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想了想,接過他遞來的漱口水衝了衝。
笑吟吟地說道:“琳琳以為她懷孕了,我陪她去藥店,不過是個誤會,沒什麼。”
“不過她說……”
“如果不戴的話很爽,”寧唯用洗臉巾擦乾水珠,露出清透的小臉兒,
“真的很爽嗎?”
程晏笑:“寶寶,你老公也沒體驗過。”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那,我們下次要不要試試?”
男人頓住,而後堅定搖了搖頭。
“我不能讓你吃藥。”
就算隻有很小的概率傷害到她的身體,他也不願意。
…
寧唯來到淮河後,接到的第二單婚禮策劃是程晏在航院的好兄弟——肖偉岸。
也正是這位肖先生,以及她那不靠譜的同事阿may,她才和程晏在淮河這個偌大的城市裡再次重逢。
雖然剛開始有些陰差陽錯的誤會,不過她和程晏能順利戀愛,肖偉岸也算半個紅娘。
肖偉岸和何婕的婚禮定在十月一號。
與國同慶。
寧唯早早地就計劃著給他們隨禮,還感歎他們婚期是個好日子。
距離國慶節還有一星期。
程晏把腦袋蹭過來,帶著些鼻音,像是在撒嬌:“寶寶,我們的婚期能在什麼時候。”
“婚期?”寧唯愣了愣,懵懂問道,“咦,我們要結婚了嗎?”
男人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睨著她,抿唇笑起來。
眼底映著寵溺的愛意。
“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能結婚。”程晏骨節清晰的手指勾住她的無名指,輕舔了下唇。
“……”
寧唯朝他翻個白眼,又隨手將她喝光的易拉罐鐵環套在手指上,笑起來,大膽發言,
“那我們,國慶結婚?”
-
十月一日。
肖偉岸的婚禮舉辦地很隆重。
當天晚上,一向低調沉穩的程晏把朋友們聚在了淮河最頂級的會館中心。
湯燦宇染了個綠頭發,跟頂著草坪一樣,抄著兜晃晃悠悠走進來,見程晏身旁沒有寧唯,立刻開口挑刺:
“乾嘛呀這是,聚個會還不讓女主人來嗎?”
“你閉嘴,”嚴琳琳把這個顯眼包拽進座位裡,壓低聲音說,
“小唯臨時加班,一會兒就過來。”
這次程晏請了不少人,除了寧唯最好的朋友,還有一些她關係較好的同事,以及留在了淮河的高中同學大學同學。
眼看著人到齊,程晏微微一笑,舉杯沉聲道:
“感謝大家對我寧唯的照顧,其實有幾年的時間,我在她生活裡都是空白的,有你們這些朋友的陪伴,讓她平安快樂又幸福的生活著。我程晏,真誠地感謝大家。”
一向驕矜自傲的Bking,竟然主動和他們舉杯,還這樣再三道謝。
所有人都受寵若驚。
“哎,怎麼感覺晏哥今天跟結婚一樣?”湯燦宇壓低聲音問嚴琳琳,冷哼一聲,
“看到他兄弟結婚,羨慕了?”
“可能吧,人喝多的時候就容易做些奇怪的事情。”
嚴琳琳也被這樣謙虛的程晏驚到了,“或許……他今天喝的不少。”
寧唯到場時,似乎是匆忙趕來的。
她小臉兒紅撲撲的,被程晏摟在懷裡,笑眼彎彎和大家打招呼。
男人早早地下樓去接她,站在門口,被往來的女孩子打量了好多次,才接到了自家老婆。
程晏接過她手裡的包,攬住老婆的肩膀,很自然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哢嚓”,正在徘徊著猶豫著是否上前要微信的女孩子,一瞬間心碎。
推搡著同伴們,一邊交流著,一邊跑走了。
寧唯進來的同時,程晏吩咐服務員上菜,兩個人頂著會館包廂的燈光,無論是顏值還是身高差,都配的簡直是天作之合。
所有人都琢磨出程晏的意思。
大概……
他和寧唯也要結婚了。
所以提前請朋友們吃頓飯,而且還是一晚上消費六位數的豪華餐廳。
整頓飯歡聲笑語,大家都很是開心。
直到吃的差不多後,嚴琳琳把寧唯拽到一旁,低聲問:“小唯寶寶,你們倆要結婚了嗎?”
