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 難道表哥在信中寫她壞話了?
沐清瑤想了想,覺得自家哥哥應該不會這麼坑妹。
那麼問題來了,花滿樓那震驚中帶了些不可置信的複雜表情又是從何而來?
想到此, 沐清瑤伸手一攤, 理直氣壯的要求:“寫了什麼啊,讓我看看。”
她的聲音驚醒了花滿樓, 後者迅速將信紙折起, 緊緊的握在手心。
“唉唉唉,你什麼意思啊,你答應過我的。”沐清瑤見狀,當即衝上前伸手去搶。
然而花滿樓袖子一卷,就將她輕鬆攔下。
“不是吧,你竟然說話不算話!”沐清瑤氣的直跳腳,氣鼓鼓的控訴這個沒信譽的家夥。
她很清楚, 單靠武力值, 這輩子都彆想從他手中搶來信箋,除非——偷襲。
異想天開又過於自信的沐清瑤登時扼腕不已,早知道剛才就不跟他要了, 直接搶不香嗎!
沐清瑤的小心思過於明顯,儘管心緒不佳,花滿樓還是淡淡的扯出個笑容, 說道:“清瑤可是忘了, 方才, 我並未親口答應你的請求。”
沉默不一定等於默認,也可能是無言的否認。
為防她惦記,花滿樓乾脆內力一吐,脆弱的信紙立刻碎成一片一片, 他攤開手掌,微風拂過,碎片猶如蝴蝶般紛紛揚揚的飄散開來。
這下,彆說搶信了,就算沐清瑤立馬追著碎片跑,也不一定能收集完全。
她又氣又急,狠狠跺腳道:“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可惜,不管沐清瑤怎麼糾纏,總是順著她的花滿樓這次的態度卻極為堅決。知曉無望的沐清瑤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扭頭離開。
“信中……”她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花滿樓的聲音。
嘿嘿,她就知道這個法子有效。
沐清瑤停住腳步,嘴角高高揚起,自信的等著花滿樓妥協。
可誰知……
“……信中隻是陸兄對我的一些囑咐。”
花滿樓不願對沐清瑤說謊,又不想告訴她真實的原因,故而含糊其辭的說道。
沐清瑤:……這,這說了等於沒說啊!
她轉過身羞惱的白了他一眼,回頭繼續朝外走去。
身後,花滿樓苦笑著搖搖頭。
希望她不會生氣太久。
熱鬨的大街上,行人或匆匆忙忙,或悠閒的四處轉悠。唯獨一男一女與眾不同,格外的引人注目。
說兩人認識吧,兩人一前一後,毫無交集;
說兩人不認識吧,後者的目光一直追著前者,兩人之間的氣氛也甚是古怪。
一直到了百花樓。
花滿樓快走幾步,訕訕的說道:“既然清瑤你回來了,我也該搬回百花樓了。”
“好啊。”沐清瑤敷衍的回了一聲。
花滿樓頓覺頭皮發緊。
果然,父親和大哥、二哥、哥的經驗不是空口白話:女人生起氣來不但時間久還很可怕。
見他不再開口,沐清瑤扁了扁嘴巴,繞過他繼續前行。
可下一秒,她再次停下,無奈的問道:“又有什麼事啊?”
花滿樓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沐清瑤明知故問:“怎麼,你不會是想我開口留你吧!”
花滿樓瞬間俊臉一紅,看向沐清瑤的目光也不自覺的飄向一旁,好一會兒才重新直視沐清瑤。
他歎息一聲,鄭重的說道:“現下,我雖不能告知信中的內容。但我保證,若清瑤你征得陸兄的同意,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噗~”沐清瑤忍不住笑了。
花滿樓神色緊張,沒有因這笑容有絲毫鬆懈。
果然,他聽到沐清瑤自嘲道:“方才,我還誇你敦厚老實,這才多久啊,就讓我當場打臉。”
她嘟著嘴嫌棄道:“表哥若是同意我知曉信中內容,他直接就告訴我了,哪兒還用得著你來說,真真是狡猾無比。”
她其實都清楚,無論是表哥還是花滿樓都不會害她,不告訴她定然另有原因,但他們的做法還是令她十分不爽。
她摸出一把匕首,在花滿樓麵前耀武揚威的晃了晃。
就~挺幼稚的!
