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民俗考察員(日更+2w1加更)(1 / 2)

那個村民還是把他們帶到了秀梅阿姨的家中。

“反正她也沒有其他近親,家裡能用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沒什麼貴重物了,你們自便吧。”村民說著要走。

他走到門口,回頭提醒了他們一句:“但是你們要注意,有些東西最好不要碰。”

白秋葉問:“什麼?”

村民說:“梅姨她什麼都不信,但是家裡又放著那些……就是供奉神的東西,比如香燭火蠟。”

屈憶寒覺得奇怪,問:“她都不信了,為什麼家裡有這些。”

“原來你們不知道啊,她是我們村子裡做香火生意的。”村民說,“她前段時間瘋了嘛,我們住在附近的懷疑,她是不是又要賺這個錢又不相信,所以把神給得罪了。”

村民補充道:“她一瘋,這些東西其他人也不敢要了。”

白秋葉問:“梅姨人在哪裡?”

村民說:“瘋了的人誰知道她在哪裡啊。”

他說完突然嘶了一聲。

“說來也怪,之前她每天都呆在家裡,如果不是我上門找她有事,都不知道她瘋了。”村民說,“怎麼今天突然不見了。”

他本身也不甚關心,隻是嘴上一說,打了個招呼便往門外走。

屋裡頓時隻剩下了白秋葉四人。

現在是上午,但是整個山腰村除了早上下雨後出了一道太陽之外,又很快變得陰沉沉的。

秀梅阿姨的屋子裡沒人,所以也沒有點燈,房間昏暗得像是已經到了晚上的七八點。

司徒獠走到窗戶旁邊,想要把窗推開,突然咦了一聲。

“她家的窗戶,被封死了。”

其餘幾人聞言,立刻去到其他窗戶麵前。

隻見她家其他的窗戶也被封得死死的。

“有點奇怪啊。”王雍簡說,“其他村民家裡,也沒有封成這樣的。”

白秋葉說:“她是在躲著什麼,才把房子弄成這樣了。”

她說完,從臥室的床頭撿起來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背麵有貼過的痕跡。”白秋葉看向床頭上方的那扇窗戶,“窗戶邊上也有點黃色的印子。”

“她之前把這個符紙,貼到窗戶上了?”屈憶寒說,“可是她貼來乾什麼。”

王雍簡想了想了一下,說:“會不會,晚上有鬼跑到她床頭的窗戶前往裡看,她把窗戶關上之後,鬼就跑到其他窗戶那裡偷窺。沒有辦法之下,她才把所有的窗戶釘死。”

屈憶寒順著他的話說:“結果還是不管用,鬼從門的縫隙下麵,像一塊融化的芝士片般流了進來。”

王雍簡說:“我餓了。”

屈憶寒說:“誰不是?”

司徒獠:“……”

他們昨天晚上根本沒吃上飯,婚宴上的食物,對他們而言都像白蠟做的。

王雍簡更慘,連口水都沒喝上,就直接吐了出來。

晚上去了孤娘廟,回來後又搞出吳家的大火。

好不容易吳若男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又遇到小情侶中的男人吊死在了牌坊上。

所以他們直到現在,都一直肚中空空。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接連不斷的咕嘟聲,是他們的胃在進行抗議。

就連司徒獠,也繃著臉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這時,他們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麵前的牆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轉頭一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站在門口。

她大約有五十出頭,麵如菜色,兩個眼睛下都是黑眼圈,一副精神憔悴的模樣。

身上穿著一件臟兮兮的衣服,一看就已經幾天沒洗過,而且在外麵蹭了很多灰,看上去有些狼狽。

她看見白秋葉他們在盯著自己,開口問:“你們是誰啊?”

白秋葉起初以為她是薔姐口中的秀梅阿姨,但當她開口的時候,又有些不確定了。

秀梅阿姨不是已經瘋了嗎,現在這個人,看上去理智十分正常,除了造型以外,不像個瘋子。

白秋葉問:“請問你是秀梅阿姨的朋友?”

那個女人說:“朋友?什麼朋友?我就是吳秀梅。”

白秋葉說:“我們聽村裡的人說你瘋了。”

吳秀梅說:“那些聽不見音樂的人,認為那些跳舞的人瘋了,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秋葉幾人沒有想到,吳秀梅看上去不但沒瘋,並且說話還一針見血。

看來這個秀梅阿姨,成為村子裡麵的異端,並不單單隻是因為她不信神佛。

司徒獠問:“可是他們並沒有阻止我們來見你。”

“你們見不見我和,你們相不相信我的話是兩回事。”吳秀梅說,“就算你們來見了我,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不也是白搭嗎。”

“他們這麼對你應該有原因吧?”司徒獠問,“你和他們有什麼矛盾?”

