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一行人變成了階下囚。
竹筏和大船比,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又在這四處皆是對他們虎視耽耽的水怪的湖上, 一但反抗, 不說正好落入水怪之口, 也打不過他們一船人。
於是三人非常乾脆地放棄抵抗,由他們押到船上。
他們被分開關到船上不同的地牢,門口除了守著的侍衛外,還有強大的禁製, 嚇得兩個小動物再一次炸毛。
“主、主人, 那個人是誰啊?為什麼捉我們?”幻虞挨著楚灼,小臉滿是害怕。
楚灼摸摸她的腦袋,正想開口,突然發現牢門外出現一個人。
容貌雅致、氣質翩然的男子走到欄杆前, 隔著牢門看裡麵的人, 他麵上掛著笑, 一派斯文和氣,如端正君子, 風度翩翩, 教人一眼即極有好感。
他打量楚灼片刻, 宛然笑道:“楚姑娘,一彆近百年, 彆來無恙。”
楚灼微微頷首, 雖是階下囚, 仍是不慌不忙, 柔聲道:“燕公子,彆來無恙。”
燕雅正微微一哂,悠然道:“這話我可不敢當,奴雙之死,我可還記著。”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雖不願意承認,但也因為奴雙之死,方才成就我一番機緣。我原以為自己是極為幸運的,哪知道遇見楚姑娘後,才發現楚姑娘的運氣也不差,我們沒在大荒界相遇,卻在這陌生的空間裡遇到,也不知道是緣份還是孽緣。”
楚灼沉默不語。
燕雅正仿佛也不需要她回答,他感慨了一番後,朝她笑道:“既然與楚姑娘相識一場,我也賣楚姑娘一個人情,這段時間,就要委屈楚姑娘在此作客。”
“作客?”楚灼平靜地看他,“這是待客之理?”
“是啊,對楚姑娘而言,這就是待客之理。”他雖然微笑,但笑容卻蘊著某種冷意,“楚姑娘應該明白,對你而言,已經是極為客氣。”
楚灼抿嘴,一副不明白的模樣,“燕公子,我們素日無仇,你為何要針對我?”
燕雅正嗬的笑了下,眸色微冷,“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奴雙是如何死的麼?”他輕輕地歎了一聲,“如果當時,奴雙是清醒的,我必可以帶她平安地離開空間通道,可惜……”
徐奴雙被人下毒,昏迷不醒,飛舟遇到空間風暴,大多數人慘死在空間風暴中,徐奴雙也在昏迷中,被卷進空間通道,屍骨無存。
燕雅正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子死亡,大受刺激,成為一個瘋子消失。
楚灼心知徐奴雙身上的毒是何人所為,但如此隱秘之事,除了她和碧尋珠幾人外,無人知道才對。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燕雅正會查出來,楚灼並不算太意外,隻是此時看他目光清湛,顯然極為清醒,沒有一點瘋子的異樣,顯然是他發瘋消失的那段時間,他得到的機遇不小,否則不會也出現在鴻蒙之境,甚至在這條奇怪的船上。
見她不語,燕雅正也不以為意,笑著問:“楚姑娘來鴻蒙之境有多久了?”
“約莫五六年。”
“挺遲的。”
楚灼看他一眼,沒說話。
燕雅正沒再問什麼,很快離開。
燕雅正離開後,楚灼便靠著牆而坐,思索著現在的這一切。
紅毛異鼠和幻虞一直緊緊地黏著她,許是篤定她被關起來,身上又套著束靈縛,已無反抗之力,這些人倒是沒有搜走她身上的東西,連幻虞和紅毛異鼠也沒將他們帶離,大概是兩隻看起來沒什麼戰鬥力吧。
“主人……”幻虞小聲地叫她。
楚灼回神,看她一眼,微微笑道:“彆怕,看來他現在不打算殺我們。”
幻虞哦一聲,想問那姓燕的公子是誰,和主人有什麼仇,但話到嘴裡,又咽下去。她擔心周圍有監視,又擔心若是問太多,惹毛這船上的人,隻好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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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雅正離開地牢後,走出船艙,荒澤之地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讓他微微眯起眼睛,唇邊清雅的笑容仿佛也斂成一種憂傷的弧度。
一名侍女走過來,看到陽光下清雅的男子,眼神晃了晃,說道:“燕公子,我們家公子有請。”
燕雅正回神,邁步朝船上的閣樓而去。
方到最頂層,就聽到一陣嬉鬨之聲,燕雅正走進去,就見南野鳳穀的少穀主正陪幾個女修玩樂,女修們毫不矜持地往他身邊湊,小少爺來者不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見到燕雅正過來,他大笑道:“燕大哥,會完你的舊情人了?”
燕雅正坐到他麵前,拒絕湊過來的女修,微笑道:“她不是我的舊情人。”
“是麼?難得見你對個女修如此在意,我還以為是舊情人呢。不是就好,那女修模樣極美,看得我都心動。燕大哥,如果我想要她,你願意割愛麼?”鳳留聲笑問,一雙鳳目灼灼生輝,顯示他並不是玩笑。
燕雅正怔了下,看他一眼,說道:“留聲賢弟若愛之,為兄自是無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