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死灰複燃(1 / 2)

錢阿貴, 名字裡既有錢又富貴,端的是好意喻。可惜名字是名字,現實是現實, 從他二十多歲就敗光父母留下的銀錢後,他就與錢、貴無緣。

他遊手好閒,沒個正經營生,靠著當地痞流氓混些吃喝,典型的有了上頓沒下頓。

今日, 他厚著臉皮蹭了“好兄弟”一頓酒席後,暈暈乎乎的往家走。

燈會所在的街道道路並不狹窄, 奈何趁著節日出來做生意的小販太多。長長的街道兩旁, 一個又一個攤位緊挨在一起,從高空望去, 好似一條蜿蜒的銀環蛇,兩兩之間看不到一絲空隙。

因為除了攤位多外, 整條街上出來觀燈逛街的民眾也是人頭攢動、挨山塞海。稍不注意,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可能引起大的連鎖反應。

因此, 錢阿貴晃晃悠悠的一路上, 沒少看到口舌之爭。

每當遇到這種情況,錢阿貴就饒有興致的停下來, 堂而皇之的站在一旁看“好戲”。可惜,他的這番無聊行徑反而使得口角的兩方匆匆結束戰鬥,或瞪他一眼,或啐他一口就相互離開。

錢阿貴不以為意, 反而洋洋得意。認為自己可比捕快們能乾多了,話都不用說就“解決”了一個個問題。

他嘴裡哼著小曲,吊兒郎當的穿梭在人群中, 嗅著周圍不停往鼻子裡鑽的各種香氣,剛吃飽喝足的錢阿貴還是沒忍住把砸幾下嘴巴,深深的呼吸了幾口。

香是真的香,想吃也是真的想,可錢也是真的沒有。

他下意識的將手插入兜中,摸著兜裡僅有的兩枚銅幣,錢阿貴耷拉下嘴角,這錢也將夠買一串糖葫蘆。

“唉,你擋在這兒乾嘛,你買不買啊!不買彆擋道。”

小販的嗬斥聲讓錢阿貴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他瞪了小販兩眼,向前走了幾步。

今晚的生意太好,小販忙的滿頭大汗,見礙事兒的人離開,他沒有再說什麼,將螺旋狀的麵團丟入油鍋中,瞬間鍋中傳來滋滋啦啦的油炸聲,同時,一股濃烈的油香味彌散向四麵八方,又引來一群食客。

看著興高采烈的小販,又看看一臉陶醉的食客,錢阿貴不忿的嘟囔一句“吃不死你們”,轉頭向前走去。可剛走兩步,他又不甘心的停了下來。

賣油旋的攤位正位於一條巷子口的正前方。錢阿貴的“工作”性質,使得他對蘇州府中的各個街道小巷都了如指掌。這條巷子因沒有打通,又是南北走向,所以成了一條廢巷,裡麵彆的沒有,左鄰右舍扔的雜物倒是不少。

當街拍了拍鼓囊囊的小腹,引來周圍人嫌棄鄙夷的目光,錢阿貴齜牙咧嘴的還擊回去,然後擠出人群,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後,錢阿貴閃身鑽進小巷中。

在雜物裡眯著眼睛翻找了一會兒,他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個缺了個大口子的破碗。

錢阿貴嘿嘿笑著,拿起破碗又朝巷子深處走了幾步,不是嫌棄他嘛,等攤子附近全是尿騷味,看食客們會不會嫌棄又多了一味的油旋。

然而,不多時,滿肚子壞水的錢阿貴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有的人會用尖叫來發泄內心的恐懼,有的人則會因為過度驚駭而嚇的說不出話來。錢阿貴顯然就是後者。

他麵容驚恐,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顧一切伸著腦袋往巷子外麵橫衝直撞,嘴裡還念念有詞,看那口型分明是“死人了”幾個字。

“啊!”隻聽一陣驚呼,錢阿貴終於停住狂奔的腳步。卻不是主動,而是被動。

慌不擇路的他一頭撞在賣油旋的攤位上。一鍋熱油連帶爐中的炭火一股腦的砸到一旁的燈籠攤上。

瞬間,火光四起。

無獨有偶。

作為官方的慈幼院為了方便管理有著比較嚴格的要求,門禁就是其中之一。

臨近亥時,小滿就與同伴趕在門禁前回到慈幼院。幾個人手中皆提著大包小包,裡麵是他們精心挑選的零嘴。想著其他孩子們羨慕殷切的小眼神,幾個半大的少男少女腳步又不免輕快了幾分。

慈幼院,顧名思義,裡麵既有孩子,又有老人,孤苦無依的婦人女子當然也有,不過不多。因為衍朝不禁止女子立女戶,所以,除了剛被趕出家門,實在沒錢立女戶出去租房的女子都會選擇前往慈幼院過渡一段時期。

因而,慈幼院中的住宿劃分明確。

蘇州府的慈幼院是個由三處相鄰的一進小院子打通並成一個大院子的結構,不過院與院之間有大門相隔。

成年女子和兩歲以上的女孩子們住在一處,不滿七歲的男性幼童也與她們同住,便於年長女子的照顧;

再大些的,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男孩子和男性老人住另一處,彼此之間也能相互照應;

中間的院子則由年老的女子婦人居住。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休息,西邊院子後麵還有幾間廂房,不滿兩歲的嬰幼兒單獨住在此處,日日夜夜都由專人照顧。照顧之人自然也是慈幼院中的女性。

以上皆是新帝登基後,對慈幼院實施的新法令。此後,住在慈幼院裡的老弱孤寡,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彼此之間互相照顧,互相依靠,日子遠比新帝登基前好太多。

由此可見,當今在對老弱孤寡的問題上的確是花了心思的。

隻是,這種模式卻讓沐清瑤有幾分熟悉感。

扯的遠了,再說回小滿等人。

幾人回到慈幼院後,果然受到孩子們的熱烈歡迎。小滿大聲吼著讓孩子們排好隊,然後才給他們一一分發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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