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這一臉驕傲的是什麼鬼啊?賤不死你吧!
穀涵白他一眼,“那你糾結個玻璃球球啊?娶她回去,算是,嗯……以身飼虎,是做大功德,死了以後大家都會感謝你,給你送香火的。”
“我怎麼覺得你在咒我呢?”郭飛推他一把,整了整襯衣,“你也彆勸了,我跑不掉的,你看外邊兒我媽他爸找來的保鏢,一個能揍我四個半!今天不跟這女的訂婚,我也就隻剩下跳崖一條路了!”
穀涵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從你第一次找人單挑開始,這就是你的命啊!還有,我要提醒你,以後你可就是有七個小舅子的人了,活得要仔細點,小心點,注意點啊。”
郭飛:“……”
保鏢進來通知,武芊藝那邊已經準備好,時間也差不多,宴會即將開始,請郭飛做好準備。
裴羨乖乖坐在椅子上,像一位即將出嫁的公主,安靜等待最後的暴露時刻。
好在兩位知情的化妝師一直陪著他,好歹有點安慰。
化妝師最後給他補完妝,蓋上飄逸的輕紗。
門響了兩聲就被保鏢打開,武芊藝的七個哥哥西裝革履,英俊非凡在門口一字排開,眼神又是落寂又是心疼。
化妝師幫他提起尾紗,裴羨裹著潔白輕緞手套的手,被哥哥們牽起,一個挨一個傳送出門,最後在大廳裡等他的是武芊藝的爸爸
裴羨嚇得像一隻小啄木鳥,低著腦袋,誰問話都隻會點頭。
武芊藝說穿著婚紗假裝她,可沒交代這種場麵接下去怎麼處理啊!
難道直接把頭紗掀開,告訴他們武芊藝跑路了嗎?
裴羨左思右想間已跟著武鵬走出一段距離,能看見郭飛就站在宴會廳門口,在他身旁沒找到裴羨的穀涵正在打電話。
武鵬牽著裴羨走到郭飛麵前,正要將他的手交到準女婿手裡。
突然,裴羨拍掉郭飛的手,提起沉重的裙擺撲騰著往穀涵的方向跑去。
事發突然,後麵提尾紗的化妝師沒反應過來,裴羨拖著三米多長好幾層厚的紗海,撲騰到半路就撲騰不動,被裙擺絆倒在地毯上。
所有人原地嚇呆,看著準新娘像擱淺的一大坨白水母,連拖帶爬向穀涵而去。
穀涵本來背身給裴羨打電話,半天沒人接,回頭就看見武芊藝穿著龐大繁複的婚紗,像僵屍一樣爬過來,帶著慘白手套的手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西裝下擺。
“啪”手機掉落在地,穀涵臉色鐵青。
這女的不好好訂婚,到底要乾什麼?!
郭飛!你他媽愣著等吃屎啊!還不把你老婆拖走?
“穀、穀先生……快救我!”裴羨低頭咬著嘴唇小聲求救。
混亂和震驚下穀涵沒聽清楚聲音,慌忙擺手,“武小姐,我求求你,咱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在你最美好的日子裡,鄭重請求,您把我當個屁放掉吧!”
然後他用力從裴羨手裡把自己的西裝下擺拽出來,“郭飛!你是不是傻啊!快過來扶一扶啊!”
“到底怎麼回事?芊藝寶寶,你這是怎麼了?”武鵬快步走向前,身後跟著七個兒子。
裴羨回頭看見浩浩蕩蕩的武家男人幫,嚇得要死,支起身體又被裙擺和滿身披紗絆倒,隻好在地毯上像上了弦似的急速爬行去抓穀涵。
場麵極度詭異,穀涵快被嚇尿!
我就不該帶小鵪鶉來這兒度假!
就他媽應該在家裡,把門窗都焊死,外麵放二百條狗,這輩子都不讓姓武和姓郭的靠近家門一步!操!
“穀先生!快救我!救命啊!”裴羨想掀起頭紗,奈何整個被壓在裙擺下變成結實的蚊帳。
穀涵愣住,旁邊的郭飛也聽出不對,兩人對視一眼,七手八腳把人扶起來。
裴羨一把拽下頭紗,挽起的假發如流水般披散下來,他巴掌大的小臉畫著精致自然的妝,藏在一頭墨黑微卷的長發裡,表情焦急又無助。
郭飛瞠目結舌,“不是,美女你誰啊?武芊藝呢?”
穀涵隻愣了兩秒鐘,一把箍住裴羨的腰,把人拽到自己懷裡,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武芊藝跑了!”
武鵬和七個兒子更是要發瘋!
這什麼情況?穀涵抱著我女兒,我女婿跟個二傻子似的站在旁邊?
