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大事。”魏全摸了摸手上的拂塵緩緩道:“皇上說雲五姑娘從小在宮中長大,驟然出宮留宿怕有不習慣的地方,便親自挑了些吃的穿的用的戴的讓奴才親自送過來。”
他擺了擺手,身後拿著東西的宮女太監整齊地往前走了一步,整個前廳瞬間變的金碧輝煌起來。
“姑娘,您用慣了的人,奴才也給您帶來了。”
話音剛落,阿圓便看見他身後的程尋與姚蘊安正朝著她笑,她心中一喜,高興地彎了彎唇角。
“怎麼似乎還有一絲腥鹹氣?”孟氏眸中有些疑惑,小聲嘀咕了一句。
“喲,差點兒給忘了?”魏全朝後招了招手,笑著道:“這是今日下頭弄來的開河魚和進貢來的海物,皇上聽說老國公與兩位將軍喜歡便送來了一些。”
阿圓看著那二十幾簍活蹦亂跳的海物微微挑了挑眉毛:一些?皇上怕是把東西全送來了……
“皇上說,這海物不比秋季時的肥美,還請老國公彆嫌棄,儘管嘗嘗鮮。”魏全說著,頓了頓繼續道:“不知府上廚房在何處?奴才讓他們直接抬去廚房罷?”
“無功不受祿,皇上實在太抬舉雲家了。”
“瞧您這話說的,上至滿朝文武、下至黎民百姓,誰人不敬仰滿門忠烈的顯國公府?”魏全看了一眼阿圓,意味深長道:“您擔得起。”
老國公看向身邊神色平常的小孫女兒似是見慣了這場麵的樣子,便知曉皇上這般大手筆在阿圓眼中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小事:看來這些年皇上當真是把葭葭放在心尖尖兒上的。
皇上相貌英俊、年輕有為,這些年來也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名女子上了心。老國公想起了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齊槊,弟弟如此專情,哥哥應當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此處,他態度鬆動了一分,轉頭瞥了眼身邊的小廝,那小廝了然,連忙上前為他們帶路。
“天兒也不早了,奴才就不打擾府上的團圓飯了。”魏全笑著道。
“我送送您罷?”阿圓眉眼彎彎,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驕矜之氣。
“姑娘這就折煞奴才了,您如今是國公府的千金,可不是當年那個小宮女啦!”魏全看著這個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由衷道:“看著姑娘好,奴才也高興!”
“若是沒有您的照拂,我……”阿圓眼圈一紅,聲音有些哽咽。
“奴才可不敢邀功,全是奉命行事。”魏全笑著,恭敬道:“皇上還等著奴才回去奉命,就不多打擾了。”
阿圓看著魏全的背影,鼻子酸酸的,魏全是對她極好的,去年皇上因為她插嘴選秀一事冷了她許久,禦前但凡是知道這件事的,對她的態度都冷了許多,隻有他和清念見了她都還是笑吟吟的、從未怠慢過,這份心意在宮中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奴婢給雲小姐請安。”程尋三人笑著給阿圓行禮。
阿圓笑眯眯地上前嗔怪道:“你們怎麼也跟我見外了!”
她將三人拉到老國公麵前一一介紹道:“祖父,這兩位是與我一同入宮的好友,左邊的喚作程尋,右邊的喚作姚蘊安。”
“奴婢給老國公請安。”
“好好,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國公撫掌大笑,覺得家中熱鬨了不少,很是高興。
“這便是槊王爺提過的那兩位女史吧?”季氏上前,感激地拉著二人左看右看,連忙吩咐道:“去,著人收拾兩間廂房、再擺上兩副碗筷!”
“是。”
“這、這如何使得?”程尋與姚蘊安連忙擺手拒絕。
“怎麼使不得?你們是我們雲家的恩人,是來做客的。”季氏笑眯眯地牽著她們走了進去。
老國公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綾羅綢緞、玉石珠寶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進去。
飯畢,阿圓閒著無事,蹲在齊淵送來的那堆東西前大致看了一下,心底漸漸湧起一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
這些與她年紀不符的碧璽翡翠,還有那絳紫鴉青黛藍的布匹,一瞧就是他刻意給她準備讓她送給長輩們的禮物。
她眉眼盈著笑意,嘴邊的笑意俏皮可愛:有些想他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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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喬舒登門,與雲家的幾位夫人小姐們聊著家常。她看了看阿圓,柔聲道:“葭葭暫時不能與你們團圓,實在是我們虧欠於國公府,我昨日與王爺商議了一下,待母後回宮,就讓她常召雲二夫人進宮,如此一來,母女二人也時常能見著麵。”
季氏眼睛一亮,心中瞬間便愉悅了許多。
她頓了頓,接著道:“我也是有女兒的人,知道夫人您的苦處,女兒不在身邊難免憂心。我前陣子聽皇祖母說要給葭葭招公主伴讀,您看……就讓四姑娘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