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記錄上,兩個人在閒聊天氣。
藺廣浩女朋友突然開始訴起苦來,對任一鬱說藺廣浩對她不好。
任一鬱一直都在安慰她。
藺廣浩女朋友在任一鬱的安慰下,心情有所好轉。
正在這時,任一鬱突然對她傾訴了自己的感情。
藺廣浩的女朋友似乎很震驚,讓他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任一鬱在遭受拒絕之後,勉強答應藺廣浩女朋友,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這麼說。
白秋葉從這份聊天記錄裡,感覺到了一種直衝天靈蓋的酸爽。
這時,網線鬼又發來了第二份聊天記錄。
還是那兩個主角,但他們這一次聊天的時間是上一次的兩個星期之後。
任一鬱忍不住找藺廣浩女朋友說話。
他一直向她道歉,說自己那天晚上讓她為難了。
然而藺廣浩的女朋友並沒有原諒或者記恨他,她根本沒有接話,隻是告訴任一鬱,自己在外麵喝酒。
任一鬱立馬說自己要去接她。
接下來的聊天記錄,時間跨越到了第二天。
從他們的對話中,白秋葉得知了這兩個人昨天晚上酒後亂性。
網線鬼又發了第三份聊天記錄給她。
可以看出,從這個晚上開始,任一鬱和藺廣浩的女朋友之間,關係有了巨大的進展。
但他們始終隱瞞著藺廣浩,繼續著這一段地下戀情。
任一鬱也不止一次說自己想要殺了藺廣浩。
如果殺了他,他就徹底解脫了。
每一次藺廣浩女朋友,都把他說的話當做了氣話。
“殺了藺廣浩就會解脫,如果隻是單純想和藺廣浩女朋友的戀情浮於明麵,那他應該不會說這種話。”
“他真正想擺脫的,是藺廣浩握住的把柄?”白秋葉喃喃自語。
她對網線鬼說:“等會兒任一鬱很可能會給藺廣浩打電話,或者發消息。但是我不想讓藺廣浩現在和他聯係,你可以乾擾藺廣浩嗎?”
「可以。」
「我去拔他的網線。」
白秋葉說:“他用手機怎麼辦?”
「無線網也可以。」
白秋葉:“……牛逼。”
她還以為網線鬼隻能順著網線爬到藺廣浩家裡,想個辦法把他弄暈。
沒想到它的業務已經拓展到了無線領域。
和網線鬼約好之後,白秋葉繼續在檔案室裡尋找鬼首說的那個櫃子。
她走到一排記錄設備維修的檔案麵前,低下頭去摸最底下那一層空間。
她的動作突然一頓,直接摸到了一個非常淺的縫隙。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檔案室的櫃子裡有個夾層,她肯定不會去在意這個像是普通質量問題的小縫。
白秋葉一點點將它摳開,看到夾層裡麵一個緊緊包著的塑料袋。
她把塑料袋打開,裡麵有一塊USB。
白秋葉重新把夾層關上,拿著USB走到那台電腦前。
她將USB插進電腦的接口上,一個文件夾彈了出來。
白秋葉操作的鼠標將文件夾打開,裡麵的內容是幾個視頻。
視頻的預覽圖都是黑色的,打開之前看不出裡麵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白秋葉點開第一個視頻。
起初是一段純黑的畫麵,過了一會兒逐漸有光線透進來。
蓋在鏡頭上的手移開,有人拿著攝像機在走動。
過了一會兒,鏡頭終於固定在了一個位置。
一個人站在鏡頭麵前,不斷的調整著角度。
此時隻能看到他的胸口到腰,其他的地方都沒有被鏡頭納入進來。
但這個視頻的背景音卻非常突兀──是一個人哭泣的聲音。
被麵前這人擋住的地方,似乎在進行一場酷刑。
過了片刻,這人終於調整好了鏡頭,轉身走到了鏡頭外。
鏡頭虛焦了兩秒,很快恢複了正常。
畫麵中間是一個坐在凳子上的年輕男孩。
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左右。
他臉上掛著鼻涕眼淚,哭得一塌糊塗。
雙手背在後麵,被繩子綁住。
兩條腿也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正在這時,畫麵外走進來一個人。
他帶著一頂鴨舌帽,看不清下半張臉。
他將這個男孩的雙手解開,把它們放到椅子上。
那個男孩的雙手一直在顫抖,當鴨舌帽握住他的手的時候,他直接發出了仿佛汽車鳴笛一般的哭聲。
鴨舌帽低聲說了幾句話,仿佛在安撫他一般,還在他的腦袋上拍了拍。
但下一秒,鴨舌帽走到旁邊,拿起一把又粗又重的榔頭。
他轉身狠狠的砸在了男孩的小臂上,男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救命!彆打了!求你了!”