花滿樓抽了抽嘴角,失笑道:“清瑤這是做什麼?”
“想剖開某人的心,看看裡麵是不是白切黑啊!”
沐清瑤一邊兒咬牙切齒,一邊兒凶神惡煞的比劃。
奈何,對方不但不以為意,還用一種近乎“慈祥、關愛”的目光笑眯眯的看著她。
沐清瑤:……謝謝,她既不是孩子,也不是智障。
折騰了半天依舊乾生氣的沐清瑤索然無味的收起匕首。
突然,她靈機一動,笑容可掬道:“花公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花滿樓一怔,雖不明白為何突然跳到講故事上,但總好過她一直生氣。
於是,他點頭笑道:“請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叫俄狄浦斯的青年……”
故事不長,很快就講完了。
沐清瑤看向花滿樓,意有所指的問道:“對於俄狄浦斯的遭遇,花公子,你有什麼看法?”
花公子滿臉都是苦澀的笑容,他道:“清瑤是想告訴我,老國王若沒有因為神諭丟棄孩子,就不會發生後麵的悲劇。”
沐清瑤撫掌道:“沒錯。信中內容,隻看你和表哥的言行便知定與我有關。”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花滿樓認真的說道:“不過,既然你們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問。”
“但今後,會不會因為你們的隱瞞而造成更壞的後果……”
她勾了勾嘴角,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話中未儘之意,花滿樓心知肚明。
他的表情登時凝重起來!
目送花滿樓離開,沐清瑤轉身進了院子。
常曦撲騰著翅膀飛到她的肩膀上,好奇道:“花先生怎麼了,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沐清瑤翻著眼皮看它,無語道:“你就不能入鄉隨俗一些?”
“好的,沒問題。”常曦小綠豆眼一轉,換了種問法兒:“你是不是欺負花公子了?”
“唉,我說……”沐清瑤剛抬起胳膊,常曦就飛到了空中,十分及時的躲開了主人的魔爪。
後者氣的牙癢癢,今個是怎麼了,一個接一個的氣她。
她叉腰質問道:“到底誰才是你的主人?”
“當然是你了!”
要不然它怎麼會那麼了解她。
沐清瑤氣惱道:“知道還向著外人。我欺負他?他欺負我還差不多。不過,就算我欺負他,他也合該受著,誰讓他故意隱瞞我。”
“那我就沒有說錯,還是你欺負他啊!”
沐清瑤啞口無言,她痛苦的呻&吟一聲,指著院中默默打掃衛生的誇父說道:“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你都不覺得慚愧嗎?”
常曦還沒來得及回答,一人一機就先聽到誇父憨憨的聲音:“沒關係,這活又不累,我倆誰乾都行。”
沐清瑤,常曦:……
片刻後,沐清瑤宛若看智障的看著誇父,語重心長道:海燕呀,你可長點心吧!
*。*。*
又過了兩天,估摸著沐清瑤氣消的差不多了,花滿樓敲響了小院的大門。
說起來這場小爭執,花滿樓實屬無妄之災。
因著方若梅的建議,陸機杼思來想去。雖說另一個世界也不全然太平,但比起“異能滿地走,反派多如狗”的本世界來說簡直就像是世外桃源。
他不可能禁止沐清瑤去往另一個世界,因此,他索性將沐清瑤托付給了唯一可信任,也不得不信任的花滿樓,並告知了沐清瑤身上的巨大隱患,
這個決定不可謂不冒險,但也是他唯一能選擇的辦法。隻是,若要通過沐清瑤轉交信件,這場爭執顯而易見不可避免。
陸機杼:都送上英雄救美的機會了,多少也得付出點代價。
言歸正傳,這會兒沐清瑤詫異的看向花滿樓:“這才幾天啊,你就找到合適的人選了?”
花滿樓笑道:“說來也巧,這兩天她正好來到江南。”
“這麼說,他不是花家的人?”
