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就離她遠遠的,不然,她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你害死。”
“呸,喪門星。”
……
陸臨川剛開始隻是防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直到他說到許念安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他害死,他才怒了。
“你閉嘴。”說這話的同時,他還一拳打在了陸榮的臉上。
陸榮因為臉上挨了一拳,嘴裡的話倒是停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就又冷嘲熱諷起來。
“我說錯了嗎?這些年被你克死的人還少嗎?你身邊的人有哪個是有好下場的?”
“閉嘴。”陸臨川不想聽他說話,專挑他的臉打。
不多時,陸榮的臉上就又挨了他兩拳。
但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讓陸榮閉嘴,甚至因為激怒他,陸榮越說越起勁。
“你以為念念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你嗎?她隻是在報複陸嫣那個賠錢貨而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樣的喪門星,也配讓念念喜歡。”
“閉嘴。”陸臨川感覺自己要失去理智了,滿腦子都充斥著陸榮惡毒的聲音,吵得他頭仿佛要炸裂開一般,連冷汗都出來了。
陸榮卻恍若不覺,繼續惡毒的說道:“我告訴你,陸臨川,沒有人會喜歡你。像你這樣的喪門星,彆人躲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喜歡你。”
“閉嘴,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有。”陸臨川徹底失去了理智,先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再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仿佛瘋魔一般不停地說著讓他閉嘴。
等陸榮因為被他掐住脖子無法言語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才算安靜下來,但很快就又有一個聲音跟他說:“殺了他,殺了他,你的世界才能真正安靜。”
“殺了他,殺了這個給你帶來無數苦難的人。像他這種人,才是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殺了他,隻要你的手再用點力,你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
“殺了他,你就徹底解脫了。”
……
隨著這些話一句又一句地在他腦子裡響起,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剛被他掐住脖子的時候,陸榮並不覺得慌。
因為他不認為陸臨川真的敢掐死他,直到他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陸臨川的手還像是鐵鉗一般緊緊禁錮住他的脖子,任憑他怎麼掙紮都掙紮不開。
他感覺自己快死了,特彆是對上陸臨川那雙猩紅一片,沒有半點理智可言的眼睛後。
陸臨川是真的失去理智了,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眼前這個讓他深惡痛絕的人,就在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解脫了的時候,他腦子裡突然響起許念安的聲音。
很小聲,幾乎要被淹沒在那些叫囂著讓他殺了陸榮的聲音裡,但他還是聽到了,聽到她叫他臨川,聽到他說她喜歡他。
幾乎是剛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瞬間,他掐著陸榮脖子的手就鬆了。
陸榮還以為自己今晚死定了,沒想到還有呼吸到空氣的機會,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
等他咳嗽完,得以正常呼吸的時候,陸臨川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陸榮沒有去找他,逃也似地離開他家院子。
他這人橫歸橫,但卻十分惜命,陸臨川剛才很明顯是真的想要他的命,雖然不知道他最後為什麼突然鬆手了,但他也是真的怕了,心裡暗自決定,以後找找宋清平的不快就好了,像陸臨川這種瘋子,他惹不起。
陸臨川恢複理智後,就去了廚房吃許念安給他做的餡餅,試圖冷靜下來。
連著吃了兩個餡餅,他才算是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後,他的心就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疼痛。
他以為當他決定放棄他的姑娘的時候,隻是將一切歸於原地,他甚至還能多一段美好的回憶,沒想到放棄一個深愛的人,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
隻是想想這個人以後將不再屬於他,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剜了去一般,疼得他臉色發白,冷汗直冒,連呼吸都帶著痛。
不敢想象等他真正放棄他的姑娘的時候,會有多痛,但是為了他的姑娘的安危著想,哪怕他因此喪了命,也必須放棄她。更何況,他的命硬得很,彆說心被剜了去,就是五臟六腑都被剜了去,估計也死不了。
當然,這隻是誇張的說法。
人要是沒了心,那就是一個死字。
他失去了他的姑娘不會死,隻是……好像也沒活著。
第二天早上,許念安起床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了陸臨川家。
到陸臨川家的時候,陸臨川不在,院門從外麵上了鎖。
“這一大早的,我男人跑哪裡去了?”
瓜皮:“山裡。”
許念安:“跑山裡乾什麼?”
