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教授是從餘簡開始寫字的時候回頭的。
這一回頭, 目光就一直落在黑板上,完全沒有要再挪開的意思。
他剛才一口氣寫下六道題, 並沒有彆的意思, 隻是突然心血來潮,也沒有寄希望於題目多了, 餘簡就能答對一題。
他並不是很清楚餘簡的真實水平,隻是從表麵看, 餘簡作為一個僅僅初中畢業的學生, 自學的時候能稍微深入一些已經很不錯了, 更深入的東西沒有老師教, 自學很難有所突破。
更何況這會兒出現在黑板上的這些題目。
這些題目彆說是B大的學生, 就算是B大的教授, 想要完全解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可偏偏餘簡竟然真的在認真寫答案, 而且眼神尖銳地從六道題目中選出了一道最簡單的題目。
這一步看似簡單,實則困難重重,要分辨題目的難易, 首先需要全麵了解相關知識點,超出自身知識範圍的內容,無論難易,都是兩眼一抹黑。
今天的這些題目雖有難易差距, 卻在同一套知識體係內,餘簡能從中挑出最簡單的一道,說明她對這一套知識體係都有所了解, 哪怕她隻能答對這一題,也足以證明她腦海中的知識量遠比他想象中還要豐富。
齊教授再一次對餘簡的能力感到震驚。
震驚之後便是激動和遺憾。
激動的是他沒有看走眼,餘簡確實很出色。
遺憾的是即便如此,餘簡依然不會將更多的精力用在鑽研機械這一塊上,從今天的會議就可以看出,她現在的成就已經要比一股腦鑽研機械要出色很多,已經走到了許多物理係學生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地步。
餘簡沒有關注齊教授的神情變化,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題目上。
齊教授的題目是經過他自己的經驗改編的,想要答對這道題目,還需要轉幾道彎,她稍稍用了幾分力,很快投入其中。
直到完全答出這道題目,她下意識想要繼續答題。
手裡的粉筆落在黑板上,又抬頭看了眼題目,突然想起什麼,迅速轉變思緒,從答題變成了寫公式。
剩下五道題,她一口氣寫下了十來個公式,基本上每道題下麵都會有兩三個公式。
寫完之後她又看了幾眼,滿意點頭。
確認過了,沒有用到超出這個時代的知識點。
她把粉筆放在桌子上,回頭看著齊教授,也看著坐在下麵的一眾教授。
其他係的教授倒還好,隻是表情有些驚訝,裡麵並沒有摻雜太多情緒,物理係的教授一個個都震驚地看著餘簡身後的黑板。
會議室內寂靜片刻。
突然,一陣拍大腿的聲音響起:“原來要這麼解啊?!”
旁邊有教授湊過去,低聲道:“那裡我有點想不明白,那個公式……”
“在那裡要轉一個彎……”
“噢——”
……
就這樣,教授們旁若無人地開始交談起來。
齊教授看完了黑板上的內容,回神的時候會議室內的聲音瞬間湧入他的耳中,以至於他的心情莫名激動。
他看著餘簡:“這幾道題你都不會?”
餘簡淡定點頭:“是的,答不出來。”
齊教授疑惑:“既然答不出來,寫這些公式又是為了什麼?”
餘簡神情依舊淡定,認真看著齊教授:“老師,答不出來的題目要是寫上公式,是不是也可以得分?”
餘簡一本正經的“得分”觀點讓齊教授有些愣神,他回頭看了下黑板上的字,又看著餘簡,怔怔地問:“所以你寫這些是因為它們屬於得分點?”
餘簡再次點頭,確認了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