“不是,她是我和陸小鳳的一位朋友。”
雖然讓花家出一個夥計是沐清瑤親口提出,且她確實短期內找不到可信任的人,但花滿樓也不可能真的找一個花家出身的夥計。
花滿樓接著說道:“她的人品毋庸置疑,脾性……”
他衝著沐清瑤輕笑道:“也頗和你的胃口。”
“哦。”沐清瑤來了興趣,問道:“他是誰?”
“風四娘。”
風四娘是位長相豔麗的美人,她直言自己已經十多歲,但她卻有著光滑如緞子的肌膚,和一副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
發現沐清瑤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胸前打轉,風四娘自豪的挺了挺胸脯,嬌笑道:“小東家,可還滿意否?”
一語雙關。
“滿意,十分滿意。”沐清瑤可不似花滿樓那樣臉皮薄,對著自個曾用過的話術,她不僅不會害羞,反而趁機在風四娘腰上摸了一把,真心誇獎道:“風姐姐的身材真好。”
風四娘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有什麼可羨慕的,我觀清瑤妹妹也不遑多讓啊!”
“其他部位是不錯,就是這兒稍稍小了點。”若跟風四娘一樣就完美了。
幸虧充當中間人,讓兩人見麵後,花滿樓就識趣的離開。不然,聽到兩個女人這種虎狼言語豈不是要尷尬死。
糖果店的後院中,一番商業互吹後,兩人都對對方有著不錯的印象。
在男人眼中,風四娘是個風情萬種,熱情奔放的女人;
可在沐清瑤看來,她直爽幽默、八麵玲瓏,還武功高強,無疑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隻是,若是她的話,就不可能做夥計了。
正好,當初決定兼職掌櫃也是無奈之舉。
於是,在沐清瑤委以重任後,本來隻想換換心情,隨便找份工作打發時間,排除寂寞的風四娘詫異道:“讓我做掌櫃?”
“對呀!以姐姐的才乾做一個小小的夥計,豈不是屈才了。”
“哎呦,清瑤妹妹的小嘴可真甜啊!”風四娘高興的花枝亂顫。
她銀鈴般的嬌笑道:“你我才剛剛相識,你就不怕哪天我卷款跑了,或是經營不善,讓你這店鋪破產蕩業?”
以她對花滿樓的了解,未經她同意前,他絕不會詳細的介紹她的過往。既如此,沐清瑤還敢做出這個決定,說明……
“姐姐是花滿樓認可的人,我肯定相信姐姐啊!”
沐清瑤豪爽的笑道:“再說,這些點東西,我還賠的起。”
風四娘大樂,她抬手跟沐清瑤對了一掌後,認真道:“衝著妹妹這番話,這個掌櫃我就當定了。”
“太好了。”沐清瑤歡喜道。
隨即,她又問道:“風姐姐現住何處?我在百花樓後麵有處院子,姐姐不若搬過去與我同住?”
能讓花滿樓費心思,邀請她暫時做幾天的夥計時,風四娘就猜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現在,聽說兩人就住前後院,且那院子原先也是花家的後,風四娘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為了不惹人嫌,她搖頭拒絕,指著店鋪後院的廂房說道:“我習慣一個人住,我看這裡就不錯,住這兒還能順便看著鋪子。”
“用不著,那些糖值幾個錢啊,又不是金銀珠寶。”沐清瑤領著風四娘,一間一間給她說當初的打算:“我就沒考慮在這兒住,所以將正房改成了辦公室和休息室。裡麵隻放置了一架簡易的床,睡睡午覺,臨時住個一晚兩晚還行,時間久了就過於簡陋了。”
“東廂房我留給夥計住,西廂房被我改成了庫房。如此,風姐姐又能住哪兒?”
