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見著司徒曜一頭霧水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的也忒複雜了,不過是想著借機賣個好,若是能夠借這丫頭討了我的歡心,就更是劃得來了。”
“至於賈代善,估計對此事並不知曉,十有八九是賈史氏自己做的決定。你明日旁敲側擊一番,看看那老狐狸怎麼應對,剛好可以借此把軍權收回來。”謝氏為賈代善說了句公道話,不過站在他們二人的立場上,這倒是個收攏權利的好機會。
他們倆人對於小秦可卿的歸宿,俱都沒有什麼異議,隻想著怎麼借助此事,好生敲打敲打朝中的勳貴。
蓋因這些年,司徒曜的重心,一直放在海外領土的開拓上,對於國內的事務就沒有那麼周全。再加上朝中的勳貴,大多都是當初支持原主上位的,倒也不好對他們卸磨殺驢,以至於養大了他們的心思,在某些海島上作威作福,成了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賈史氏對於皇宮內,即將到來的算計並不知道。隻以為做了件好事的她,回到家中看到謝氏賞賜的財物,更是誌得意滿,不過好歹知道謹慎,隻說是皇後娘娘喜歡賈元春機靈,半句也沒有提秦可卿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過後,司徒曜就留了賈代善說話。
這輩子的賈代善,雖然沒有在鐵網山為先帝擋箭重傷,但是多年征戰沙場,身體也算不得多好。隻是賈赦和賈政二人,都是付不起的阿鬥,為了子孫計,強撐著不敢退下養老罷了。
賈代善也是七十來歲的老人了,司徒曜並未難為他,行禮過後便命人看座上茶。
待到賈代善坐穩了,司徒曜方才正色道:“昨日賈公的夫人,前去拜見皇後,倒是給皇後和朕好大一個驚喜,不知賈公可有提前知曉啊?”
賈代善被問的一頭霧水,這口氣聽著可不像是什麼驚喜,隻含糊的打著太極道:“老臣倒是不曾聽說,隻是昨日老妻回府後,說是皇後娘娘甚是寬厚仁和,留了我家元姐兒在宮內。老臣心內惶恐,元姐兒年幼,素來又在家中被嬌慣壞了,若是惹了娘娘生氣,倒是一樁罪過了。”
“你家那小姑娘,倒是個好的,與大公主相處很是和樂。昨兒皇後還說,大公主素日裡也沒有個玩伴,難得與你家大姐兒投緣,想著讓她做個伴讀呢。”司徒曜順著話頭,想著先給賈家個甜棗嘗嘗,“朕心裡也很滿意,隻是不知賈公心中作何想法?”
賈代善自然無有不應的,他對賈家未來看得清楚明白,自己已經七十多歲了,又是一身的傷痛,能有幾年好活呢。待到自己離去,兩個兒子都是撐不起門麵的,必定是降等襲爵,如今元春還有個國公府大小姐的名頭,可賈政畢竟不是榮國府的襲爵人,元春的身份定會落下去。
若是賈元春做了大公主的伴讀,日常往來的都是皇親國戚,她本人又格外優秀,自己的前程就無需擔心了。便是日後,也未必不能反過來拉拔賈政一把,賈代善也可以少為這個二兒子操些心了。
司徒曜眼見著賈代善點頭,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隻是國公夫人,可不僅僅帶了您家大姐兒進宮,還帶了個五歲的小姑娘,說是朕當年遺留在宮外的女兒。”
賈代善猛地打了個機靈,順著椅子就跪在了地上:“陛下!臣絲毫不知啊!老妻愚昧,定是被人給蒙騙了,還望陛下看在她年邁的份兒上,從輕發落吧。”
“哎,賈公這是作何?小德子,快扶起來。”司徒曜語氣中未帶絲毫煙火氣,讓小太監把賈代善扶起來後,這才繼續說道,“當初朕年少輕狂,實在是做了些錯事,昨兒已經命人去查了。若是可卿真是朕的女兒,國公夫人倒是讓我們父女團聚了。”
賈代善麵色蒼白,像是瞬間老了十來歲,渾身的精氣神兒都消退了。自己為了賈家百般謀劃,隻想著在當今麵前,為賈家後代多積攢些情分,可如今卻全毀了。
彆看司徒曜說什麼團聚,什麼好事兒,可一國之主的臉麵何等重要。賈史氏那個蠢貨,找到了當今的私生女也就罷了,好生操作一番,未必不能借此得些好處。可絕不是如今這般,公然把皇帝和皇後的臉麵,放到地上去踩!
賈代善氣得發抖,司徒曜卻樂見其成,不過臉麵而已,算得了什麼,實權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曜步步緊逼,而賈代善因著理虧,隻能不停退讓,把賈家在軍中的權利交割了一大半出來,換取帝皇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