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了。”
陸天隨點頭,“所以我來了。”
唐安的手在雙膝上緩緩垂落,似乎下一瞬就要暴起,而她的刀就在身旁。
陸天隨有些高深的神色變得晦澀,聲音更顯苦澀,“我從不是懦弱者,更是天下最令我信任之人,就是自己。
但縱使你受傷在身,我依舊、依舊未出招前先不信自己,更覺是如芒在背,稍有不慎,定當斃命!”
說著他失落的朝後退去一步。
唐安保持身形不動。
陸天隨低聲道:“指揮使大人,曆代皇帝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所以武林江湖一直要納入朝廷管束中。
此時江湖高手被屠殺僅剩二三,江湖勢微,若當真還不能止住大人的殺心,匹夫一怒,血濺三尺!
另有你我都不曾知道的隱世之人出手,屆時傷亡更深,請留江湖一條出路吧!”
他的話語說到最後,更顯低沉艱澀。
“那就拿出你們的誠意來。”唐安不見動容。
陸天隨沒再說話,緩緩退步,退到對麵的屋簷下,周身的光芒泯滅不定,氣息快速遠去。
“姑娘,要走了嗎?”
“吱呀”聲傳來,潘玉從書房內走出來。
唐安沒有回答他,目光落到他手上的匕首上。
潘玉走到石桌旁放下匕首,有些羞赧的道:“我這刀也拿不穩,若剛才那位俠士意圖不軌,好歹豪傑稱不上,總歸是個男人,總得拚命一搏。”
唐安不置可否,隻道:“我要走了。”
“姑姑娘稍等。”潘玉沉默一會兒,低眉說道。
再從書房出來,他手中一軸畫卷,還有一個錦囊。
他在唐安身前三步外止住身形。
唐安見他雙手傷痕累累,打開錦囊,一方印章顯露出來一半。
“這是我雕刻的,這幅畫也是自己畫的,還請姑娘留下。”
唐安說道:“你不欠我救命之恩,如你所願,我也不欠你。”
“有勞姑娘委屈自己吃了些我起初不堪入口的廚藝,就當就當是賠禮?”
潘玉有些磕絆的道。
唐安靜默的看他,眼中不起波瀾。
“就當有個紀念吧,我自知與姑娘身份猶如天淵,不敢有其他奢求,不管收下了便是束之高閣,或是離開便扔下,總算是留給小生一個念想。”
說著潘玉退後。
唐安緩緩右手伸出,掌心朝上。
潘玉一喜後,牽起嘴角,猶帶一抹苦澀,他將錦囊輕輕放到唐安的掌上,指尖與掌心一觸即碰。
旋即,那軸畫卷被他緩緩的展開。
唐安這時似與他有一份默契,接過一端畫卷。
展到一半,潘玉朝她走去一步,清澈的目光,似有無儘的情愫。
“還是留一分期待,姑娘離開後再看吧。”
他不敢再看唐安如畫眉目中的冷漠,垂著頭將畫卷緩緩的卷上。
二人此時隻有一步之遙。
本就有些起伏的呼吸驟然間凝滯,下一瞬冷光微閃,衣帛破裂聲,利刃直捅入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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