上帶的餡餅吃,院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間來找他的,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許念安,但明顯不是,敲門的聲音一點都不像許念安會敲出來的,更像是和他有仇的人敲的,恨不得把他家的院門給拆了。
打開院門一看,來人還真是他的仇人。上來就是一拳,陸臨川險險地躲開了,真的很險,對方的拳頭離他的臉也就差了半厘米,要不是他開門前就有所防備,明天就沒臉見許念安了。
一拳沒打到,對方並沒有再揮出一拳,而是收了手。
陸臨川想防衛過當都沒機會,隻能冷著一張臉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這個喪門星為什麼還沒死。”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許念安和許思安聊天提到的陸榮。
他和宋清平打了一架,被許母上門教育後,並沒有像許念安分析的那樣遷怒陸嫣,或者找宋清平再打一架,而是來找打陸臨川。
得知許念安和陸臨川在一起後,他最想打的不是陸嫣,也不是宋清平,是陸臨川,所以,他上來就是一拳,可惜被陸臨川躲過了。
偷襲不成,他沒有再接再厲,因為陸臨川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他拿捏的陸臨川了,離開他家後,他不僅跟老獵戶學了一身本事,身體也強壯了不少,正麵剛,他未必打得過,還得偷襲,所以,他收了手,改用言語攻擊。
陸臨川從小到大沒少被他拳打腳踢,也沒少被他言語攻擊,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看完了嗎?看完就滾。”言罷,他還作勢要把院門關上。
陸榮見了,連忙用手抵住門,不讓他關。
兩人都是乾慣了農活的,力氣相當,陸臨川便是用儘全力也很難把門關上,隻能耐著性子問道:“你還有彆的事情嗎?”
陸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擠進了院子,他可不想浪費力氣跟陸臨川玩開門關門的遊戲,他的力氣是用來打陸臨川的。
成功擠進了院子後,他也沒有回答陸臨川的問題,而是自說自話道:“我差點忘了,你的命硬得很,哪那麼容易死。倒是你身邊的人,死得挺快的。這些年,你先克死了生你養你的爹娘,後又克死了救你一命的老獵戶,現在是想連念念也克死嗎?”
陸臨川的臉色隨著他說的話,慢慢地一點一點的變白。
他是個不祥的人。
這話他聽很多人說過,有當著他的麵說的,也有背著他說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有人不停地跟他說,說他是個不祥的人,說他命硬,克父克母克親友,說他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甚至還有人讓他去死。
他有想過死的,但那會兒他還小,想死都不知道該怎麼死。後來他們附近有個孤寡老人因為沒有吃的,還沒人管,活活餓死在了家裡,他才知道原來餓也是會死的。然後,他就想著要不餓死自己算了,反正他兄嫂每天給他的食物也少得可憐,他想餓死很簡單。
於是,他就把平日裡分到的食物都給了陸嫣,自己什麼都不吃,試圖餓死自己。
餓肚子的滋味很難受,才過去一天,他就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嫂子見他整個人蔫蔫的,還以為他病了,就讓他要死就死遠點,彆死在他們家裡,晦氣。
他也不想死在他們家裡,他想找個沒有毆打,也沒有謾罵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等死。
他用了僅剩的力氣,邁著軟綿綿的步子,離開那個對他來說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去找一個清淨的地方等死。
在那之前,他還想去看看那個溫暖過他的小姑娘。
走過那條自己曾經偷偷走過不少次的路,找一個陰暗的角落,靜靜地等待那個小姑娘出現。
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
他已經沒有力氣離開了,但是能死在這裡也不錯,這裡離那個小姑娘很近,讓他不再饑寒交迫,很溫暖。
就在他覺得自己好像就要死了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出現了,到了他的跟前,問他為什麼躲在這裡,是不是在玩躲貓貓?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但他的肚子叫了,在聞到對方手上拿著的米糕的香味後。
對方聽到他的肚子叫了,就把手裡的米糕遞到他嘴邊說,吃了肚子就不會叫了。
他不想吃的,他想死,但是死了,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想到他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突然就不想死了,想活著,因為隻有活著,他才能再次見到她。
所以,他最終吃了她遞到嘴邊的米糕,活了下來。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想死過,隨便彆人怎麼說,他都拚了命地活著,覺得活不下去了,他就偷偷去看一眼那個溫暖過他,還救過他一命的姑娘。
就這樣,他漸漸長大了,開始不再需要依附彆人而活,但他也離不開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一直到他十六歲那年,在山上遇到了狼群。
他被狼群咬傷了,不致命,但流了不少血,看著身上被自己的血和狼的血染紅的衣服,他突然想到了離開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的辦法。
想要離開地獄,得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利用了救了他的老獵戶,老獵戶卻收養了他,給了他一個不算好,但很溫暖的家。
兩人相處的幾年裡,老獵戶教了他很多本事,也教了他很多道理,他告訴他,他爹娘的死和他沒有關係,是意外和疾病帶走了他們。那些說他克父克母克親友的,都是封建迷信,是舊社會的毒瘤。
他信了他的話,但一向健碩的他卻突然一病不起,任憑他怎麼努力,都沒能留住他的命。
彌留之際,他還在跟他說,他隻是病了,和他沒有關係,他不是個不祥的人。
但他真的不是個不祥的人嗎?
他也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應該在自己也沒辦法肯定自己會不會給人帶來不幸的情況下,和他的姑娘在一起。
這是在拿他的姑娘的命冒險。
想到自己可能會給許念安帶來不幸,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剛這麼想完,他的臉就挨了一拳。
不過,不是他自己打的,是陸榮趁他怔愣住,沒有防備,偷襲的。
因為毫無防備,他也沒躲,生生挨了一拳。
陸榮沒有手下留情,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拳下去,陸臨川的臉都偏了偏,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拳得手的陸榮又抬腳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
力道之大,陸臨川差點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見他還能站著,陸榮猶不滿足,又朝他的臉打了一拳。
這一拳,他沒能得手,緩過神來的陸臨川堪堪躲開了。
被躲開了,陸榮沒停手,繼續對他拳打腳踢,一張嘴也沒閒著,一句又一句惡毒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你早該死了,像你這種克父克母克親友的喪門星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活著就是一個禍害,遲早會害死你身邊所有人。”
“不過是陰溝裡的一隻老鼠,就你也配肖想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