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間值班員(2 / 2)

西裝女眼睛微微眯起,食指比在嘴前,腦袋朝左一歪:“秘密。”

她的話音剛落,脖子就被白秋葉的五指掐住,雪白的皮膚上留下豔紅的指痕。

白秋葉問:“還是秘密嗎?”

柳鶴的眼珠差點掉出來。

按理說,這種場景難道不應該和NPC打幾句機鋒。

你來我往,說幾句隻有謎語人才懂的話嗎。

白秋葉怎麼直接開始乾了。

她也太直接了吧。

他無比慶幸,這場直播他沒有開啟個人鏡頭。

否則白秋葉做的這些過於驚世駭俗的事情,足以讓她離開副本後的日子變得足夠刺激。

西裝女想掰開她的手,然而白秋葉的手指像鐵箍一般,完全沒有一絲移動。

她臉上露出懼意,張著嘴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認輸。

白秋葉的手指一鬆,西裝女立馬劇烈的咳嗽起來,聽上去快把肺都咳出來了。

白秋葉湊近,挑起她的下巴:“可以說了嗎?”

西裝女仿佛在看一個怪物:“是……”

白秋葉:“哪裡。”

“在洗浴中心。”西裝女說,“就在電視台旁邊。”

白秋葉似乎不太滿意,嘴角一撇:“說仔細點。”

西裝女說:“在洗浴中心的三樓,309,豪華休息包房,房間裡有個套娃,刮掉油漆層就能拿到。”

在NPC心驚膽戰的視線下,白秋葉這才滿意地站直身體,回到她的安全距離之外。

柳鶴全程目瞪口呆,他們竟然這麼輕鬆地拿到了鬼牌的線索。

而且是非常完整的線索。

哪怕是瞎子,摸過去也能找到。

花了幾分鐘?

從他們進入電視台到拿到線索,不到十分鐘。

如果所有的副本都這麼容易破解,那致命扮演App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很清楚,不可能這麼簡單。

否則早就有人這麼做了。

即便任性如司徒獠,也不會在副本中做出這種將自己拋向雇主對立麵的行為。

因為大家都有顧慮。

司徒獠會有顧慮。

擔心會被原本屬於中立方的雇主,也變成一個危機的源泉。

隻有白秋葉沒有。

她完全沒有顧慮,肆無忌憚,像一團意圖燒儘氧氣的火焰。

柳鶴連忙跑到電梯裡,白秋葉的手指正在按關門鍵。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關門的。”白秋葉笑了笑,“我以為你想留在樓上蒸桑拿。”

柳鶴如鯁在喉,感覺自己說話的**竟然瘋狂下降。

白秋葉這個樣子,讓他不想聊天。

電梯間頓時陷入了死寂,隻有繩索晃動的聲音。

柳鶴突然說:“你還好嗎?”

白秋葉問:“什麼?”

柳鶴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道要說“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好像有點問題”這種直截了當的話嗎。

他思忖著,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黃躍彬遇害的時候,你沒受傷吧?”

白秋葉垂下眼眸說:“我很害怕。”

她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很脆弱,柳鶴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出言安慰。

他乾巴巴地說:“已經沒事了,那個A不是已經走了嗎?”

三樓外牆的鋼筋結構從觀景電梯外掠過,太陽投下來,一道陰影從下往上籠罩了電梯。

白秋葉的臉完全陷入陰影中:“當然沒事,那算什麼。”

她捧腹大笑起來,但眼睛卻沒有眯起,柳鶴看見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下發亮,像一匹剛蘇醒的狼。

兩人離開後,穿西裝的女人捂著脖子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已經走出大樓的白秋葉和柳鶴。

一個坐著輪椅的人,被人從暗處推出來。

西裝女人說:“我想改變職業規則。”

“改變規則需要付出代價。”坐在輪椅上的人說,“這次的雇主是我,我不同意。”

西裝女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和憤怒:“你也不過如此。”

上南街的洗浴中心隻有一家,門口掛著停業整修的牌子。

一看上麵的時間,已經是三個月之前。

隔著玻璃門望進去,整個裝修的基調為深棕色,前台淺白格外顯眼,後麵的牆上掛著爬山虎科的綠植,但是早已經枯死,仿佛裂痕一般,爬滿了整麵牆。

柳鶴正想問白秋葉準備怎麼進去,就看見她在路邊撿了一塊磚頭。

柳鶴連忙攔住她:“你不要衝動,萬一裡麵有敵人,豈不是提醒他我們來了?”

看見白秋葉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柳鶴慫兮兮地說:“謹慎點,我們謹慎點。”

白秋葉將磚頭扔掉,空著手問:“你說怎麼進去?”

