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果然沒有看錯賢侄,錢莊業務在賢侄的帶領下,竟然有如此傲人的成績。”鄭氏家主看著手中的禮單,不由眼皮一跳,哈哈大笑不吝盛讚道。
武元爽的報表實在是太漂亮,可以說是曆年來子錢家最為豐厚的收益了,這已經是鄭家收益的大半了,不禁鄭氏家主極為滿意,
武元爽點頭道:“這還多虧了鄭叔叔的多年照顧,小侄又豈能居功。”
“武兄過謙了!武兄弱冠之間,就執掌子錢家,又聯絡天下錢莊讓錢財彙通天下,這份成就可謂是獨步天下,哪怕墨家子也遠遠不及。”鄭敞一臉恭維道。
武元爽不由浮現出一絲傲然,他最為得意的就是一件事情就是在錢莊方麵勝過墨家子,如今被鄭敞提起不由心中暢快。
然而武元爽卻神色一暗道:“然而盛極必衰,子錢家固然大興,如今卻又遭到了滅頂之災,小侄今日乃是前來求援而來。”
“哦!武兄有何難題儘管道來,天下還沒有幾件的難題五姓七望解決不了。”鄭敞大手一揮,一臉傲然道。
“小弟前來乃是為了太子殿下的驛站銀行之事!”武元爽正色道。
頓時鄭氏家主不由臉色一肅,而鄭敞更是臉色訕訕,他剛才口出狂言,天下沒有五姓七望解決不了的事情,然而牽涉到皇家之事,乃是五姓七望的禁區,他們的影響力極其有限。
“武賢侄未免太過於吃獨食了,錢莊銀行可不隻能子錢家一家來辦,有了墨家村銀行,再多一個驛站銀行也不多。”鄭氏家主眉頭一皺道。
“就是呀!武兄,太子殿下要辦錢莊,我等也攔不住呀!”鄭敞掩飾道。
“太子殿下親自辦驛站銀行,那豈不是與民爭利麼,如此一來,子錢家新興的飛錢業務將會遭到滅頂之災,來年恐怕再無今年的豐厚的收益了。”武元爽半懇求,半威脅道,他相信以世家貪婪的本性,定然會相助子錢家。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鄭氏家主卻不為所動道:“武賢侄莫要搞錯,太子殿下此舉並非是針對子錢家,而是為了節製墨家村銀行,鉗製墨家子。”
“可是墨家子卻毫發無損,而我子錢家卻是殃及池魚,這是何天理!”武元爽悲憤道。
鄭氏家主默然,他自然知道李承乾之所以拿子錢家開刀乃是為了功勞和名聲,墨家子名聲在外,又無絲毫把柄,隻能緩慢圖之,而子錢家則是太子殿下快速獲取功勞的途徑。
武元爽卻不知道世家的確是最為看重利益,能讓他們舍棄利益的唯有更大的利益,而這一次世家投資的乃是當今太子,未來的皇帝,關係著五姓七望未來,子錢家雖然能夠帶來大量的金錢,但是和世家的未來相比,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鄭敞欲言又止,最後歎息一聲,勸道:“依我說武兄有些偏頗了,印子錢名聲並不好,此刻正是子錢家洗白的時候,從此讓子錢家從暗處走向光明正大何樂而不為。”
武元爽冷笑道:“走到明處,墨家子向國庫繳納三十萬貫,那子錢家需要繳納多少,四十萬貫!五十萬貫。子錢家一旦交出這麼多錢,恐怕也就名存實亡了!”