還是武家大哥反應快,“爸,您彆急,芊藝寶寶想跟誰訂婚我們都支持。”
“不不不,誤會了,這個真的是我老婆!”穀涵伸手攬住裴羨的腰背,突然發現觸手光滑。
裸的?臥槽!武芊藝我宰了你!我家小鵪鶉的美背我都沒見過!
武家二哥反應更快,“穀總,我覺得今天的事,您和郭飛還有我們家芊藝,是不是應該先坐下來談談?”
一下就看出前因後果的穀涵,反倒淡定下來。
他不慌不忙脫下西裝,披在“替嫁公主”亮瞎人眼的裸背上。
然後硬掰著裴羨的肩膀,把他扭到眾人麵前,“看清楚,這麼漂亮當然是我親老婆!”
眾人嘩然,麵前的小美人有點麵熟,清麗動人,靈氣又俏皮,根本不是武芊藝明媚豔麗那一掛的。
“那、那我們家芊藝呢?”武鵬急了。
大氣都不敢喘的女裝大呆瓜裴羨,結結巴巴說:“跑、跑、跑掉了。”
“這都能跑了?我是生了隻泥鰍嗎?”武鵬雖說生氣,但好像更多是習以為常。
武家七個兒子異口同聲,“爸,您彆生氣,芊藝寶寶一定有自己想法。”
武鵬:“……”
此時,本應該是全場最尷尬的人,郭飛,卻如釋重負。
太他媽厲害了!武芊藝不愧是揍了我十幾年的女人!牛逼的不同凡響啊!
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麼事,郭飛媽媽從宴會廳裡走出來,望著門口的情況一臉莫名。
就見郭飛喜出望外,跑到她身邊,“媽,太好了!武芊藝跑掉了,這婚不用訂了!”
全場人員:“……”
郭飛媽媽一臉難堪,尷尬對武鵬笑笑,轉身掄起名貴的小手包開始滿場追著砸兒子。
穀涵摟緊一身婚紗極其不適的裴羨,走到武鵬麵前,“武叔,不好意思啊,裴羨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不過……我覺得您可以再考慮考慮武小姐和郭飛的婚事,這種事還是要水到渠成才行。”
他的話音裡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味道。
嗬嗬,老子和小鵪鶉安安靜靜、和和美美在度假,你們一家幾十口從天而降,硬把我們弄這兒來。
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姑娘、兒子,一人六毛,倆人一塊二,浪得上天入地,心思根本就沒放在成家立業上。
把人逼得跟瘋狗似的,都什麼年代了還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活該!
要不是看在武芊藝把我們家羨羨搞這麼漂亮,我都想罵人了!
武鵬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這兩個孩子有感情是肯定的,但性子還不定,感情也沒到讓他們放棄遊戲人間,攜手白頭的地步。
也許是他們太著急,應該給孩子們一些時間,讓他們自己決定人生的腳步與快慢。
“哎,人老了,乾什麼事都會覺得時間緊迫,刻不容緩。也許不太能體會你們的感覺,算了隨他們去吧,我跟郭飛媽媽還能省省心。”武鵬一時有點釋然又有點落寞。
穀涵重活一世,又比武芊藝、郭飛年長,能理解體會到其中滋味,安慰說:“武叔,他們不會永遠是孩子,總有一天會讓您欣慰的。”
武鵬望著他沉默一陣,“穀涵啊,你真是變了好多。不知道我家芊藝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讓我刮目相看。”
“您可是從小就很少誇我啊,今天怎麼這麼大方?”穀涵內心複雜,笑著跟他打趣兒。
武鵬看看小仙女下凡似的裴羨,再看看英姿高朗的穀涵,琢磨一下試探著說:“穀涵,反正這裡也沒外人,所有東西都是現成的,日子我也看過不錯,不如……你和裴羨訂個婚?”
“不了,告辭!”穀涵拽起裴羨就跑。
裴羨穿著個帳篷一拽就倒,尷尬地原地打轉。
穀涵索性躬身一撈,連人帶帳篷打橫抱起。
頭紗已經摘掉,裴羨怕他踩到尾紗絆倒,手鑽到背後奮力扯掉大蝴蝶結,撈起紗緞抱在懷裡。
古堡酒店隻有四層,為維持原貌並沒有電梯,華麗古老的旋轉樓梯一直通到一層。
穀涵從三層抱著裴羨快步下樓,那畫麵簡直就是王子帶著剛吻醒的睡美人回家。
在一樓辦理手續和參觀的遊客,看到這一幕興奮地高呼,口哨聲此起彼伏,用各種語言祝福他們。
裴羨羞得臉頰緋紅,抱著尾紗窩在穀涵懷裡小聲嘀咕,“穀先生,四舍五入這是不是就算我們舉行過婚禮啦?可以原地洞房嗎?嘻嘻!”
“哼!想得真美啊!”穀涵喘兩口粗氣,“要不是看你長得還行,今天我就讓你穿著婚紗,帶著假胸,在這兒給我原地擴寫三字經!”
裴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