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淵麵容淡然,隻輕輕應了一聲。
“皇上可否明示,多少尺寸合宜?”
齊淵略一沉吟,淡聲道:“寬一丈,長……隨意罷。”
“喏。”魏全應聲退下,轉身之時微微擦了擦額上的汗珠:一丈寬……您床都要趕上普通人家的屋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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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昨日喝的也太醉了些……”清念口吻夾著一絲嚴厲:“吐了皇上一身不說,還說了些皇上不愛聽的話。”
“我?吐了皇上一身?還說了不好的話?”阿圓臉色一白,一雙眸子宛若步入獵人陷阱的小鹿般,滿是倉皇恐懼:“我說什麼了?”
清念將從魏全那兒聽來的與阿圓說了一遍,阿圓臉色愈來愈白,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頭:“怪不得他一大早就陰陽怪氣的……”
“好在皇上肯寵著姑娘。”清念麵上浮起一絲笑容:“奴婢伺候皇上多年,還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半點脾氣都沒有的。若是換了彆人,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不過姑娘下次可不能再喝這麼多了。”清念一邊替她係著絲帶,一邊輕聲道:“小心些總比日後犯了錯處被冷落的好。”
“謝謝清念姐姐提點。”阿圓抿了抿唇,懊惱道:“往後一滴都不敢碰了。”
“姑娘自己心裡有數便好。”清念替阿圓穿好了衣裳,笑著道:“您昨日換下來的那套衣裙已不能要了,奴婢今晨去看了看您帶來的衣裳,覺得少了些便派人去尚服局吩咐一聲給您再裁幾件衣裳,您看讓她們什麼時候過來量尺寸?”
“早膳過後吧。”阿圓聲音悶悶的。
“奴婢去把梳妝宮女叫進來。”
阿圓看著清念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把人叫住:“清念姐姐,昨晚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是啊。”清念回頭,應了一聲,麵上似有些疑惑:“怎麼了?”
“沒事沒事……”阿圓勉強笑了笑,嘴角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便飛速往下垂去,就連眼尾都是滿滿的喪氣。
我都在想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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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圓站在門口,飛快地往裡瞥了一眼,心中忐忑難當。
“清念姐姐,我還是去彆處吃吧?”
“皇上早朝前連口點心都沒吃,就等著您睡醒了一起用膳呢。”
阿圓咬了咬唇,麵色羞窘,仍是遲疑不定。
“進來。”
清冷聲音陡然響起,阿圓被嚇的一抖,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心中窘迫難堪,刻意坐遠了些。阿圓偷偷抬頭,覷著齊淵的臉色,又緩緩挪了挪凳子,離得近了些。她垂眸,想著自己昨晚說的話,局促不安地揪著裙子,慢吞吞地往他盤子裡夾了一個湯包,小意討好道:“餓了吧?”
齊淵淡淡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若是有尾巴,現在定是晃的人眼花。”
阿圓扁了扁唇,低聲囁嚅道:“彆生氣了……我那是喝醉了,說什麼都做不得數的!”
齊淵慢條斯理地夾著湯包咬了一口,睨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沒生氣。”
“真的?”阿圓狐疑地看著他,心中腹誹道:我才不相信呐!
“不過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我就知道……”阿圓撅了撅嘴巴,聲音軟軟的。
齊淵掃了一眼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側身往她麵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親朕一口,這事一筆勾銷。”
阿圓麵色一紅,嘴角卻是微微揚起。
她正欲動作,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衫的女子闖了進來。
齊淵一愣,看著門口的嬈歌魏全以及侍衛們僵硬地直起身子,臉色黑如鍋底。
“皇上,奴才們沒攔住……”
語畢,烏泱泱跪了一片。
嬈歌收起眼底驚訝,儀態萬千地行至桌前行了一禮,將手上拿著的手帕放在桌上,紅唇微張、吐氣如蘭:
“嬈歌承蒙皇上照顧,特為您繡了方手帕。”
阿圓看著麵前那條精致的手帕控製不住地挑了挑眉:“他有,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