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有成就的。”一旁的孔惠索小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孔二叔公嚴厲道。
孔惠索膽氣一壯道:“印刷術出世,大量的儒家經典廣為流傳,標點符號斷句,讓學問更加精確,還有怪儒李夫子主持夫子學院,立誌普及天下教育,這不都是儒家成就麼?”
孔二叔公冷笑道:“你倒會為自己臉上貼金,印刷術是誰發現的,是墨家子弟墨三,標點符號是誰發現的,墨家子,就連李鐸這個儒家棄徒同樣也是墨家扶持的。”
孔惠索頓時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孔二叔公為人十分的固執,一旦聽到和墨家有關,就全部排斥。
“如今我儒家必須要擴大自己的影響力,短期內要有拿出手的著作出來,對了,《五經正義》編撰的如何了?”孔二叔公轉頭向孔穎達問道。
孔穎達編撰《五經正義》乃是得到了孔家的大力支持,再加上標點符號的出現,對於經學的理念出現了很多的分歧,孔穎達編寫《五經正義》可以說是恰逢其時。
“回二叔的話,已經大致完成,一旦校閱完成即可。”孔穎達點頭道,他原本想再等等,可惜如今儒家的形勢已經容不得他在拖拉了。
“這次我帶來不少孔家子弟,校閱的事情交給他們,一旦完成立即刊發。”二叔公斷然道。
一旁的孔惠索撇撇嘴道:“還不是用印刷術刊發?”
孔二叔公頓時氣的七竅升天,良久之後,這才緩緩平息。
“孫兒知錯,還請二叔公責罰!”孔惠索乖巧的請罪道。
“算了,是老夫偏頗了,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如今墨家崛起,孔家避是避不開了。”孔二叔公一臉頹然道。
一旁的孔穎達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他常在長安城自然知道墨家對長安城的影響有多深,如今已經深入到衣食住行之上,數不勝數。
“還有,李鐸竟然有如此誌向,也算是一個人物,如果他想回心轉意離開墨家,儒家亦願意重新接納於他。”孔二叔公深吸一口氣,自認為作出巨大的讓步道。
李鐸的夫子學院和義務教育的設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有搞頭,如果能夠將其收入儒家囊中,發揚光大,其成就定然不可限量。畢竟儒家最近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儒家也能勉為其難罷了。
如今儒家能夠拿出來的籌碼並不多,哪怕倔強如他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侄兒這就去安排。”孔穎達點頭道。
“不,老夫親自去會會此人。”孔二叔公正色道。
孔穎達一愣,正想提點一下李鐸之所以被稱之為怪儒,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忽然,孔府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墨家來人求見!”。
“墨家!”孔穎達不由一頓,不由的看向一旁的孔二叔公,孔家車隊剛到,墨家就來人,顯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孔二叔公冷哼一聲道:“來者是客,我儒家注重禮儀,墨家也算是和儒家齊名的百家,自然不可失禮,倒要看看墨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將人請進來吧!”孔穎達道。
“是!”
孔府管家匆匆離去,不一會,領著福伯走進了孔府。
“見過祭酒大人。”福伯躬身道。
“原來是福管家,福管家多禮了?”孔穎達客氣道。
福伯轉頭一看,看到一旁的孔二叔公,不由眼睛一亮道:“這位可是孔家先輩,墨家福某有禮了”
“不敢,孔家孔德勝!見過墨家。”孔二叔公孔德勝還禮道。他極為古板,雖然恪守禮節,卻極為傲慢,並未拜見福伯,而拜見乃是和儒家同名的墨家而已。
“德字輩,此人乃是和當代孔家家族同輩之人。”
福伯心中暗想,不過未因孔德勝的傲慢而失禮道:“我家少爺和孔少爺乃是同窗,聽聞孔家先輩到來,自然不可失禮,隻是我家少爺最近準備墨技展脫不開身,特命福某送來墨技展的邀請卷,還請前輩不要嫌棄。”
孔德勝麵無表情,場麵一陣尷尬。
“多謝福伯。”孔惠索連忙上前接過邀請卷,還禮道,他曾經在去過墨府多次,福伯也曾經待他極好。
福伯並未讓孔惠索為難,而是點頭道:“福某告辭!”
“是墨技展的包廂!”孔惠索低頭看向邀請卷,不由一愣道,墨技展的包廂可不多,沒有想到竟然直接給了他們一間。
“邀請我們參加墨技展,墨家是在示威呀!”孔德勝皺眉道。
孔穎達皺眉道:“在此之前,墨家子曾經和於誌寧在朝堂爭論,約在墨技展這一天講述墨家聖人之道,而墨家子又親自上門邀請我等,恐怕早有準備,來者不善呀!”
“聖人之道!墨家子不是聲稱墨家不涉足朝堂之事,看來也是忍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已經準備開始講墨家之道了。”孔德勝冷聲道。
“二叔公,知此知彼百戰不殆。”孔惠索自然想去墨技展,靈機一動,忍不住鼓動道。
孔穎達不由瞪了孔惠索一眼,他自然知道孔惠索的打算,然而卻沒有想到孔德勝竟然緩緩點頭道:“也好,墨家沉寂千年,世人對其了解勝少,也許儒家是時候重新認識一下墨家了。”
孔惠索立即大喜道:“二叔公英明!”
孔德勝冷笑道:“二月二還早,老夫正好閒來無事,先去會會這個怪儒李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