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寧唯, 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程晏眼眶通紅,從未露出過這樣受傷又倔強的模樣。
他那樣高傲的性子,也會為她而低頭。
寧唯恍神, 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曾經受委屈後卻依舊倔強的自己。
難怪彆人都說親多了兩個人會長得越來越像。
看著這張帥臉, 寧唯心疼又心軟:
“要,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等等——
這話剛一說出來,她就覺得自己像個渣女,還是負心薄幸隻知道嘴上哄哄他的那種。
她心虛地瞟了男人一眼。
果然,程晏像是早就猜到她會說什麼, 扯著她的小手,繼續覆在上麵:
“寧唯。”
“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什麼特彆的感覺。你多給我一點時間,你說過我人好,日久生情,說不定以後就很喜歡我了。”
他身體素質好。
她什麼時候想要他都能給。
他不花心。
這麼多年隻喜歡她一個。
他前途光明。
年輕有為多金帥氣。
他們現在戀愛不是就很開心嗎?寧唯也越來越放得開了, 說明她不排斥他。
隻要她不再刻意避著他防著他,程晏有信心得到寧唯的愛。
“嗯?用不著日久生情呀。”寧唯用力搖了搖頭,
“我很喜歡你,程晏,我一直很喜歡你。”
她越發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感情。
鼻尖酸澀,用力摟緊他的脖頸,想要讓程晏也感受到她炙熱的愛意。
“喜歡我?”程晏被她親親熱熱的摟著,臉色卻不好。
這傻丫頭到現在都還是想要壓下他表麵的火氣, 而不是說一句‘我想帶你回家, 我把你也當成自己人’。
“所以你有事第一時間想的是你朋友。”
“對我就跟療養院的大爺一樣, 生怕我幫你乾點活就累著。”
程晏一想到她對自己的客氣和距離感,就氣得肝疼,“寧唯, 我是個花瓶嗎?”
“我沒手嗎?”
“……”寧唯眨了眨眼。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男人還在控訴:“阿燦比我力氣大?比我能乾活?我在你眼裡就比不上那個白毛小子是吧?”
“是因為我頭發不夠白嗎?”
“噗——”這麼沉重嚴肅的氣氛,寧唯竟然被逗笑了。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想,”她抬眸望著他,語氣真誠而堅定,
“畢竟我家遠不如你,很多時候我怕你不習慣,我就不敢邁出那一步,就想當個膽小鬼,所以才會選擇朋友。”
“但是哥哥,你在我心裡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想帶你回家。”
說完,寧唯拋開那些束縛在自己心中,那些所謂的顧慮,輕闔眼眸,唇瓣迎上去,很輕地吻了吻男人的唇。
“還有……”
潮熱糾纏的呼吸中,他聽到她喃喃低語,
“你晚上真的很厲害,我特彆喜歡。”
程晏托住她後腦,深深地回吻,洶湧的火氣化為一句溫柔的歎息:
“我信了。”
-
寧唯盯著他臥室的天花板。
半夜兩點了。
長發散落在他枕頭上,白嫩小臉兒汗涔涔的,順著脖頸往下滑,一雙眼眸亮得像是星空銀河。
程晏怕她感冒,空調溫度調得很高。
涼意全都被熱氣衝散。
他偏偏還要攬著她,高大身體貼上來,結實胸膛抵著她後背,更是熱氣蒸騰。
寧唯累得沒力氣,任由他抱著,昏昏欲睡。
隱約間,感覺有些不對勁,隻能瞪他,“彆鬨,我都沒力氣了呀。”
“你要是再弄下去,我又得好多天都躲著你。”
男人突然警覺:“難受?”
難怪她這段時間不肯跟他親熱。
或許,是不舒服?
