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誰能比她更倒黴!……(1 / 2)

遭遇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偷襲後, 剩下的路程還算順利,一行人如期抵達廣德府,迎接三人的是廣德王府的長史。

這種待遇還真是意料之外啊!

陸小鳳和花滿樓互看了一眼後, 陸小鳳先一步滿臉笑容的下車迎了上去,抱拳道:“竟是長史大人親至, 我等甚是榮幸。”

自稱姓趙的長史也按照江湖人的行禮方式回禮後,笑道:“陸大俠、花大俠和沐姑娘過獎了。下官忝為一名小小的長史, 不值一提。倒是三位乃是世子和林小姐的救命恩人, 也是整個王府的救命恩人。”

“知道三位今日抵達,世子還想著親來迎接,奈何事情太多,實在脫不開手腳。還是下官極力爭取,才爭到這麼個好差事。”

趙長史這番場麵話說的及其漂亮,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總起碼幾句話就讓聽的人心中熨帖就是他的本事。

“哈哈哈。”陸小鳳豪爽的大笑起來。

一般來說, 隻要陸小鳳在,遇到這種場麵基本都由他這個“社牛”出麵。

他與趙長史商業互吹了幾句後, 趙長史邊領路邊告訴三人。齊錦澤專門騰出一處彆院,接待他和林詩音在江湖上的朋友。所以,這會兒三人去的是彆院, 不是王府。

不過,“下官來之前, 世子一再吩咐,讓下官務必接待好三位。等他忙完俗務,會在王府敬備菲酌,給三位接風洗塵。”

“世子客氣了。既是朋友,就無需如此見外。”陸小鳳回道。

“沐姑娘。”

傳達完世子的意思, 趙長史開始複述林詩音交代的話兒。

“去林姐姐哪兒住?”沐清瑤詫異道:“風俗上可以這麼做嗎?”

趙長史笑著點點頭。

既如此,還用說嘛!

片刻後,一行人先來到林詩音的住所。

“你倆可要看好我的誇父啊!”沐清瑤衝兩人擺手道彆後,低聲囑咐道。

話中說的是兩人,可她的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陸小鳳。

對,沒錯,尬笑也沒用,說的就是你!

陸小鳳笑容一僵,摸摸胡子衝沐清瑤討好的拱了拱手。他知道,這幾天的言行舉止讓他在沐清瑤這裡再沒信譽可言。

花滿樓莞爾一笑,為好友打包票道:“放心,我會看著他。”

沐清瑤欣慰的直言:“要的就是你的保證。”

陸小鳳鬱悶的跟林詩音打了聲招呼,隨即,幾人離開。

沐清瑤和林詩音相視一笑,兩人手拉著手進門。

林詩音現在住的是一處三進小院。彆看是三進,其實並不大。沒有跨院,占地麵積也較小,但對孤身一人的她而言足夠了。

領著沐清瑤參觀自己的院子時,林詩音說,這處院子是她在廣德府購置的第一套房產。

兩年前,她剛到廣德府時,身上的銀錢並不多。可她獨自一人,租房子的話既麻煩又不安全。所以,當時她咬咬牙,買了一處還不到這處院子三分之一大小的小院兒。

後來,手裡漸漸寬裕後,她才重新買了這處院子。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那裡。”林詩音滿是回憶的說道。

可惜,那院子實在太小了。陸陸續續買了幾個下人後,那裡根本住不開。

“我理解。”沐清瑤點頭道:“那處小院定是你親手布置,用了心思的,自然對它充滿了感情,我也一樣……”

彆看她的“水木居”全由工程機器人建造裝修。可裡麵的各種家具、擺設都是她一點點花心思布置的,不然,也不會見人就顯擺自己的房子,顯得她跟個沒見識的暴發戶似的。

聽了沐清瑤的自嘲,林詩音掩嘴大笑。

笑夠了,她問道:“你們過來時,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沐清瑤心中一緊,臉上卻茫然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林詩音:“你們不知道啊?”

沐清瑤愈發迷糊:“知道什麼,是發生什麼驚天大案了嗎?”