瓜皮:“打獵。”
許念安:“你不早說,害我白跑一趟。”
瓜皮:“你也沒問。”
許念安沒問是因為她昨天回去的時候,跟陸臨川說好了,今天早上再來找他,完全沒有想到他會不在家。
不對啊!
她都和陸臨川約好了,陸臨川沒理由放她鴿子,突然跑到山裡去打獵。
“他真的進山打獵去了?”
瓜皮:“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許念安:“是沒什麼好處,但也沒什麼壞處。”
瓜皮:“那你就當我騙你好了。”
許念安:“沒想到你是這種靈。”
瓜皮:“我也沒想到你是這種神。好像有什麼大病,你不會是有傳說中的神經病吧!”
許念安:“……我男人什麼時候回來?”
瓜皮:“不知道,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許念安:“那你幫我撬一下鎖,我懶得再走回去。”
瓜皮:“會嚇到陸臨川的。”
許念安:“那你給我開個掛,我翻牆進去。”
瓜皮:“還不如撬鎖。”
許念安:“那你倒是撬啊!”
她的心聲剛落,院門上的鎖就應聲而開。
許念安拿起鎖看了眼,很好,沒壞,還能用,然後,她就拿著鎖心安理得地開門進去。
到了屋裡,她直接去了陸臨川的房間睡回籠覺。
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陸臨川還沒回來。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她又等了一下午,等到天都黑了,陸臨川還是沒有回來。
“陸臨川不會是在山頂迷路了吧?天都黑了,還沒回來。”
瓜皮:“不會,山裡的路他很熟。”
許念安:“那他怎麼還沒回來?”
瓜皮:“不想見到你吧!”
“不可能。”她昨天傍晚和陸臨川分開的時候,還和他好得如膠似漆,沒理由過了一個晚上,他就不想見到她了。
瓜皮:“凡事無絕對,一切皆有可能。”
許念安沒跟它爭論,因為沒有意義。
“他今晚回來不?”
瓜皮:“不吧!”
許念安:“怎麼說?”
瓜皮:“他這會兒還在深山裡,就算連夜回來,等他到家的時候,也已經是明天了。”
許念安:“進山就算了,還留在山裡過夜,這很不正常。”
瓜皮:“有什麼不正常的,獵戶進山幾天不出來是常有的事。”
許念安:“這事是正常的,但陸臨川不正常。我昨天都跟他約好了,他今天卻一聲不吭進深山去打獵,還打算在深山裡過夜,很明顯是故意放我鴿子。”
瓜皮:“我就說他不想見你吧!你還說不可能。”
許念安:“可他為什麼不想見我?我們昨天傍晚分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昨天傍晚我離開之後,發生什麼事了?”
瓜皮:“終於問到重點了,我都替你著急。”
許念安:“你急個雞兒!你急不會直接告訴我,還要我問你。”
瓜皮:“你主動問和我主動告訴你能一樣嗎?”
許念安:“有什麼不一樣的?算了,不重要,你直接講重點。昨天我走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瓜皮:“陸榮來找陸臨川了,還跟他打了一架。”
許念安:“我太陽你母親的,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說。”
瓜皮:“你又沒問。”
許念安:“我……算了,不跟你這個dog太陽的計較。陸臨川沒受傷吧?”
瓜皮:“受了。不然,也不會不想見到你。”
許念安:“受傷了還跑到深山去,他是想死呢?還是活膩了?”
瓜皮:“想死吧!”
許念安:“那還得了,我得去找他。”
瓜皮:“這大晚上的,你去找他,是想嚇死他嗎?”
許念安:“都是死,總得讓我見他一麵。”
瓜皮:“他傷得不重,死不了。”
許念安:“傷得不重躲什麼?”
瓜皮:“傷在臉上。”
許念安:“靠,打人不打臉,陸榮那個人渣真的是……我能套他麻袋嗎?”
瓜皮:“不能。他傷得比陸臨川更重,陸臨川沒吃虧。”
許念安:“平白無故被傷了,還叫沒吃虧。”
瓜皮:“反正你不能套他麻袋。”
許念安:“那我能讓我小哥打他嗎?”