吳秀梅說:“我不過是提醒他們,這個村子的末日就快來了。”

其餘幾人互相對視一眼。

如果大陰飛天聖母沒有辦法阻止,這個村子的末日在今天中午後便會開始。

從這個方向看來,吳秀梅並沒有說錯什麼。

“他們不喜歡這種話題,認為我在詛咒這個村子。”吳秀梅說,“但是,我如果會詛咒,又何必像現在一樣,堅持自己的想法,什麼都不相信呢。”

她說完之後,問白秋葉他們:“你們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白秋葉說:“你沒有瘋。”

吳秀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我去給你們做個早飯吧,瞧你們肚子餓的,說話的時候一直在伴奏。”

一旁的王雍簡頓時鬨了個大臉紅。

吳秀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出了房間,往旁邊的廚房走去。

屈憶寒說:“姐姐,要不咱們現在去問她那個符紙怎麼解決?”

司徒獠看了她一眼說:“你真的以為,吳秀梅沒有瘋掉嗎?”

屈憶寒一怔:“她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正常,而且你們也——”

她話音一頓:“難道你們是在騙她?”

白秋葉點了點頭說:“她說話自相矛盾,既然不信,又何必在家裡麵貼上符紙。”

“如果四個你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在不經你允許的情況下,進了你家。”司徒獠說,“你會有什麼反應?”

屈憶寒想了想說:“我會很吃驚,而且會害怕,然後把咱們趕出去?”

司徒獠說:“然而吳秀梅看見我們的時候,表現得很平靜,也正是因為她表現的太過於平靜,所以她身上疑點重重。”

王雍簡也點了點頭:“而且她把門窗釘得這麼嚴實,如果隻是為了防盜,看見我們的時候又為什麼這麼淡定。如果不是為了防盜,就和她之前說的話不一樣了。”

一時間大家都覺得吳秀梅這個人似乎還藏著什麼事情。

白秋葉說:“剛才還沒有看完整個屋子,趁她做飯的時候再看看。”

四人重新在屋裡找了起來,他們看到了村民告訴他們的那些東西。

吳秀梅出售的那些香火紙錢都被放在一個房間裡,除此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紙人紙車紙馬。

屈憶寒說:“我懷疑大嬸準備的紙新娘都是從她這裡買的。”

王雍簡是和紙新娘接觸最多的人,他點了點頭說:“看這個畫工和製作手法,應該沒錯。”

白秋葉手底下按著一張平安符,走進這個屋子裡。

屋子的四麵牆旁邊都豎立著一個一個紙人,它們用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睛盯著房間門口的他們,看上去很是詭異古怪。

但除了視覺效果以外,白秋葉沒有感覺到這屋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甚至沒有吳光宗家的雜物間來的可怕。

畢竟吳光宗家的雜物間裡還放了一具意外橫死的屍體。

“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司徒獠說,“村民們有些以訛傳訛了。”

白秋葉說:“有問題的我們可能還沒看到。”

正在這時,白秋葉從一堆紙錢的下麵看見了一角符紙。

上麵繪製的圖案和她之前在廟門上麵看到的類似。

但是廟門上的那些,據薔姐所言,已經是兩年前貼上去的了。

經過了風吹雨打,上麵的圖案早已不再清晰。

之所以沒有出事,是因為在貼的過程中就已經將這道符的力量封在了符紙與門之間。

但這樣就導致了白秋葉沒有辦法根據上麵的圖案複刻。

再加上她沒有看明白,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就算依葫蘆畫瓢,畫出來後也是一張沒有效果的廢紙。

此刻看到一張完整的參照物,白秋葉便伸手去拿。

突然間吳秀梅的聲音出現在房間門口。

“你們在乾什麼?”吳秀梅說,“不能進這道房間,再待在裡麵就請離開我的家。”

她對白秋葉幾人進入這間房間,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

即便是她才回家時,看到家裡站了幾個陌生人都沒有這種反應。

白秋葉他們聞言,隻能從房間裡走出來。

吳秀梅走進房間,仔細的環顧了一眼,還專門往白秋葉剛才伸出手的方向看了看。

見那張符還放在紙錢之下後,她便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

吳秀梅將房子的門關上,小心翼翼的用鑰匙鎖住。

她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說:“你們到客廳等著吧,飯菜我馬上弄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飯,就將就著吃吧。”

她對白秋葉等人的態度,像是剛才的不愉快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四人來到客廳,坐到位子上後,王雍簡說:“那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她怎麼這麼在乎?”