林詩音歎息:“確實是發生了不得了的案子。”

旋即,她將事情說了一遍兒,後怕道:“不知道了也好,幸虧你們沒有碰上。不然,你們若是為了參加我的婚禮而置於危險中,我此生都不能原諒自己。”

沐清瑤拍拍她的肩膀:“瞧你說的,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你是神仙啊,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吉凶。就算遇上了,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可恨的是那些殺手……”

她嘴角下撇,露出個輕蔑的笑容,譏諷道:“也不知是誰派出這些殺手,現在好了吧,賠了夫人又折兵,活該!”

沐清瑤安慰人的方式倒是與眾不同,被小看的林詩音不但不生氣,也忍不住隨她一起嘲笑起來。

沐清瑤很是好奇,又問道:“才發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這兒消息還挺靈通的。”

她是真好奇:這才幾天,他們不說,殺手又全死絕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總不至於是殺手那邊兒傳出來的吧!

沒想到,還真是!

據林詩音說,實在是現場太過慘烈,而整件事又過於離奇。即便後麵去收屍的人十分小心,還是不免傳了出來。再者,其中又涉及到了軍弩……

林詩音毫不誇張的說道:“等著看吧,再多幾天,這件事不止會傳遍整個江湖,神侯府、戍龍衛等也會出動調查。”

“不過,這樣也好。”林詩音話鋒一轉道:“早點將這些隻敢插圈弄套的人揪出來,出門在外時也能安心幾分。”

畢竟,誰都不是聖人,預料不到自己會因某件不起眼的小事就得罪人繼而引來殺身之禍。就如她一樣。

沐清瑤頷首:是夠安心的。

雖然誇父凶殘了些,但陸小鳳說這是他頭一次出門在外,能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媽呀,此話一出,沐清瑤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當即排隊報道。

她也不清楚他是真心實意,還是有意討好。反正,誇父聽後開心的不行。

沐清瑤的空間裡一直帶有野營用品,於是,為了趕路,當晚就未入城居住。三人、兩馬、一機在野外找了處無人的地方宿營。

被“好聽話”迷昏了頭的誇父在某不良人士的暗示下,變跑車、變越野、變……

沐清瑤摔桌:還想變直升機,這是要逆天啊!

不行就不行唄,吼那麼大聲乾什麼!

陸小鳳委委屈屈的親自試駕了幾圈,心裡美的隻冒泡:“太爽了!”

言歸正傳。

兩人來到內院正房,落座後,趁著丫鬟去沏茶,沐清瑤打趣道:“我查了黃曆。年前這幾個月有不少好日子,你們怎麼定了個最近的,搞的挺緊張的,不會是……”

說著,她的視線悄悄的落到林詩音的肚子上。

聽著前邊不懂她想表達什麼意思的林詩音看到她的眼神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刻“啐”了沐清瑤一口,笑罵道:“也虧是你我,換做他人,非撕爛你那胡說八道的嘴不可。”

她本就清麗靈秀,此刻臉頰微紅,眼波流轉,端的是姝色無雙,我見猶憐。林詩音嗔怒的斜了沐清瑤一眼,埋怨道:“竟說這種話,把我當什麼人了。”

沐清瑤眼神閃了閃,口花花道:“把你當,不對,你就是絕色美人啊。”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林姐姐漂亮的連我見了都心馳神遙,恨不得軟倒在你這兒溫柔鄉中,更何況那些臭男人們。”

“不過,的確是我不對。”沐清瑤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歉意道:“抱歉,我是司空見慣了,卻一時忘了這裡與我老家不同。”

“我說錯了話,我認罰。”她誠懇的說道:“林姐姐你就說怎麼罰我吧,我絕不推脫。”

“那……”林詩音故意板著臉想了想,突然笑道:“就罰你這幾天當我的暖床小丫鬟如何?”