湯燦宇則是拎著瓶啤酒,晃悠悠跟程晏碰了杯。
他喝多了。
眼眶有些泛紅。
兩個人站在包廂的小天台上,吹著十月的涼風,聲音都被吹散。
“晏哥,你之前猜的沒錯,吃醋也正常。”
“我以前確實喜歡小唯。”
湯燦宇頂著一頭綠油油的碎發,打扮得很潮,卻露出了與之不符的脆弱表情:“我以前的喜歡,不比你的少。”
“……”
程晏早就猜到他要說心裡話,卻沒想到這麼直白。
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男人唇角保持著笑意,眼底卻冰涼。
“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純潔的友誼,不過是一方藏著心思,不肯暴露出來,以朋友相稱,就是偷偷暗戀。”湯燦宇的酒量還算不錯,但今晚卻硬生生把自己灌得七八分醉。
程晏撚了撚拇指,輕笑:“我們寧唯確實把你當成朋友。”
“純潔的朋友。”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湯燦宇跟個沒什麼殺傷力的小奶狗一樣嗷嗚叫了聲,又蔫兒下來。
程晏覺得好笑,仿佛看到之前狂熱跟他競爭的鄰居畢曉川。
那小子前段時間也找到了女朋友,終於不再幼稚地試圖趕走程晏,見到他,也會客客氣氣喊一聲“哥哥好”。
畢曉川最後的倔強,就是堅決不喊程晏為姐夫。
現在,湯燦宇又眼眶紅紅的訴說:“但凡honey對你的感情淡一點,這幾年我高低也能插縫擠進去。”
“沒用。”
“她喜歡的風格成天換,今天喜歡小奶狗,明天喜歡健身男,後天喜歡日係少年……”
“女孩子嘛,問她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隻會嘻嘻哈哈給我打馬虎眼。”
“我那時候跟個傻子一樣,還以為她真的是個多情又花心的女人。”
“我他媽就沒想到——”想到寧唯這些年的執著,湯燦宇就心碎不已,聲音也從剛才的急促,轉為了平靜的接受,
“她不是善變,她是隻喜歡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放下寧唯的。
似乎某一天,突然就發現,自己和她就這樣做朋友,也挺好。
至少她什麼話都跟他說。
至少他是她很重要的男人。
就連剛開始跟她談戀愛的程晏,都比不上他的地位。
想到自己因為急性心梗進了醫院,寧唯二話不說急匆匆趕過來。當時的湯燦宇閉著眼躺在病床上,鼻尖發酸,隻覺得自己這輩子有她這麼個朋友。
就算死了,也值了。
湯燦宇發育晚,初中就被班裡的男孩子嘲笑是娘炮,高中依然如此。
如果沒有寧唯不顧一切挺身而出,或許他至今都內向扭捏,不敢跟欺負自己的人做對抗。
她啊,就是他雞飛狗跳生活裡的陽光。
但陽光哪能隻照耀他一個。
湯燦宇心裡清楚,所以試著放下她,試著戀愛,試圖讓自己跟寧唯交往純潔如初。
他做到了。
但他再也沒有跟她在一起的機會了。
湯燦宇咕咚咕咚喝光,將酒瓶往天台上重重地一擱:“說真的,晏哥你跟我說實話……”
“年輕小情侶,很多都不知道保護自己的身體。”
“萬一,honey懷了你程晏的孩子,你會怎麼辦?你敢負責嗎?說實話!”
“你就說你他媽能不能負責!”
湯燦宇鏗鏘有力,越說越來勁,試圖把程晏的氣場壓過去。
但麵前這男人就像一座大山,平靜沉穩,不怒自威,隻是漫不經心看向他,就讓湯燦宇心虛。
程晏從西裝貼身口袋裡抽出一張結婚證,勾起唇角笑得清冽:
“隻要她願意,我們隨時都能辦婚禮。”
“你,記得來吃席。”
“?”
湯燦宇震驚地差點跳起來,“我靠!你們什麼時候領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