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她突然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白秋葉打開門,發現陳文彬拿著一袋牛奶站在外麵。
“來來拿去喝。”陳文彬說,“今天早上多買了一些,還好你來了,不然這東西放一晚就壞掉了。”
白秋葉接過牛奶:“謝謝陳叔叔。”
她覺得很奇怪。
陳文彬既然一個人住,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牛奶。
除非他有冰箱儲存,擔心放壞隻是一個借口。
據她了解,不僅僅是食物,大多數的能源也需要用生存券兌換。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有的樓房都沒有電梯。
包括畢方區,住在小房子裡的人們,都需要購買電能,才能夠正常的使用家電。
但是電能極貴,通常大家都舍不得生存券,到了晚上都用蠟燭一類照明。
要不然,就去超市或者充能中心,借用公共照明。
像李孤戍這樣等級高,排名高,生存券富足還能有閒餘開車的,都不會給家裡的冰箱通上電。
連李孤戍都舍不得用的,陳文彬卻毫不心疼,白秋葉不禁懷疑起他的生存券餘額。
再結合陳文彬對她謊報的等級的態度。
陳文彬所說的那個賺大量生存券的辦法的真實程度再一次得到提升。
陳文彬真的通過某種方式得到了生存券,讓他的等級和生活質量都保持在普通人的水平之上。
陳文彬將牛奶拿給白秋葉後,便轉身離開了。
白秋葉把牛奶放在桌上,最終還是沒有下口去喝。
在臨睡之前,她又嘗試了一次升級。
然而這一次,還是同樣的提示,同樣的結果。
她的等級無法提升。
幾次操作失敗後,係統09說。
[主人,您可以嘗試一次性提升35級。]
白秋葉問道:“一次性提高35級?原因呢?”
[在規則中,35級是一個門檻。當您達到35級後,您如果還想再次提升等級,需要進入一個固定副本。]
[這個副本結束後,使用生存券,可以突破到36級。]
白秋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借助外力?”
係統09並沒準確的回答。
[可以這樣嘗試。]
即使這個辦法不一定能成功,但白秋葉還是心動了。
她將提升等級數改為35,終端上立刻換算出了她升級所需要支付的生存圈數量。
3150生存券。
白秋葉:“……我再努力努力。”
在升級之前她至少要攢夠升級所需以及每天晚上需要扣除的生存券。
路漫漫其修遠兮。
半夜,白秋葉在睡夢中突然聽見外麵的門開了,有人從門外走進來。
對方應該沒有穿鞋,聽上去像是光腳,但沒有克製音量,在沒有嘈雜聲音的夜晚非常明顯。
白秋葉猛地睜開眼,她的手抓住放在枕頭下的柴刀,悄無聲息地將其橫在胸前。
她聽見那個聲音正在逐漸朝她逼近。
過了一會兒,臥室門口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陰影,恰好投射在米白色的牆麵上。
那是一個人形的輪廓。
行動異常緩慢,影子出現在牆的邊緣,過了很久才挪動到白秋葉臥室門正對著的牆壁上。
白秋葉沒有直接坐起來,而是假裝睡著一般,虛著眼睛看向門外。
她看見一個人走到了門口,居然是陳文彬!
陳文彬此刻的狀態不像有意識,明明睜著眼,目光直視前方,更像是在夢遊中。
他的外表看起來非常古怪,皮膚的顏色呈現出青白。
充能中心傳來的光線,透進窗戶照到陳文彬臉上,他看上去像是一隻沒有血色的僵屍。
白秋葉沉住氣靜觀其變。
陳文彬在她的臥室門口晃了一圈,腦袋左右轉了轉鼻子抽動,但他沒有踏進來,又重新回到了客廳。
白秋葉從床上翻身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探出腦袋往外看了一眼。
她看見陳文彬在客廳中走了幾步,轉過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陳文彬的身影消失在障礙物後麵。
白秋葉用腳尖觸碰走廊的地板,這是木地板,很難不發出聲音。
她將一件衣服扔到地上,輕悄悄的摸到走廊邊緣。
她將身體藏在走廊中,隻露出一個腦袋,去觀察陳文彬。
陳文彬已經走到了廚房中,身體背對著客廳,雙手放在前麵,肩膀時不時地聳動,不知道在乾什麼。
白秋葉捏緊柴刀,把終端的消息關掉,以防自己被乾擾。
陳文彬目前還沒有做出傷害她的行為,所以她沒有行動,隻是安靜的觀察著陳文彬。
白秋葉回想起白天見到陳文彬的時候。
對方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
唯一特殊的隻有他對生存券的大方程度和旁人不同。
‘難道隻是夢遊?’
白秋葉心中暗想。
‘不對,白天他說這兩天對他非常關鍵。我還以為這是他隨便找的借口,那現在看來……這裡麵大有文章。’
此刻,她非常想衝上前,對陳文彬說:你這種症狀持續多久了。
正在這時,陳文彬又拖動雙腳,朝料理台的另外一頭走去。
在陳文彬轉過頭的瞬間門,白秋葉徹底看清楚了他的側臉。
陳文彬的臉上,竟然有許多紅色的痕跡,流淌著一滴一滴在臉上劃過。
它們特彆集中在下半張臉,在嘴唇的周圍,像是一種惡心的塗鴉。
白秋葉瞳孔收縮,陳文彬臉上的紅色看上去——
是血跡!
之前陳文彬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明明沒有。
白秋葉的目光落在料理台上,她發現自己之前買回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雞,竟然被咬斷了脖子,連叫都沒叫出來。
陳文彬的嘴角處還掛著幾塊沒有被咬斷的雞肉。
她買的雞,她花出去的生存券,她還沒吃上一口,就被陳文彬徹底糟蹋了。
白秋葉硬生生按下想衝上前的衝動,看著陳文彬一步一步挪到廚房的角落。
她之前將陳文彬給她的牛奶放在那裡。
還有各種調料以及那一袋大米。
陳文彬走過去後,如同餓虎撲食,將那袋牛奶拆開,幾口便吞了進去。
他吃完後還不滿足,又拆開了白秋葉的大米,用手掏出一把,硬生生塞進了口中。
他像一個發狂的瘋子。
而且是一個嗜血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