她聽花滿樓提過幾句,風四娘是個極其特彆的人。她騎馬要騎最快的馬,爬山會爬最高的山,吃菜要吃最辣的菜,喝酒喝的是最辣的酒,她用的是最利的刀,連殺人都殺最狠的人,如此熱愛生活,享受人生的人定不會委屈自己。
於是,她話鋒一轉,又誇起了自己的小院:“我那院子非同尋常,不是我自誇,在衍朝你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比它更舒服的地方。”
如此熱情的勁頭令風四娘好笑之餘也十分感動,然而她再次拒絕:“當鄰居可以,住在一起……”
她打趣道:“我怕有人會不高興哦。”
“你說花滿樓嗎,他才沒有那麼小氣呢。”
風四娘眸色漸深:“我有說是他嗎?”
“不,不是他還能是誰?”反被套路的沐清瑤嘴巴一噘,反擊道:“難不成是風姐姐的那個誰?”
“那你可要失望了。”風四娘雖然仍是一臉笑意,但這笑容與之前相比明顯要苦澀許多。
她說道:“既然清瑤妹妹如此乾脆,我也不好隱瞞。”
“我躲來這裡是因為逃婚。”
逃婚?沐清瑤的表情有些微妙:“不會是因為陸小鳳吧!”
她記得,風四娘不止是花滿樓的朋友,同時也是陸小鳳的朋友。但鑒於花滿樓有很多朋友都是通過陸小鳳認識的,沐清瑤有理由懷疑,風四娘也無不外乎如是。
風四娘睨了她一眼,笑問道:“為何一定是陸小鳳,就不能是花滿樓嗎?”
沐清瑤挑眉,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她看起來很好騙嗎,還想她二次上當。
“可以啊,若是花滿樓,說明你和我的眼光一樣好!”
真是個狡猾的丫頭!
風四娘指著沐清瑤笑了起來。
片刻後,她說道:“不是花滿樓,也不是陸小鳳,對方是源記票號的少東家。”
“那什麼,他仗著有錢有勢強迫你嫁給他?”
說起源記票號的少東家,少林派監寺鐵山大師唯一的俗家弟子楊開泰,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奈何碰上個江湖小白沐清瑤。
風四娘一聽便知沐清瑤對楊開泰一無所知,她失笑道:“不是,應該說是我對不起他,在大婚之日逃婚累他失了不少麵子。不過,你儘可安心,他是個絕對君子之人,不會因為我而遷怒無辜。至於我來此也並非是因為害怕他,而是想遠離以前的人和事。”
她想試著重新開始,可這個重新開始不能建立在欺騙上。風四娘十分清楚,到現在她還是忘不了那個人。那麼,在她徹底忘掉那人之前,她不想也不願帶著對其他男人的感情嫁給楊開泰,這對他來說不公平,儘管,他並不介意。
他人感情上的問題,沐清瑤了解的不多,不好隨意置喙,但她可以轉移話題。
“百花樓四周還有不少空房子,風姐姐方才的意思是花滿樓讓你住在那裡?”隻有那裡才符合“鄰居”一說。
“沒錯。”風四娘到底是個灑脫之人,她很快就轉變了心情,揶揄道:“如此一來,誰不樂意我與你同住豈不是不言而喻。”
儘管被證自己想錯的,但沐清瑤心中卻像喝了蜜似的十分甜蜜。
此後的日子,有了風四娘的加入,沐清瑤果然輕鬆了許多。
後來,沐清瑤才得知,風四娘自小在江湖上流浪,為了生存,什麼都要學,什麼都會一些。因此,她雖不像東海桃花島主黃藥師或是千麵公子王憐花一樣十八般武藝無所不精,卻也算是全能型人才。
在兩人分工協作之下,準備工作比預期還早十幾天完工。
於是,作為掌櫃,風四娘對沐清瑤建議提前開業。
“先前,你打算等林姑娘和齊世子的婚禮後再開業,一是因為你分身乏術,去參加婚禮就無法營業;二是想借這場婚禮宣傳你的商品。”風四娘分析道,“但我看過你的計劃書。發現當時你做計劃時並不知曉林姑娘要成親一事。因此,你在做宣傳計劃時寫的非常詳細,所設計的宣傳活動也十分新穎。”
