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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男同事的話很明顯不可信, 絕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既然能說出寧唯在藥店買驗孕棒的事情,就說明這件事多半屬實。
難道——
她誤以為自己懷孕了?
可依著寧唯的性格,就算是猜測也會跟他說一句的。
不至於一點都不告訴他。
而且, 如果真的懷孕,她接下來的十幾天,也不會讓他碰了。
程晏在男同事麵前拽的二五八萬, 毫不客氣地嘲諷,一點都不吃虧。
但自己安靜待著時, 想著寧唯那張白嫩的小臉兒,又想到她可能默默承受了多少難聽的非議,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不是個同理心強的性格。
骨子裡的教養和禮貌會讓他對窮苦人民有足夠的尊重, 但卻不會和他們共情。這一點, 他和他那個冷血無情的爹一模一樣。
可是,哪怕寧唯家世平平,各方麵優勢都有限,他依然會把她的情緒放在第一位。
蔣義說他這是戀愛腦的表現。
程晏沉浸其中, 很樂意因著自己的戀愛腦,和自己老婆越來越親密。
隻要寧唯表現出對他的喜歡,程晏就受用得幾乎要搖尾巴。
他撥通她的電話,嗓音裡浸著掩不住的愛意:
“寶寶,下班了嗎?我去公司接你。”
“不……不用。”寧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喘籲籲的,像是開了揚聲器, 擱在手邊,
“我忙完會跟你說的, 你先回家吧,歇一歇。”
程晏笑了笑,“寶寶。”
“乾嘛?”此時, 寧唯正在費勁兒穿好自己買的吊帶襪和貓耳女仆裝。
她看向時間,估算著,程晏應該再過十分鐘就能到家了。
男人想要問她藥店的事情,卻又不想這麼突兀開口。
他彎了彎唇,聲音繾綣,“我好喜歡你。”
寧唯原本還因為這件衣服難穿而心煩氣躁,聽到他溫聲的表白,她的心也融化了。
從茶幾捧起手機,她坐在沙發上。修長小腿被吊帶襪勾勒,顯得柔潤纖長,腳尖點地,從立著的鏡子裡看,盛裝打扮的她美得不像話。
“我也喜歡你。”寧唯彎起眼眸,鼓起圓圓的臉頰。
在門口等了將近二十分鐘,電梯卻沒有任何動靜。寧唯看著逐漸逼近深夜的指針,從原本的期待,轉為疑惑和憂心。
她撥通一個號碼,聽著電話那頭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聲,音量不自覺提高:
“蔣義,你哥什麼時候走的?”
男人坐在高腳凳上晃著腿,語氣玩世不恭,“早走了啊,至少一個小時了吧。”
“他還沒到家。”寧唯擰著眉心,有些擔憂程晏路上出事。
“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唄。”蔣義不甚在意。
“我可一口酒沒灌他,我很聽話的。”
寧唯鬱悶:“我沒告訴他在家,要是打電話問,準備的驚喜就暴露了。”
“笨死了。”嚴琳琳擰住蔣義的耳朵,輕輕扯了兩下,
“你給程晏打。”
蔣義這才乖乖收了腿,老實撥通程晏的手機號。
很快被接通,男人一身黑衣,T恤被清瘦的肩胛骨撐起。他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煙頭猩紅,燙著沉沉的黑夜。
程晏薄唇呼出白霧,聲音淡淡的:“在你嫂子公司外麵等著呢,怎麼了?”
“等著呢?大晚上的你還不回家——”蔣義特地開了外放,和嚴琳琳對視一眼,
“這麼喜歡當門神啊。”
程晏不鹹不淡,嘖了一聲:“我老婆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還不走呢?你等多長時間了,也不跟寧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程晏:“她在忙,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沒眼色。”
蔣義是天生的快樂小狗。也喜歡大半夜跟嚴琳琳喝酒喝嗨了,抱著她高歌一曲。雖然每次都被罵,但他依舊樂嗬,情感充沛。
“……”蔣義一臉黑線。
嚴琳琳憋笑,示意蔣義繼續暗示,努力把程晏弄回家。
被嘲諷後,蔣義也開始使壞,冷哼一聲開口:
“哥!你老婆在家呢!”
