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扶我一把。”阿圓笑眯眯道。
“哎!”常春生嘿嘿笑著,小心地扶著阿圓,就如幼時一般。
“阿圓回來了?”王氏見了阿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態度很是親熱。
阿圓頗為不習慣,內心有些微酸澀。
“這是你哥哥的媳婦兒,大名兒夏翠蓉,快叫聲嫂子!”王氏拉著一名小麥膚色、濃眉大眼瞧著便十分能乾的年輕婦人往阿圓麵前推了推。
夏氏是個爽朗和善性子,麵對阿圓不敢托大,慌忙學著城裡的丫鬟們給小姐行禮的樣子朝著她彎了彎膝蓋:“怎麼敢當您一聲嫂子?您可是國公府的小姐,俺這小老百姓……”
“嫂嫂,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呢!”阿圓褪下手上戴著的珍珠手串,笑著塞到夏氏手裡:“你與我哥哥成親那日我也不方便回來,這是給你的見麵禮。”
“這怎麼行!”夏氏滿麵通紅地推辭著:“國公府都已經給了許多了,怎麼能再要你的……”
王氏看著那串渾圓瑩潤、足有龍眼核大小的珍珠,眼睛瞬間便亮了:“叫你拿著就拿著,客氣什麼?”
“我給的是見麵禮,我家裡給的是報答常家對我的養育之恩,不一樣的!嫂嫂你就拿著吧。”
夏氏不好再推辭,隻得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放了起來:“這麼好的珠子,我怎麼當得起……”
“怎麼就當不起?不管她現在如何那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你男人的妹子。不過是串珠子,小家子氣!”王氏一邊說、一邊拉著阿圓的手,硬擠出兩滴淚來哭了一場:“娘費勁千辛萬苦把你拉扯大,你說娘待你如何?”
“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說這些做什麼?娘你快去殺隻雞紅燒了,妹妹大老遠來了肯定是餓著肚子的。”常春生麵色愧疚,悄悄扯了扯王氏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幾句。
王氏扒拉開他的手,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懂啥?”她轉過頭,看著阿圓笑嗬嗬道:“娘這輩子也沒享過什麼福,要是能嘗嘗禦膳是什麼味兒的,就是死了也值了……”
“娘,宮中的禦膳講究頗多,便是調料、香料都有成千上百種,家中可能做不出那個味兒來。”阿圓想了想,輕聲道:“您要是喜歡,我下次將東西帶齊了給您做上一桌?今日怕隻能對付了……”
阿圓說的是實話,可落在王氏眼裡便是她如今已經不聽話了,不再是那個被她欺負的大氣不敢喘一口的小姑娘了。
夏氏見氣氛有些微妙,忙站出來打圓場:“俺去做,紅燒雞肉是俺的拿手菜,今兒讓妹妹嘗嘗俺的手藝吧。”
“對對對,你嫂嫂做菜是十裡八村的一絕!比起飯館都不遜色,今兒你就好好歇歇!”常春生幫著腔,對夏氏使了個眼色。
夏氏會意,笑眯眯地應了一聲,推門走了出去。
王氏看著她的身影白了一眼,冷哼一聲啐了一口:“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阿圓有些尷尬,正當她琢磨著說些什麼,就聽見王氏開了口:
“阿圓啊,你這次來有沒有帶些銀子?”
阿圓抿唇,緩緩搖了搖頭。
王氏一見,登時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她翻了翻眼皮陰陽怪氣道:“如今你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就不管家裡死活了。”
秋闌實在是看不下去,頂了一句:“我們姑娘留著雲家的血,原本就是鳳凰!”
“你、你這個賤蹄子!”王氏未料到阿圓身邊的丫頭也敢羞辱自己,氣的臉色清白。
“娘,少說幾句!”常春生連忙攔著。
“我是跟在太皇太後身邊的宮女,也是有品級的,還輪不到你來責罵我!”
阿圓正愈勸,一個耳光襲來,打的她暈頭轉向。
“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娘拉扯你長大,你就由著這起子賤婢頂撞我?”王氏氣的全身顫抖,罵的唾沫橫飛。
阿圓噙著淚,心底怒意驟騰,剛要甩袖離去就聽見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
“大膽刁民,竟敢在聖上麵前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