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比不得正餐那樣豐盛,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午膳,如今拿來墊墊肚子,倒是極好的。賈敬吃的速度不滿,但卻顯得斯文有理,不一會兒就喝完了一碗粥,每樣點心也嘗了兩塊,腹內略有些東西後,他便不吃了,省的等下午膳時積食。
吩咐丫鬟把東西收下去,又重新上了茶,三人這才開始敘話。
“赦弟嘗嘗,這茶是當今賞我的雪頂含翠,味兒倒是不賴。”
賈赦聞言,端起茶盞嗅了一下,香氣清遠淡雅,果真不凡;又含了一口,細細品味,入口溫潤,回味略甘,確實好茶。故笑著說道:“不錯,比我們府上的要好,不過前日我和那五皇子偶遇,他倒是送了我一包茶葉,比這個不差,等會兒我打發人給哥哥送來。你是知道我的,素來喜酒不喜茶,那茶給我也是白糟蹋了,隻哥哥你還配喝。”
賈敬也不客氣,點頭收下了,不過聽到司徒晟這個名字有些好奇:“你何時與五皇子認識的,他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今日的朝會就是在討論他的事情,太子一係、承恩公府外加七皇子等人紛紛彈劾與他,罪名都不小,什麼泄露國家機密、瀆職、貪汙、包庇等等,倒叫很多人側目。”
“不過五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收攏的那些門客手下,大多也挺身而出為他說情,朝堂之上你來我往好不熱鬨,這不就拖延了下朝的時間,累的赦弟你好等。”賈敬歎了口氣,司徒晟他也是教導過的,天資不凡,不想如今卻陷入這等危局之中。
“敬大哥你不知道,那五皇子他,形式頗為詭異。昨日在大長公主府上,與承恩公府的田昊戲耍,卻弄塌了長公主府的床……”賈赦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壓低聲音衝著賈敬說道,臉上的神色卻讓人一眼得知,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戲耍”。
賈珍聞言有些好奇,但是眼見著自家老爹端坐一旁,也沒有那個膽子敢當麵詢問,隻得壓在心底,等無人時再細細打聽。
賈敬聞言一驚,頓時便有些明了為何當今臉色不好了,無他,疑心病又犯了。
當今皇後乃是蕭家這一代的嫡脈嫡支的大小姐,與承恩公府的蕭氏是親姊妹,所以田昊和太子是兩重表親,關係不可謂不親密。如今司徒晟居然和田昊過從甚密,豈不就戳了當今的肺管子了,也怪不得太子死咬著司徒晟不放。
“不知道五皇子可有受處罰,我既與他認識一場,雖然出不得什麼力,也不願他就此一蹶不振了。”賈赦假惺惺的問道,麵上一片懇切之色,任誰也想不到他內心的暗爽。
“聖人震怒,已經命三司共審,三日內給出結果來。若是五皇子真的做了那些事,保不準便會遭了雷霆怒火啊。”
賈赦不防還要再等三天,由此可見當今對司徒晟確實看重,若是換個其他兒子,身上有這許多罪名,早就被禁足在家聽候發落了。不過現如今也不怕,因為他收集到的罪證都是真的,找個由頭送到大理寺去,也不費什麼功夫。
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賈赦話音一轉,說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原是因著秋闈將至,而張氏一家都被發落回了祖籍之地,他有些擔憂張氏子弟會被刁難,想著讓賈敬幫把手。
“敬大哥,我那幾個舅兄本事是有點,張家的幾個侄子當年看著就很優秀了,如今這些年過去,想必更加不凡了。隻是你也知道,他們當初是廢太子一派,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他們不順眼,翰林院還是你熟悉些,弟弟我也不知道找誰幫忙,隻好拜托你了。”
賈敬抬眼望了望自己這堂弟,心底頗有些震動。他自知張氏與賈赦感情算得上深厚,可也沒有想到張氏離去數載,賈赦居然還有意照拂她娘家親人,更甚者如今賈赦困守不出的境遇,也與張家落敗有關,如此看來往日倒是自己小瞧了這位弟弟。
“這有何難,此次去往臨安府的監考官,有一個正是我的同年。他素來敬仰張老太傅的才華,必不會出手阻攔他家後輩上進,明日我上朝時再與他說一聲,更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賈敬一口答應下來,這也是因為他知曉當今雖然多疑,但還算愛才。張家雖說是廢太子一脈,但畢竟不曾做過什麼惡事,若是能夠為當今所用,反而更能展現他的氣魄胸襟,所以才答應的這樣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