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涵睡姿不好, 不像劇中男主仰麵朝天,撅著嘴等親。
他側身緊緊抱著被子,半個臉掩在枕頭和被子之間。
裴羨鑽過去試過好幾個角度, 覺得也隻能把水吐到他耳朵眼兒裡!
萬般無奈之下,他開始用手撥拉穀涵,先把被子從他懷裡拉出來, 接著是枕頭, 最後開始掰穀boss的脖子。
穀涵被他弄得有點醒,半睜著眼睛無力揮手,微微側一下身, 這下把大半張臉露在昏黃的睡眠燈下。
裴羨一看,我去,千載難逢的好姿勢,也不管劇中女主是多麼溫柔地扶起男主,又是多麼溫柔地看著對方。
他眼睛崩得老大,一個蛙跳翻身就騎在穀涵胸口,雙手固定住雙肩, 因為這一大口水他已經含不住了!
穀涵半夢半醒, 微睜著眼還沒做出反應,就覺得臥槽!好大一隻蛤蟆坐在我身上?
然後這隻蛤蟆鼓著倆大腮幫子突然撲過來,急切地要跟他親嘴兒!
穀涵徹底醒了,掐住裴羨的腰輕而易舉將他反製, 狠狠壓在床上。
裴羨後腦勺碰在柔軟的床墊上, 本就蓄勢待發的水已達到極限, 眼看就要噴薄而出。
穀涵壓下來,跟他臉對著臉剛要說話,一股水柱從裴羨嘴裡噴出來,倒也不算激烈,徐徐、徐徐像鯨魚換氣似的噴了一陣,兩人頭臉、衣服、被褥全濕。
穀boss生無可戀地抹把臉,發梢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裴羨眼皮上。
“羨羨,坦白吧。”穀涵虛弱歎氣,“你原形是什麼?告訴我……我能承受的住。你是什麼成精我都還會喜歡你,但求你給我個痛快吧!!我真受不了了!!”
這他媽已經突破人類極限!誰大晚上不睡把自己喝得跟隻蛤蟆似的滿床爬?你是歐陽克轉世在練蛤蟆功嗎?
裴羨望著丟在床腳的iad心虛,垂著眼睛對手指,“穀先生,我看你口渴,隻是想給你喂點水。”
“喂水?”穀涵根本不相信他有這麼正常的腦回路,“你這水量,抓隻耗子你能把它淹死啊!兄弟!”
裴羨覺得好委屈,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電視劇上做的,對方男主就能和女主如饑似渴親成一團。而他呢?他把穀涵噴得懷疑人生。
“我錯了,穀先生,我就是想和你親個嘴兒。”裴羨眨眼,眼皮上的水珠滑順著眼角滑下來。
穀涵沒治了,這稀碎的小眼神,誰頂得住啊。
他拉起裴羨,抹兩把濕漉漉的小臉,“去洗澡,泡口水裡不惡心啊。”
裴羨被他推到浴室門口,邊回頭邊說,“穀先生彆生氣啦,要不這樣吧,下回你有事兒找我幫忙,我給你打五折唄?”
穀涵一把給他搡進去,頂著一頭一臉的水到隔壁幫他拿換洗睡衣,“還打五折?我他媽真想給你揍骨折!氣死我了!”
等他找好換洗睡衣回到房間,就見裴羨裹著一床新被子依在床頭,看見他立刻露出兩個圓潤、白皙還閃閃發光的肩頭。
穀涵拿著衣服一時間不敢過去,伸手摁開房間大燈。
好像……有哪裡不對?小鵪鶉的肩膀頭像鑲了鑽石似的,閃閃發光?
裴羨見他滿臉防備,繃著一張俊臉不說話,帶著被窩像寄居蟹一樣爬過來,翹起一邊閃閃發光的肩膀送到他眼前。
“老公,我美嗎?”他輕輕咬住下唇,大明大放勾引。
穀涵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實事求是地說:“當然美啊,要不我撿到你的第一天,就把你扔垃圾桶了。”
裴羨一聽得寸進尺,“那你看我的肩膀,性感嗎?這個就叫香肩。”
“性感……沒覺得,晃眼是真的。”穀涵撓頭。
裴羨被他不解風情弄得進退兩難,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衣服,鑽進被窩裡稀裡嘩啦地穿起來。
他們家穀先生勾引難度最少四個加號!
無論是電視劇學習,還是武小姐言傳身教的“高光香肩”,統統失敗!
艸!好想換個男人用用,這隻看起來真是壞掉的傘啊!好氣哦!
穀涵莫名其妙,進到浴室想洗澡,突然發現梳妝台上有用過的高光粉和碎鑽彩粉?