“我覺得,即便沒有這場婚禮,按照計劃書,你的店鋪也會有個開門紅。既如此,又何必白白浪費時間。早點開業,先讓蘇州府的人知曉有家專賣糖果的店鋪,再借著開業活動將口碑宣傳出去,如此才更利用七夕節時的售賣。”
風四娘還想說的是,畢竟廣德府和蘇州府之間相距兩個府城,而婚禮和七夕隻間隔十天。若按照原定計劃,的確可以借宗室婚禮擴大糖果店的宣傳,但時間上就緊了不少,也不一定能獲得想要的結果。
風四娘的建議十分中肯,甚至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撿到寶了。”沐清瑤驚歎的同時,也直歎自己的運氣真好。本想招個可信的夥計,卻直接得了個得力乾將。
她本就不是個小氣的人,為了留住人才,也為了今後能輕鬆悠閒的做個甩手掌櫃,除了管事的高額薪水外,沐清瑤還專門送給風四娘半成乾股。
自小吃慣了沒錢的苦,風四娘毫不扭捏的收下。
該是她的,她不會客氣;不是她的,她分文不取。
正如風四娘所料,開業那幾天,在糖果店一個接一個的獨特宣傳下,隻半天,店中的各色糖果就一掃而空。當然,其中不乏因為各種口味糖果的新穎和稀缺。
沐清瑤挑剔,賣東西也不含糊。
她在糖果廠專門定製糖果,而非直接批發,就是為了從原材料上把控糖果的質量。
古代不缺老餮,東西好壞他們是吃的出來的。
所以,哪怕開業酬賓的活動結束後,店裡的糖果也不愁賣。
其後,通過這段時間的售賣情況,沐清瑤發現賣的最好的,不是她以為的水果口味的硬糖,而是奶香十足的奶糖。
“除了奶糖賣的最快,葡萄、西瓜、菠蘿、荔枝等口味的硬糖也比其他硬糖更好賣一些。”風四娘一邊兒咬著棒棒糖,一邊兒翻著記錄本對沐清瑤說道。
“正常,畢竟這些水果在這裡不常見到。”沐清瑤數著銀票,笑道:“你放心,越是不常見的口味我進的越多,短期內不用發愁不夠賣。”
“另外,我在庫房裡放了些碎掉的便宜水果糖,明日開始限定時間銷售。”
要知道,無論什麼類型的糖果在衍朝都是獨一份,所以哪怕是硬糖的價格也並不便宜,更彆說奶糖或巧克力了。
想著讓普通百姓也能偶然甜甜嘴,定製糖果時,沐清瑤又從糖果廠批發了一些外形普通,包裝簡單的便宜水果糖。
為了不讓中、高層階級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冤大頭,她又多加了一道工序,用機器將水果糖打成邊角料的零碎模樣。
如此,價格就能毫無爭議的降下來。
這些邊角料,七八文錢就能買上半斤,每日申時以後開始銷售,售完為止。為防有人將邊角料買回家去融了重新凝固後高價賣出,沐清瑤又限定了每家每戶的購買量。
可以說,多加這麼一條,沐清瑤是費錢又費力。
“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風四娘嘴上抱怨,看向沐清瑤的眼神卻極為溫柔。
她舉起棒棒糖,細細的木棒上,被做成花朵的糖果在光線下晶瑩剔透,好似冰晶一般。看著這個好看又美味的糖果,風四娘不由得又回想起幼時的情景。
“我倒沒什麼,不過是少掙了些,就是辛苦你了。”
有道是上麵張張嘴,下麵跑斷腿。
以糖果的售賣情況,每日不到申時就能收攤打烊。沐清瑤的做法無疑讓風四娘和夥計們又多工作小半個時辰。
還有,賬目上也增加了工作量。
沐清瑤將看完的賬本和計算器一並推給風四娘,問道:“你再算一遍兒?”