柳鶴指向一旁:“你看,這裡有一扇窗戶。”

兩人走過去,發現那個窗戶沒有被鎖死。

柳鶴正想說他先進去探探情況,白秋葉就將窗戶推開,單手一撐跳了進去。

柳鶴:“……”

他們進了洗浴中心的第一層,中間是前台,兩旁分彆是男女更衣室,左側有一座旋轉樓梯延伸至二樓。

大約是很久都沒有人打掃的緣故,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的前台看上去也霧蒙蒙的。

白秋葉正要從旋轉樓梯上去,柳鶴突然壓低聲音叫住她。

“等等。”柳鶴埋頭在前台找起來,“前台被人翻找過,應該是前不久。”

他麵色凝重,這樣一來,說明有人比他們更早進入洗浴中心。

白秋葉從樓梯上探出頭:“你自己待著吧。”

柳鶴:“……你等等我。”

他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

白秋葉身上帶著兩張K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大事不妙了。

兩人走上二樓,腳步同時停住。

二樓竟然有很多人。

全部都穿著浴袍,身上積滿了灰塵,臉上呈現出極度缺水後的乾燥,皮膚龜裂縮水。

看發型似乎年紀都不大,但看上去卻和白發蒼蒼的老人似的身型枯瘦。

柳鶴大致數了一遍,整個二層竟然有四十幾個“人”。

他正在思考怎麼安全度過,就看見白秋葉從這些人中間穿了過去。其中有幾個的手臂還維持著抬舉的姿勢,被白秋葉隨便揮到一邊。

手臂風化得厲害,受到外力影響,啪唧落到地上。

柳鶴心中一跳,發現原本麵朝四麵八方的乾屍們,齊齊的轉向了他們。

白秋葉似乎一無所知,繼續往通向三樓的樓梯走去。

一個手臂折斷的乾屍朝她移動了幾步,乾枯的身體完全覆蓋在了白秋葉身後,腦袋探到她的肩膀上。

除了這具乾屍以外,其他的乾屍也開始慢慢地移動起來。

柳鶴瞳孔收縮,心中警笛拉響。

整個二層的乾屍正在複蘇!

突然,他的視線定住。

他看見白秋葉反手拽住了那具貼到身後的乾屍的腦袋。

手指像鋼叉一樣,陷進乾屍已經風化,層層焦酥的腦袋。

撲通。

乾屍的腦袋被白秋葉擰了下來。

整個二樓,剛才還在暗戳戳移動的其他乾屍,像是玩了一場一二三木頭人,頓時停了下來。

白秋葉轉過身,將那顆腦袋扔到地上,仿佛隨手扔了一隻保齡球。

“臟死了,我要找個地方洗手。”白秋葉說,“你在那裡站著做什麼?”

他從其他乾屍的旁邊經過,一清二楚地看見那些乾屍明明眼珠在動,但是身體就像商店裡的假人模特,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有的似乎還在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多事。

柳鶴:“……”

他今天失語的次數比他這輩子都多。

三樓和二樓的集體娛樂大廳不一樣,都是單獨的休息包房,和酒店的房間一樣。

靠近樓梯的地方是標準間和單人間之類的房間,越靠裡麵,門之間的間隔逐漸變寬。

柳鶴壓低聲音說:“一路上來都沒有看見那個進了洗浴中心的人,會不會那個人早就拿了鬼牌離開了?”

白秋葉說:“這就麻煩了。”

柳鶴不自覺看了她一眼,頓時心中一驚。

她在笑什麼,鬼牌被搶走,難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兩人走到309門口,白秋葉一推門,門鎖著。

柳鶴連忙拿著一張門卡在門上刷了一下。

滴。

門鎖上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

白秋葉瞪大雙眼:“你居然拿了房卡,真聰明。”

柳鶴無話可說。

不是他聰明,是白秋葉失了智。

他將門推開,發現309竟然開著燈,一推門窗簾因為風吹起來。

窗戶被打碎了,有人爬了三樓,翻進過這個房間。

房間裡被翻找過,一片狼藉,連衛生間的卷紙都被掏開看過。

西裝女說的那隻套娃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廚房裡的剪刀上留下了紅色的油漆。

被刮掉的塗層落在料理台上,隻是不見鬼牌的蹤影。

柳鶴說:“有人先我們一步把鬼牌拿走了。”

白秋葉也不生氣,嗯了一聲。

柳鶴突然咦了一聲,低下頭仔細去看料理台,神情一變仿佛遭受了背叛:“我好像……知道鬼牌被誰拿走了。”

他憂鬱的將目光從破損的套娃上移開,落在白秋葉臉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你的鼻子,怎麼流血了。”

白秋葉聞言,走到浴室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鮮血正從她的鼻子裡瘋狂溢出,很快就淌過了嘴唇,從下巴上滴落,染紅了衣領。

柳鶴擔心地問:“能止住嗎?”

與此同時,走廊上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309的門被推開,一個沒見過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臉上的笑容帶著「偽裝麵具」的影子,僵硬、虛偽。

“沒想到有人開路,多謝你們了。”

白秋葉抬手從臉上擦過,一張臉頓時變得血跡斑駁。

她笑了笑,回答柳鶴的話。

“不能。”

[您的身體健康情況:您身上的細微傷口一共有六處。您目前的精神狀態已崩潰,引起毛細血管破裂。]

[請在進一步惡化之前,調整精神狀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