“暖床丫鬟?”重點在“暖床”上,沐清瑤嘿嘿一樂,笑了起來:“能跟美人貼貼,我求之不得呢。”

林詩音抿嘴輕笑,隻是笑著笑著,她不知想到什麼忽而歎息道:“漂亮有何用,不過是憑白引來爭端。”

沐清瑤皺眉,抬手敲敲桌子,引得林詩音回神後,她加重了語氣說道:“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

“諸如紅顏禍水、紅顏薄命、美人誤國之類的言語,最優解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聽算了,誰信誰才是傻子。”

“那些隻會將這些話掛在嘴邊,卻管不住自己欲望,把持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才是最無能,最無恥的垃圾。”

“我說他們無能,是他們隻能靠打壓女人來顯示自己;說他們無恥,是他們隻會將自己犯下的錯誤推在女人身上。”

“什麼都是女人的錯。我呸,女人是能控製他們,還是強迫他們。”

“隻要男人存心甩鍋,彆說一個女人是美是醜了,任何方麵都有可能被他們當做說辭。”

“長的漂亮怎麼了,這男人若是覺得深受影響,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不就看不到了。若還是不行,把那禍根子割了不就沒欲望了。”

沐清瑤越說越黃&暴,聽的林詩音目瞪口呆。

半晌,她才失笑道:“你這嘴啊是真厲害,我是說不過你。”

“誒,說過說不過很重要嗎?”沐清瑤嘟了嘟嘴:“你就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吧!”

當然有道理了,林詩音自嘲一笑,她的確是昏了頭了,怎麼就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迷障呢!

她平複一下心情,開始回答沐清瑤的問題。

之所以選個最近的婚期,確實是事出有因。

一來,齊錦暄與外人勾結謀害兄長的行為太過丟人。好麵子的廣德王想借著婚禮一事掃掃王府的晦氣,也有用喜事壓下壞名聲的打算。

一來,順天府將真相呈上去後,皇上大怒,數次訓斥廣德王和鳳陽王生而不養,養而不教,枉為人父。

廣德王那個膽子也就比芝麻大點,生怕皇上哪天腦子一熱,乾脆擼了他的王位。就想著自己識趣點,先將王位讓給長子。長子名聲好,人品佳,又因那件事讓皇上對他有了些印象,相比之下,唯有長子才能保住廣德王府的基業。

因此,廣德王就等著齊錦澤成親後上書皇上讓位,並請封新任廣德王。

沐清瑤插話:“這麼說,你這世子妃當不了幾天就要成為王妃了。”

身後,她的丫鬟激動的連連點頭,林詩音卻淡淡的笑笑。

世子妃也好,王妃也好,林詩音要的從來不是權勢富貴頭銜,所以才能泰然處之。

話說一半,林詩音轉而問道:“你應該已經聽說了我的過往吧。”

沐清瑤掃了一眼在場的丫鬟,掐著手指點頭道:“聽過一點點。”

那丫鬟極有眼色,瞥見沐清瑤的動作後,立刻跟林詩音請示道:“已經臨近晌午,奴婢去廚房交代一聲,您不是說過要給沐姑娘接風洗塵。”

隨即,又問沐清瑤:“沐姑娘可有什麼忌口?”

沐清瑤搖搖頭。

她離開後,沐清瑤笑道:“年紀不大,倒是很周到。”

“確實。”林詩音誇獎道:“平日裡幫了我不少。”

說起來,相比普通人,她倒是天生的富貴命,雖然經曆坎坷,卻從不缺被人伺候。

能與“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家結親的人家自然不是小門小戶。可惜,因為父母雙亡,她早早就被舅父舅母接去李家生活。

她沒什麼朋友,即便幼時結過幾個手帕交,也在舅父舅母去世,大表哥病逝,一表哥辭官後漸行漸遠。

因此,算起來,沐清瑤是她笈升後僅有的女性朋友。

什麼是朋友?