“暫時不用了,等做賬時再算。”風四娘小心的收好賬本和計算器。
儘管已經用了十幾天了,風四娘依舊對計算器感到驚歎:“這東西真好用,也簡單方便,隻要識數就行。”
“不過幸好隻你有,不然賬房們就無用武之地了。”
沐清瑤搖頭笑道:“不能這麼說,計算器隻能替代算盤,技術性沒那麼高罷了,但賬房還是缺不得的。”
風四娘讚同的點點頭。
“明日,我就不過來了。”等著風四娘拾掇完,兩人將院門鎖好,沐清瑤邊走邊說。
風四娘算算時間,一拍腦門道:“忙昏了頭了,都忘記你要去廣德府了。”
“明日我……”風四娘想說送她,可沐清瑤一走,她就更走不開了。
沐清瑤笑道:“不是明日,是後日,明天我在家準備東西。不過,不管我哪天走,你都不用送,有花滿樓在呢。”
“是呢!也省的我出力不討好,反而當上了電……”風四娘想了半天,拍著巴掌道:“電燈泡。”
“哈哈,我家若有你這麼個漂亮的電燈泡,也算是蓬蓽生輝了。”沐清瑤嘴甜的說道。
“就你最會說話了,每日把我哄的團團轉,為你賣命。”
沐清瑤眨眨眼睛:“賣命什麼的就嚴重了,你就說你自己是不是心甘情願吧!”
一句話問的風四娘無言以對,強行辯解道:“我心甘情願是因為我也有份子,能掙錢。”
“能掙錢多好啊!”沐清瑤說道:“女人在這個時代可以什麼都沒有,就是不能沒錢。所以,咱倆要好好的掙錢,到時男人算什麼,有錢了一個月換一個都行,是不是?”
沐清瑤描繪出的美麗“錢”景,聽的風四娘心花怒放,她緊緊的挽著沐清瑤的手臂,激動道:“說得對極了,果然,還是清瑤妹子最合我心意了。”
沐清瑤兩手一攤:“合你心意也沒用,我取向正常的很。”
“所以,你要補償我。”風四娘理直氣壯的說道。
喂喂喂,你知道這種行為叫什麼嗎?
碰瓷啊!
沐清瑤乜了風四娘一眼。
後者才不管是不是碰瓷,她隻想趁機討點好處。
“行吧!明日你來我家,我請你吃飯。”沐清瑤早就有此打算,準備好好犒勞犒勞她,此時順勢說了出來,還令的風四娘十分開心。
第二天。
“水木齋。”念完木牌上的名字,陸小鳳笑了,他斜眼看向花滿樓,揶揄道:“這個名字很有深意啊!”
“沒錯,水木相加湊成一個‘沐’字,的確恰如其分。”花滿樓根本不接招,淡淡的說道。
這人真的好生無趣!
陸小鳳摸著胡子無語道:“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回應他的不是花滿樓,而是聽到動靜以為是風四娘,所以過來開門的沐清瑤。
背後說人被抓了個正著,陸小鳳尷尬的訕笑道:“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清瑤妹子,我是在誇你名字取的好呢!”
“可不是。”沐清瑤得意的笑道:“若不是我這小門小戶當不起‘清華’之名,我都想用‘清華居’這個名字了。”
陸小鳳笑的意味深長,他連連搖頭道:“不妥,不妥,我卻覺得‘水木’二字更為合適一些。”
“沒錯,當初我想了好幾個名字,花滿樓也覺得這個名字最合適。水木沐,一看就知道是我沐家的宅子。”
陸小鳳還想說什麼,卻被花滿樓一聲輕咳打斷。
沐清瑤沒注意兩人的眉眼官司,她詫異道:“話說,你們怎麼來了?”
陸小鳳頓時叫嚷道:“你這話中意思是不歡迎我們了?”
沐清瑤笑臉一收,凝眉嚴肅道:“沒錯,我不歡迎你們。”
陸小鳳:……
看著他那副呆樣,沐清瑤“噗嗤”笑了起來:“嘿嘿,逗你玩呢!”
陸小鳳籲了口氣,拍著胸口道:“清瑤妹子,你可嚇死我了。我就說我陸小鳳什麼時候成了不受歡迎的人。”
沐清瑤滿頭黑線:都被朋友坑了幾次了,怎麼還這麼自信呐。
自信過頭的陸小鳳一進客廳,就毫不見外的問道:“我快餓死了,有沒有東西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