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然歎息一聲,卻是坦率的道:“我雖為孫兄遭此大劫感慨不已。
卻也是孫家在太平縣是地頭蛇,好不容易出了個舉人卻是……
以後尋常生活都難,何談再尋個前程,隻怕會記恨於我們。”
唐安這才笑道:“那就更要靠公子你了,你若高中進士,若有才能氣運當真高中狀元或者郎君這般好相貌,探花郎也使得。那時何懼小小孫家?”
李之然被她說的也忍不住麵露憧憬之色,心神蕩漾。
“所以為了能夠考出個好功名,還請郎君先喝下這副補藥。”
腦海中的綺念,金榜題名後便該洞房花燭瞬間化作烏有,隻有那散發著濃濃讓人懷疑人生的藥香、臭?
半月之後,一行人風塵仆仆經過生死考驗,又幾經周折,終於來到京城郊外。
“今夜天色已晚,去城內已是不及,這前方幾裡路有一座小寒山,山上有座小寒山寺,可到那借宿一宿。”
護衛首領麵帶風霜之色,此時天子腳下,斷無妖孽精怪敢害人,也是一顆心落下了一半。
眾人聽到要去寺廟中,也都是欣然應同。
既可以好做休息,這京城地大物博,想來是一座頗靈的寺廟。
他們當好好去拜過佛祖菩薩去去一路黴氣,再求願能夠考中。
廟宇之中香煙繚繞,殿中寶相莊嚴的佛像麵帶悲憫笑容,俯視來往香客。
唐安不感興趣的退到院中,迎麵看到小寒山寺的主持一手豎立於胸前,直麵她步來。
“昨夜望月有感,今日幸有仙客貴臨。”
慈眉善目的主持雙手合十,微微一拜。
唐安避去,直視他平和的眉目,旋即微笑道:“大師言重了,僥幸得幾分機緣,豈敢妄自稱仙。”
住持猶如古井的雙目無波無瀾,如同看破世塵,“出家人不打誑語,確是仙機指來。”
唐安不再謙虛。
那邊李之然跨過門檻,巡視一圈,看到唐安眼睛一亮,當即上前來。
主持順著唐安目光看去,幽深的雙目放出一抹金光。
“仙子與李施主有所糾葛,卻因緣將斷未斷,又所見仙子未曾有紅塵姻緣,這倒是怪哉。”
說著他雙目微閉,細細感應。
唐安清淺的笑了笑,“一念之差,我心中紅線已斷,臨近春闈,待人生大喜後另牽一段姻緣。
因施救之恩而起的姻緣紅線便將徹底斷絕。”
說罷,她一欠身,“倒多謝大師有提醒之意。”
主持眉目舒展,更顯慈悲,“老衲也不過想結一樁善緣。”
李之然還未走近,唐安語調悠然,“待京城事了,當與大師品茗論道一二,屆時大師切莫嫌棄。”
主持雙手合十,“老衲定當掃榻相迎。”
“月娘與大師方才說些什麼?”來到後殿的禪房,李之然略帶好奇的問道。
唐安推開木窗,看過精舍外花木掩映,頭也不回地笑道:“大師說我與他有緣,想度一度我呢。”
李之然大驚失色,“大師見你有緣?月娘可千萬不得做了和尚!”
唐安回首看他,“我怎麼會做和尚呢。”
她毫不猶豫的肯定,讓李之然重重鬆了口氣。
唐安舒展身形,斜倚在窗欞上,一本正經道:
“該是做尼姑啊,或許大師知道附近哪有茅庵,許是可以給我引薦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