瓜皮:“最好不要,免得影響到劇情。”
許念安感覺自己要憋屈死了,特彆是想到自己因此可能要幾天見不到陸臨川。
“我決定了,明天一早我就進深山去找陸臨川。”
瓜皮:“彆了吧!會嚇到他的。”
許念安:“他都不擔心我被嚇到,我為什麼要擔心他被嚇到,反正不可能真的嚇死。”
她這是去意已決,瓜皮沒有再勸,免得把她惹急了,她真去套陸榮麻袋。
確定陸臨川今晚不會回來,許念安本來想回家的,但還沒等她回家,許思安先找來了。
見陸臨川家就許念安一個人在,他有些疑惑道:“陸二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他進深山去了,讓我幫他看家。你來得正好,幫我跟咱爸媽說一聲,我今晚不回家,要留在這裡幫臨川看家。”這樣她明天早上進山就可以少走點路。
“那怎麼行。陸二家這麼偏僻,我要是留你一個人在這裡看家,爸媽非扒我一層皮不可。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再過來幫他看家。”許思安說。
“我不回家不隻是為了給他看家,還打算明天一早進深山去找他,住他家方便點。”許念安如實說。
“你在逗我對吧?”就她還想進深山。
“你要是覺得我在逗你,那就當我在逗你吧!反正我今晚不回去,你幫我跟咱爸媽說一聲。彆說實話,不然,我扒了你的皮。”許念安威脅道。
“不是,你真要進深山?那可是深山,有數不清的危險,不是開玩笑。”許思安道。
“我知道深山有很多危險,但我一定要進去。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她自己一個人進深山雖然更方便,但和他一起合理一點,不會惹陸臨川懷疑。
許思安可恥的心動了。
好在他還算理智,知道他要是偷偷帶許念安進深山,他爸媽不止會扒了他的皮,還會剃了他的骨。
“為什麼一定要進深山?”
“我中午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噩夢,實在不放心臨川。”許念安胡謅道。
“夢都是假的。”許思安有些無語。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進不進一句話,不進我自己進。”許念安這會兒心情不是很好,懶得跟他逼逼。
“爸媽會打死我的。”許思安說。
“那就我自己進。”許念安拍板。
“你自己進,爸媽也會打死我。算了,橫豎都是一死,我還是陪你一起進吧!”進去後,要是無事發生,他就不告訴他們爸媽,他們進深山去了。要是有事發生,那就鹹粥配白酒,嗩呐吹一宿。
“成。”許念安再次拍板。
“那我先回家一趟,跟咱爸媽說一聲,再過來陪你。”許思安說。
許念安點頭,沒再說些什麼。
他走後,許念安讓瓜皮變點東西出來,充當明天進山的乾糧。
因為這裡是陸臨川家,好的乾糧肯定沒有,最多也就變幾個玉米麵餅和窩窩頭。所幸許念安並不重一時的口腹之欲,偶爾吃點玉米麵餅和窩窩頭,也沒什麼。
許思安一來一回挺快的,許念安剛開完小灶沒多久,他就回來了,還帶了被子。
“你怎麼不把你的床搬過來?”
“我倒是想搬,但是搬不動,就帶條被子來湊合一下。”入秋的夜,還是有點冷的,陸臨川家這麼窮,多半沒有多餘的被子給他蓋,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病了。
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進山了,兩人今晚早早就睡了。
許念安睡在陸臨川的房間,許思安隨便找了個地方,裹上被子湊合一宿。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許念安就被許思安叫醒了,這態度比她一個一定要進山的人還要積極。
背上乾糧和水,帶上趁手的工具,兩人一起進了山。
許思安從小到大進山的次數挺多的,隻是沒進過深山,所以,前麵的路兩人走得挺順利的。
等到了許思安沒涉足過的地方,兩人才開始愁。
更準確地說,是許思安一個人愁。
許念安有外掛,對陸臨川的行蹤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愁。唯一麻煩的,就是說服許思安跟她走。
“既然你不知道路,那就跟我走吧!”
“你知道路?”許思安問她。
“嗯。”許念安點頭,扯謊道:“這裡臨川帶我來過。”
“他居然帶你進到這裡來?”許思安震驚臉。
“嗯,他說這裡不危險,就帶我過來看看。”許念安繼續扯謊,完了,也不給許思安追問的機會,很快又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彆再這裡磨蹭了。再磨蹭下去,今天就下不了山了。到時候,你就得請大隊裡的人吃席。”
許思安:“……”
許思安為了不請大隊裡的人吃席,決定跟著她走,反正他自己也不認識路。
就這樣,他跟著許念安進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