她第一次的時候不好意思說出口,就算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也隻能忍著。
跟程晏(單方麵)吵了一架,被他委屈控訴,寧唯竟然覺得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相處的時候,就連最後那層薄紗也終於被扯開了。
“也沒有啦,就是後勁兒大,我緩不過來。”她說完這句話,手指輕戳男人的胸口,
“你以為我鍛煉是為了誰?當然是為了和你體力匹配。”
寧唯轉身,嗔怪地看著他,一雙眼眸靈動閃亮,因為出了汗,嫩白肌膚越發光滑細膩,臉頰還泛著粉紅,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程晏忽然明白了她這段時間的抗拒。
原來是這樣……
感受到老婆對自己的愛,他的心情越來越好,男人像一隻黏人的大型寵物犬,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
“寶寶,怪我怪我。”
“當然怪你!我明天還要跟客戶去看婚禮場地!你一折騰就四個小時,我還能睡覺嗎?”
她氣鼓鼓捶他兩下,奶凶,卻沒什麼勁兒,逗得他啞然失笑。
程晏很享受這樣真實情緒的她。
握著寧唯的手腕,邦邦捶了自己兩拳給她出氣,笑得吊兒郎當:
“多罵我兩句,我愛聽。”
寧唯氣笑了,狠狠擰他一把:“變態啊你。”
…
直到周六,原本是寧唯領著朋友們坐幾個小時的高鐵回老家乾活。
因為有程晏的加入,原本的健身搭子變成他和蔣義,又升級為了頭等艙。
“跟著少爺享大福咯!”
湯燦宇來之前又漂染了一次頭發,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格外顯眼。
他蹦蹦跳跳拍著四個人走在前麵的身影,又找好角度自拍。
【單身狗和兩對狗情侶的一天/玫瑰】
他編輯好文案,隨手發在ins上,順手推了推彩色太陽鏡。
嚴琳琳和蔣義雖然沒有明確複合,但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這倆人又談過這麼久,彼此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湯燦宇也明白。
如果程晏和寧唯都是對待感情較為內斂而深沉的。
那嚴琳琳和蔣義就是極為熱烈奔放的。
兩人愛得死去活來,感情好時膩歪得親親熱熱,吵架時也恨不得問候對方八輩祖宗,無論做什麼都很高調。
相比之下,程晏和寧唯更像是遲來的老夫老妻。
兩個人雖然戀愛不久,卻同住一起,婚前就磨合了居住習慣,從不高調示愛,隻是看向彼此的眼神裡,滿是濃烈的愛意。
湯燦宇始終認為程晏高中時就對寧唯有意思。
但高三時,這倆人突然變得陌生而客氣,除了學習交流,其餘的沒有任何曖昧。
湯燦宇不明白程晏為什麼要壓製自己的喜歡。
也不明白寧唯為什麼要疏遠程晏。
感情這事。
誰又說得準呢。
湯燦宇隻記得高考畢業後,白詩琴那個惡毒的女人在朋友圈裡故意發了自己和程晏共同考上北城航空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文案是簡單的一顆心,照片一角還露出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腕。
讓人浮想聯翩。
那天的寧唯也剛好收到淮河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她坐在地上,一直哭,哭得眼睛腫,任誰勸都沒有用。
同學聚會後湯燦宇悄悄問程晏。
既然他初戀就是寧唯,那當初為什麼還要跟白詩琴約好上同一所大學。
顯然,程晏對這種想法感到荒謬。
男人嗤笑一聲:“什麼時候約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在國外打工讀書的那幾年,湯燦宇很會察言觀色。
他一眼就看出,程晏是真的不知情。
白詩琴在朋友圈裡暗戳戳營造的他們之間的曖昧,隻要不點破,就沒人能說什麼。
畢竟她以前在班裡也是經常喜歡和程晏聊天、討論問題的。
同學們看到,也隻會以為他們關係好。
頂多誤會他們戀愛。
哪怕有人說起,白詩琴也可以無辜地說:“啊,是你們誤會了呢。”
沒人治得了這種局麵。
除非——
像上次同學聚會,由程晏本人親自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