“子錢家可要想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有了遍布大唐的飛錢業務,外加三分六厘的房貸利息錢,子錢家未來的成就並不輸於墨家。”鄭氏家主提醒道。
武元爽一臉苦澀道:“三分六厘,此乃子錢家從未有過的最低利息,如今卻了子錢家的最高利息,哪怕是武某願意,武某身後的那些子錢家也不會願意。”
“武兄主掌子錢家,害怕區區一點反對之聲,要知道自古成大事著,無不獨斷乾綱,力挽狂瀾,我等雖然對看不慣墨家子,卻不得不承認,墨家子對墨家村的掌控無人能及,如臂使指,這才讓墨家複興,武兄想要讓子錢家大興,必須要行事果斷。”
武元爽臉色慚愧道:“小弟剛剛主掌子錢家三年而已,論掌控力這一點可比不了墨家子,一旦強行推廣,恐怕整個子錢家將會分崩離析,到時恐怕適得其反。”
武元爽可是知道子錢家那些人的秉性,他能夠為子錢家帶來利益,自然可以成為領袖,一旦損壞了子錢家的利益,那就是他被拋棄的時候。
鄭氏家主勸道:“想當初,墨家子利用活魚秘技進入長安城,定然也會有人質疑,如今整個墨家村,誰不對墨家子心服口服,老夫當年也曾經和武兄相識,就托大多說幾句,子錢家一直隱藏在陰暗之中,並非是長久之計,如果武賢侄能夠讓子錢家洗白,非但可以大興子錢家,而武賢侄也可以如墨家子一般成為朝野舉足輕重的存在,一躍成為新一代的百家諸子。”
“新一代的百家諸子!”武元爽不由一陣心馳神往,大唐重現百家爭鳴已經是人人皆知之事,但凡有識之士皆力爭上遊,其中的佼佼者自然當數墨家子,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和墨家子比肩的百家諸子,他又何嘗不激動呢?”
“墨家可是有名滿天下的聲譽加持,或許可以保住手中的財富,而名聲不好的子錢家呢,一旦走上明處,豈不是成為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今日是太子殿下,明天就是陛下,子錢家早晚有一天會榨的一乾二淨,再也沒有任何價值。”武元爽艱難的搖頭道。
武元爽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洗白的機會,然而躲在陰暗之中的子錢家早已經畏懼光明,更何況子錢家手中握著的大多都是帶有血腥的錢財,一旦被人清算,下場極為淒慘。
“難道武兄就甘願看到子錢家子錢家就此斷了傳承麼?”鄭敞激將道。
“斷了傳承?”武元爽噗嗤一笑道,“鄭兄出身於世家,未免太不了解人心了,這世間貪婪自大,自命不凡之人數不勝數,他們碌碌無為,慵懶無比,卻又想著一夜暴富,墨家村銀行和即將建成的驛站銀行的確是財力雄厚,然而他們卻有一個特點,想要貸款需要抵押物,而那些貪婪之人是不可能滿足的。”
“隻要人性的貪婪還在,子錢家永遠不會斷了傳承。”武元爽擲地有聲道。
鄭氏父子一片默然,看著拱手告辭的武元爽。
“沒有想到這個蠢貨竟然能夠忍住洗白上岸的誘惑,拒絕讓子錢家浮出水麵。”鄭氏家主惋惜道。
鄭敞不解道:“父親?難道遍布全國的子錢家錢莊還不是子錢家的全部麼?”
子錢家的為了飛錢業務,花費了不菲的人力物力財力,這才剛剛成型,這筆財富在世家看來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鄭氏家主冷笑道:“子錢家傳承千年,又豈能隻有這些錢財,一直以來,子錢家做得都是無本的買賣,寧願用世家的高息的錢財放貸,也不動用自己本錢,每年子錢家送給世家大批的利息同時,手中自然也會截留不少的錢財,日積月累之下,這筆錢將會是一筆天文數字。
按在鄭家的打算,一旦子錢家開始洗白,暗中的錢財定然會浮出水麵,到時候子錢家暗中的財富定然會成為世家們到嘴的肥肉,可是沒有想到武元爽竟然會忍住誘惑,拒絕洗白,讓世家的打算竹籃打水一場空。
鄭家彆院外,武元爽回首看著這個金碧輝煌的彆院,不由露出一絲冷哼道:“世人皆認為子錢家貪婪,被金錢所奴役,又豈能不知道子錢家最為寶貴的就是他的錢財,本公子又豈能因為所謂新一代百家諸子的虛名,而讓子錢家的錢財冒此風險?”
作為子錢家,他對於錢財最為敏感,自然察覺到世家對子錢家錢財的貪婪。
“再說隻要能夠保住本公子的地位和手中的財富,子錢家沒落又如何,本公子又何必冒險改革呢。”武元爽邪魅一笑。
自私貪婪冷血,唯利是圖,武元爽才是地地道道的子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