男孩不斷發出呼救、求饒的聲音,然而鴨舌帽卻在他的痛苦中越發的歡愉。
男孩像一隻案板上的魚,無論跳到哪裡都沒有水,但求生的本能讓他瘋狂的掙紮。
突然,鴨舌帽頭上的帽子被他的腦袋頂開。
鴨舌帽的臉暴露在了鏡頭裡。
是任一鬱。
此時的任一鬱看上去還有些稚嫩,如果臉上沒有猙獰的笑容,就是一個剛步入象牙塔的滿腹書卷氣的青年。
任一鬱發現自己的臉暴露在鏡頭下之後,對著鏡頭的方向說:“快關了。”
隔了一秒,鏡頭被一隻手擋住。
進度條已經走到了最後,這個視頻播放完畢。
白秋葉將進度條往回拖,她注意到在任一鬱讓另外那個人關閉攝像機的時候,那個人入鏡的一瞬間。
她一幀一幀的將進度條拖回來,終於找到了她剛才錯過的畫麵。
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終於出現在了鏡頭麵前。
雖然他隻露出了半張臉,但因為貼得很近,畫質清晰到能夠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
白秋葉沒有猜錯,另外那個人果然是藺廣浩。
白秋葉關掉播放器,打開了另外一個視頻。
這一次,她直接目睹了一回殺人現場。
行凶作案的人依然是任一鬱,記錄的人應該還是藺廣浩。
隻不過藺廣浩並沒有露麵,畫麵中隻有任一鬱一人。
任一鬱同樣全副武裝,沒有露出自己的臉。
但因為受害者掙紮的過程中,扯掉了他的口罩,所以他的臉又被拍了下來。
後麵還有三個視頻,也全部都是任一鬱行凶作案的現場。
白秋葉甚至在其中看到了鬼首。
鬼首被殺害的時候,任一鬱的樣子已經從青澀的學生,變成了西裝革履的社會人士。
但他一如以往一樣殘忍,在殺害獵物之前還要不斷的戲弄他們。
白秋葉關掉了文件夾,將USB取出來。
從任一鬱的態度,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在殺人的時候完全出鏡。
他的臉露出來,都是因為意外。
這些視頻在拍攝之後,很可能會被他要求刪掉。
但是視頻卻被單獨的保存下來,甚至被紅衣女人拿到手。
說明給他拍視頻的藺廣浩,故意留下了這些證據。
‘藺廣浩是故意將這些視頻留下來的?’
‘鬼首姐姐又是怎麼拿到錄像的?’
‘難道她和藺廣浩認識,從他身邊騙過來的嗎……’
白秋葉想到任一鬱到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居然留下了這麼清晰的罪證,突然覺得他有些慘。
應該說這兩個好朋友之間,互相背叛的嘴臉實在感人肺腑。
白秋葉拿出手機,來電顯示依然是周老板。
周老板已經給她打了十幾個未接來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放棄。
白秋葉還是沒接,拿出賀茂典的手機,給雙胞胎哥哥打了個電話。
雙胞胎哥哥接通電話後,白秋葉說:“我是南宮傲,何依然在你旁邊嗎?”
雙胞胎哥哥說:“她在隔壁房間,怎麼了?”
白秋葉說:“今天她走的時候說如果有事可以找她。”
雙胞胎哥哥哦了一聲,電話那頭響起了走路的聲音。
他說:“那你等會兒,我把電話給她。”
過了片刻,何依然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何依然震驚地問:“聽說你要找我幫忙?”
她當時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白秋葉真的打來了電話。
白秋葉說:“對,有件事你得幫幫我。。”
何依然心跳如鼓:“嗯,你說吧。”
*
白秋葉掛斷電話之後,用自己的手機給周老板回了個電話。
電話打通的瞬間,另外一段秒接起來。
周老板焦急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南宮傲,你在哪裡啊,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白秋葉說:“我在外麵有點事。”
周老板說:“你事情辦完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在任一鬱的眼神威脅下,他硬著頭皮才把這句話說話。
白秋葉說:“不用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到處跑。”
周老板打了個寒顫,感覺白秋葉說話的語氣和之前不一樣。
仔細一聽,還真有一點柔情蜜意在裡麵。
聽到了白秋葉的回絕,任一鬱一把將手機抓過來。
他陰沉地說:“現在就告訴我你在哪裡,如果你不說,就隻有到地下去見你心愛的周老板了。”
白秋葉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誰,你為什麼拿著周周的手機!”
任一鬱說:“你昨天答應去找線索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白秋葉用不可思議的聲音說:“難道你是,你是那個殺人狂?”
任一鬱嗬嗬一笑:“你現在是不是該說自己在哪裡了?”
白秋葉說:“如果我不告訴你,你真的會殺了周周嗎?”
周老板在一旁聽著免提,臉都變成了綠色。
他什麼時候晉升為周周了,他怎麼不知道。
今天早上白秋葉找他要錢的時候,對他可沒這麼親熱。
“是啊,我一定會一刀一刀將你最愛的人殺死。”任一鬱殘忍地說,“你到底是選擇遵守承諾,還是選擇你的愛情呢?”
白秋葉深吸一口氣:“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讓他死了,作為人我可以原諒自己,但作為愛人我不能。”
白秋葉哽咽著說:“我原諒不了我自己。”
任一鬱說:“嗬嗬,聽上去真感人。”
周老板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清白,在一旁大叫道:“彆廢話了,快點跟他說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