“笨死了。”
-
不等嚴琳琳捶他,蔣義火速掛斷,又撥通寧唯的號碼:“我哥他去你公司樓下等著了。”
“什麼?”寧唯愣了下。
被程晏氣笑了。
他有時候真像個妻寶男,離她太遠,就會就帶著磁石吸過來。
寧唯在門口站得小腿有些酸軟,算了算他回來的時間,趴到沙發上,埋著頭,準備先緩一會兒。
困倦感隨之而來,身上的情趣女仆裝都被她穿得有些皺了。
她不敢側躺或平躺,生怕弄壞精心準備的發型,就這麼壓著抱枕,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程晏到家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對麵落地窗前高懸的氣球。
【生日快樂】
原來,她記得今天是他生日啊。
她沒有加班,她一直在家裡布置給他的生日驚喜了。
這小丫頭不擅長撒謊,總是會說著說著就臉紅,或是把自己逗笑了,能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難怪她今天早早的就去了公司,敢情是怕被他提前發現。
她最近的快遞很多,但每次都擱在儲物間裡,也不聞不問,像是在囤貨。
程晏並不管束自己老婆的消費。
他的銀行卡工資卡全都在寧唯那裡,她心情好,花光也沒關係,反正他還能掙。
對於寧唯做的事情,程晏向來能腦補很多。
她稍微表示一點,他就會感動到恨不得把老婆揉進懷裡親親抱抱舉高高。
她做任何關心他的事情,程晏腦海中都是:
“啊,老婆好愛我。”
他怔在玄關處,目光瞬間捕捉到趴在沙發上,睡得小心翼翼,完全不敢放肆伸展的小姑娘。
男人連鞋都顧不上換,大步流星走過來,輕柔撥弄她臉頰的碎發,扣住寧唯的後腰,稍微一沉呼吸,俯身將她抱在懷裡。
性感熱辣的衣擺漾開,完全遮不住柔軟,露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
程晏喉嚨發緊,眼神深了一瞬,卻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他大掌遮著她的雙眼,生怕她被燈光刺到。
寧唯的睡眠好,但今天記掛著他的生日,強忍睡意等程晏回來,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動靜,就睜開了眼。
長長的睫毛勾弄著他的掌心。
又癢又麻。
她細白小手搭在他手背上,挪開,下拉,覆在自己胸口。
然後,彎起眼眸衝他笑得甜美。
“生日快樂,哥哥。”
寧唯很少化這樣的濃妝,客廳裡還特地開了氛圍燈,紫色玫紅色交織,襯出瓷白肌膚,好身材更是一覽無餘。
剛才等著他的時候,寧唯已經想好了,隻要程晏回家她就先給他兩拳。
這家夥,真是會自作主張。
她都說了讓他回家,他居然還一聲不吭跑公司樓下等著。
可睡醒後,看到眼前的男人,卻滿心都隻有歡喜。
寧唯露出的胳膊和小腿肌膚都是冰涼的,程晏抬起掌心覆在上麵,沉默不語,溫涼的唇卻送過來,伴著陰影,落在她唇瓣上。
“寶寶,怎麼不告訴我,你其實沒有加班啊……”他的聲音低沉,落入耳畔。
“告訴你了,還怎麼能有驚喜嘛。”
寧唯說著,就要起身去給他走完生日儀式的流程,“要是我剛才沒睡著,你一進門還能有拉花小禮炮呢,我現在去給你——”
“現在就很驚喜。”男人低笑著,把她摁回自己懷裡,輕吻寧唯的鼻尖,
“寶寶。”
這件女仆裝身後有一枚很大的蝴蝶結,遮住她的細腰,隻在後側方露出勾人的腰窩。
程晏的大掌貼在她後腰,明明隻是親吻,卻呼吸越來越沉,止不住喉結滾動,脖頸處線條流暢,下頜線愈發清晰。
寧唯感覺到蝴蝶結被修長的指節勾開。
粗糲滑過細膩,滾燙和溫涼像是冰火兩重天。
她心口灼燒著一團焰火。
卻溢出淚水,呼吸都在發抖,埋首在男人頸窩,聲音軟軟的:
“還有好多流程呢……你還沒許願呢,還沒吹蠟燭呢。”
“省了。”程晏勾著唇角輕笑起來,捏著她臉頰,和她舌尖相抵,
“我的生日願望,隻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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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烏龍是在第二天清晨才解釋清楚。
當夜寧唯累得伏在他身上睡著了,直到迷迷糊糊醒過來,嘴裡含著牙膏泡沫,才聽到程晏問她藥店驗孕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