是誌同道合,有共同語言,可以互相傾訴心裡話的人。

在她身上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林詩音自然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有些心裡話,哪怕親近如齊錦澤也不好傾吐。

但現在,她有些抑製不住的想要跟這唯一的朋友抒發近些年她所有的痛苦、屈辱和無助的心情。

“……一表哥雖然參加了科考,並中了探花,卻不是自己想要的,乃是為了完成舅父的心願。以他的心性,根本不是做官的料。所以,沒多久他就辭官回家,我並不意外,也不會提出反對意見。”

“彼時的我,其實巴不得一表哥能永遠的陪在我的身邊。”林詩音苦笑道:“可同時我也知道,這隻是我美好的願望,他根本做不到。”

“他是有優點的。他很慷慨,很豪爽。我常聽人稱讚他,就算孟嘗複生、信陵再世1,也比不上他。”

沐清瑤噗嗤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林詩音回想了下自己說的話,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呀。

沐清瑤清了清嗓子,憋笑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所謂的孟嘗複生、信陵再世可以直白的翻譯為‘人傻,錢多,好騙,速來’?”

林詩音愣了愣,如水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愕然,她是真的想不到還能有這種解釋,不過,想想後來堂而皇之的住進李園的那個人,林詩音繃不住的也笑了起來:“彆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林詩音的一表哥,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小李飛刀”李尋歡除了仗義疏財外,還具備“浪子”的其他屬性。比如,去江湖上到處轉悠;比如……

林詩音冷笑道:“大表哥未成親就病逝,所以,一表哥成了李家的下任家主,而我也要肩負起當家夫人的重任。為此,李家的管家和其他老人很早就將李家的財產家業儘數交於我打理。我不會,他們手把手的教我;我不喜這些俗務,為了一表哥,我也強迫自己學會。”

“在他外出期間,不時傳回‘小李飛刀不知與多少絕美佳人有過幽期密會;掌中沒有拿飛刀和酒杯的時候,不知握過多少雙春蔥般柔荑2’這類傳聞。”

“我願意相信他,所以,所有的一切我都忍了。我以為,成親後,他就會收心;我以為,隻要我付出的越多,對他的幫助就越大。卻沒想到啊!”

林詩音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看向沐清瑤:“趙謐去獄中探望錦澤那天,其實我就在附近。”

“所以,他倆的對話你不是後來才聽說,而是當場就知道。”

林詩音緩緩的點點頭。

她突然提起這一茬,不是為了展示齊錦澤如何的情深義重,而是為了對比。

李尋歡帶回救命恩人的當天,林詩音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是不常出門,是不怎麼懂得看人,但她管理李家產業多年,並非真的單純無知。

“一表哥對龍嘯雲這個救命恩人兼義兄掏心掏肺,總是在我麵前誇讚他義薄雲天,正氣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現在想來,林詩音隻覺得可笑:“什麼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可以是錦澤,可以是花公子,可以是諸葛神侯,可以是展護衛和白護衛,唯獨他這種剛認識就用‘一見鐘情’的理由覬覦義弟未婚妻的小人不可能。”

在林詩音看來,連行事詭譎、正邪難辨的王前輩都比那龍嘯雲眼神清正。

“他說他並不知我與一表哥之間的婚約,等他知道時,已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林詩音譏諷的冷笑:“這種鬼話你信嗎?”

“當然不信啦。”沐清瑤拉著嘴角:“我們那兒有句流行話叫‘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你們才見過幾次啊,怎可能一下子就到了情根深種的地步。”

“況且,李園又不是隻有你們三人存在。那麼多的下人,而你一直以未來女主人的身份打理李園的一切事務。就算沒人告訴他,難道他是個白癡,也察覺不到嗎!”

沐清瑤嫌棄的直搖頭:“找個理由也不用心。我看他就是偏執,就是求而不得產生的逆反心理。”

林詩音十分讚同沐清瑤的說法。

因對龍嘯雲第一印象不好,後來,林詩音就儘量躲著他。

好在李園夠大,她又住在內院,有時即便是李尋歡出麵相請,她也是找了各種理由推脫。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都相安無事。

“但我沒想到,一個人還能無恥到這種地步。”林詩音憤恨的說道。

哪怕現在,她已經放下了李尋歡,卻還是對龍嘯雲這種小人有著生理上的厭惡。

某天,龍嘯雲突然身染重疾,李尋歡儘心儘力請來大夫為他醫治,用儘了珍貴藥材,可不但沒有治好他的病,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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