屈憶寒拳頭攥著自己的四根手指揉了揉:“我怎麼感覺,找她要符,她根本不會理會我們。”

王雍簡說:“實在不行,我們就隻有用強了。”

白秋葉說:“不需要。”

王雍簡說::“她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精神有些問題,單單靠感化她,恐怕沒什麼作用吧。”

他勸說道:“雖然這樣做的確有些失德,但是這事關整個村子的安危以及我們的性命。”

“可以不用找她要符紙。”白秋葉說,“因為我已經拿到了。”

屈憶寒和王雍簡同時壓低聲音說:“臥槽。”

同樣的話,他們怎麼今天淩晨的時候才聽過。

王雍簡說:“這次換人裝逼了是吧。”

屈憶寒撓了撓腦袋:“她剛才進去的時候,明明檢查過那張桌子。你拿了東西,她怎麼會沒看見。”

白秋葉說:“我塞了一張其他符進去。”

王雍簡忍不住感歎:“直接用抗禦物換道具,你這是土豪啊。”

“不過我不能確認,我拿到的就是廟門上貼著的那種。”白秋葉說,“雖然看上去有百分之八十相似,但這種東西失之毫厘,差之千裡。”

屈憶寒納悶地說:“你說的那些符紙,我看哪一張都長得一模一樣,姐姐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她的問題問倒了白秋葉。

白秋葉不可能直接告訴她,她已經畫了十三年符,在這方麵還能算個老師傅。

白秋葉昧著良心回答:“其實我的藝術細胞讓我對這種圖案過目不忘。”

屈憶寒頓時高興起來:“啊!姐姐以前難道是美院的?”

白秋葉抽了抽嘴角:“是……是的。”

屈憶寒更高興了:“我是美術生!不知道姐姐讀的是哪個大學,萬一是我心目中的學校,那你就是我的學姐了。”

白秋葉滿腦門汗水:“這個這個……算是個人**,咱們還開了鏡頭,就不在這裡說了吧。”

屈憶寒嘟了嘟嘴:“啊……那好吧,等我們出了副本再說。”

王雍簡連連稱讚道:“牛啊,牛啊,我這人最崇拜的藝術家了。沒想到你們兩個都是。”

白秋葉用手背擦了擦鬢角:“不至於不至於……”

如果讓王雍簡看見她那些堪比腳畫的符後,一定會大為震撼。

一向對自己的畫工十分滿意的白秋葉,在兩人連番的吹捧中,逐漸找回了對自己的定位。

過了一會兒,吳秀梅端著飯菜出來了,還在說話的人立馬收了聲。

她做的是非常普通的農家菜,包子花卷,還有一盆魚粥。

菜放上桌後,白秋葉四人誰都沒有動手去拿。

吳秀梅也一點都不介意他們的反應。

她伸手拿起一個花卷,就著粥吃了下去。

很快,她吃完了一個花卷,魚粥也喝了半碗。

王雍簡的喉嚨滾了滾。

其他人雖然沒吃飯,但他們至少喝了水。

他連水都沒喝進去一口,是四個人中最慘的一個。

吳秀梅吃得很香甜,吃完之後也沒有其他反應,更沒有中毒。這讓他們被空蕩蕩的胃綁架的神經,更加瘋狂的叫囂起來。

王雍簡最先忍不住動手去拿。

他將一個包子塞進了嘴裡,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眼眶甚至有些紅潤。

在嘗試過昨天如同給死人供奉的口感之後,麵前的鋪茶淡飯仿佛成了珍饈美味。

白秋葉沒有動手去拿,她觀察了王雍簡半晌,發覺對方依然好好的,稍微放心了一點。

但她還是不敢肯定,撞了撞王雍簡的胳膊。

王雍簡正在埋頭猛乾,被白秋葉一碰,轉過頭來,嘴裡一邊咀嚼東西,一邊疑惑地看著她。

白秋葉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頭暈腦脹,四肢發軟,手腳無力,伴隨心絞痛腸胃劇烈蠕動等症狀。”

王雍簡一聽愣住了,連嘴裡的東西都忘記咀嚼。

王雍簡說:“你說的這些症狀如果都在我身上出現,我可能不在這裡,已經去海裡了。”

白秋葉見他對答如流,又放心了一些:“你是我們中最倒黴的一個,連你都沒事,那應該是沒事了。”

王雍簡:“……”

好氣啊,但事實如此,他竟無法反駁。

等其他三個人都吃了,白秋葉這才開動。

吳秀梅煮的飯菜看上去平平無奇,竟然真的十分可口。

白秋葉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隻吃過一點瓜子、花生,頓時覺得自己幸福了許多。

很快桌上菜就被吃了乾淨,吳秀梅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吳秀梅問:“還吃得習慣吧?”

四人看著自己麵前的碗,一時間有些尷尬。

吳秀梅終於開口:“你們來找我是為了做什麼?”

白秋葉說:“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上山的路旁有一座孤娘廟。”

吳秀梅的表情一怔:“確實有這麼一座廟,怎麼了?”

白秋葉說:“廟門上貼了很多符紙,不知道它的作用究竟是什麼。”

吳秀梅說:“那東西都是假的,沒必要知道。”

屈憶寒撒了個嬌說:“阿姨,我們來這裡是為了考察當地民俗的。你就當給我們提供素材,說說好吧!”

吳秀梅的眼神在看向屈憶寒的時候,變得和善了一些。

“我聽說那種符紙,不是一般那種用來辟邪保平安的。”吳秀梅說,“它主要是用來鎮壓。”

吳秀梅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東西都是騙人的,我也隻是聽聽。”

她又問道:“不過那座廟離山路有一點距離,你們難道走到了廟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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