這個套間原來是穀夫人的,後來她搬回老宅住,有些東西沒帶走穀涵也懶得動,沒想到被裴羨翻出來用了。
穀涵是個地產商人,對流行時尚比較遲鈍,但也不是全然無知,最近武芊藝代言歐美大牌彩妝的一款高光,在他旗下的k all也很火爆。
她彆出心裁,將不同色調高光粉打在肩膀、鎖骨上,塑造高光香肩,鑽石鎖骨。
成為這一季宴會斬男必備,好幾次晚宴,穀涵都見過這樣裝扮的富家小姐。
明明很sexy的行為,到小鵪鶉這裡就顯得詭異又搞笑。
哈哈哈哈……穀涵扶著洗臉台,笑得不能自已。
太可愛了!他家羨羨已經不能用寶藏來形容了,簡直是寶庫男孩!
聽見浴室傳出喪心病狂的笑聲,裴羨氣得腦門兒上蹦起好幾顆小青筋,抓起穀涵的被子站在上麵泄憤似的亂跳!
反正這個男人最有用的部分已經壞掉了,索性鯊掉吧!!
穀涵簡單衝洗一下,出來就見他在玩蹦蹦床。
他捉住裴羨的腰直接給人抱下來,讓他穿好鞋,冷不丁湊上去,在他唇角印上一個輕輕淺淺的細吻。
裴羨摸著自己q軟的嘴唇,整個人呈癡呆狀。
我收回前麵的話,這隻男人的傘沒準修一修能好哦。嘻嘻嘻!
穀涵像被騙吻的大姑娘,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內個,床濕了隻能去你房間睡覺,先……付個定金。”
裴羨拉著他的手迫不及待往自己房間鑽,“穀先生,您太客氣了!這事兒明明該我負責的,我掏錢才對啊!太讓您破費了!”
為什麼!為什麼!無論什麼時間、地點,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好像是被嫖的那個?
不——
穀涵被裴羨扯著領子,像鬼子進村一樣被拖進房間……
時間還不晚,林叔帶著穀草草還在樓下玩,聽見不同尋常的動靜,趕緊捂住未成年駝的大耳朵。
我滴乖乖,可了不得,少爺真厲害,照這頻率能生一個籃球隊啊!
穀草草最近經常被冷落,憤怒地打著鼻響,四隻蹄子亂蹦。
本駝駝是電、是光、是唯一,你們生個大西瓜吧!tui~
第二天早上,穀涵睜眼就看見裴羨嘟著粉嫩的嘴唇,頭頂在他肩窩裡睡得人畜無害。
他用手摸摸自己過度使用的嘴唇,臥槽!好像有點腫啊?
昨天晚上他們一通折騰,換房間有點睡不著,裴羨提議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親對方一口,最後穀涵想想自己是上當了!
小鵪鶉贏,親他;小鵪鶉輸,他親小鵪鶉,橫豎對方不吃虧啊!
就他媽這麼玩了一個多小時,親了至少二百多口啊!日!
兩人腫著嘴吃早飯,喝粥都得小心翼翼,場麵真是不堪入目。
阿姨實在看不下去,冰鎮兩隻不鏽鋼湯勺拿紗布裹好,一人發一隻用勺肚降溫消腫。
一會要回老宅,兩人徹底老實了,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穀草草在他們麵前趾高氣揚,走來走去,好像巡視考場的班主任,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裡分明寫著“活該”兩個大字。
臨近中午時,穀涵和裴羨才收拾的人模狗樣,帶著穀草草,開了三輛裝滿行禮的車,浩浩蕩蕩回到老宅。
在此之前穀涵邀請母親吃飯,開誠布公地談了裴羨的問題。
他並沒有直說自己對裴羨多麼深情不渝,這些在穀夫人眼前都是放屁,而且隻能激起不必要的麻煩。
相反,他向母親嚴肅彙報了周凱企圖通過施工隊,在友誼商場項目做手腳,並且直言二人勢同水火,今後一定你死我活。
然後這才將話題引到裴羨身上,說周凱在給他下套的同時,利用裴羨養父母敲詐裴羨,為了安全起見他希望裴羨回老宅住一段時間。
穀夫人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女人,什麼玩命兒的事沒見過,既不意外也不驚訝,而是非常平靜地聽兒子講完來龍去脈。
並且認真評價兒子的處理能力,覺得他條理清晰、主次分明,認識到困難也有信心和手段回擊,心裡便有了底。
她看著兒子認真起來與亡夫有幾分相像的側臉,如釋重負。
同時她也認可穀涵對裴羨的安排,現在這個情況,周凱是恨極了裴羨的,如果離開穀涵的勢力範圍被報複是肯定的。
不管二人關係如何,穀夫人的涵養和三觀,都不會容許她在這種時候做出卸磨殺驢的事。
於是她叫人收拾好房間,增加安保和其他人手,等待裴羨和穀草草的到來。
穀夫人為裴羨準備了一間帶小客廳、小書房的大套間,還在一樓朝南的落地窗前,為穀草草清出一片室內活動場地。
穀涵撇撇嘴表示酸了,他回家小住都沒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