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島上來了個六眼嗎?那雙眼睛可以察覺出來你讀檔了,不用謝,我幫你遮掩了一下。”
時溯彎起了狡黠的眉眼,明亮的綠眼睛目光炯炯地看著阿暮。
“在我的記憶裡我們還是初次見麵,那麼就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叫時溯。你的名字?”
阿暮興致缺缺,不想搭理他。
“阿暮?按照我們家的習慣,那你就應該是叫時暮。”
“偷盜?”神情寡淡的時暮終於抬眼看黑發綠眼的時溯了,仿佛手術刀般精準的目光一寸寸的切開他的肌理,像是能夠透過血肉看見他的骨骼。
“你還是第一個能猜中的人呢。”時溯大大方方地任由他觀察,時暮身上的時間戳模糊,無法判斷真實年齡。
“烏鴉有偷盜珠寶的天性。”時暮摸摸自己的口袋,眼中劃過一絲了然,果不其然他在時溯的手上發現了他口袋裡消失的金幣。
“還有,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暮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我大概不叫時暮這個名字。”身形纖細的少年籠罩在晚風中,宛如易碎的玉石雕砌而成。鹹鹹的海風揚起他左側的劉海隱約露出空洞的左眼。
“你想要找回自己的名字。”小烏鴉垂眸輕笑,他左手輕撫自己的左眼取走了什麼,下一秒偷取他和時暮之間的距離。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可以幫助你,反過來你也要協助我。”
時溯抬手撫上他空洞的左眼,時暮沒有躲避,再怎麼樣他也有讀檔這個選項。然而有什麼東西湧入了空洞的眼眶,明明沒有眼球但是左眼的視角重新擁有了光明。
“我將我的左眼的一半送給你。”時溯吐吐舌頭,顯得有點小俏皮,“按照時回的話來說,怎麼樣,我的誠意不錯吧。”
時溯同樣對時暮的術式蠻有興趣的。
時暮撫上重現光明的左眼,缺失的視角被填補起來,可是他的世界還不是完整的。
他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風拂過世界擁上他的懷抱,他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勾勒出完整的世界。
有沒有左眼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加布是個很天真的人不假,但是我不會讓你傷害他。”時暮拒絕了時溯伸過來的橄欖枝。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啦,阿暮。”小烏鴉笑得純良,溫和地走入這個良夜,“唔,因為你身上的時間戳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得七零八落的,太模糊了看不清,所以比較不出來誰大誰小呢,兄弟。”
“嘶,不要來惡心人。”時暮狠狠地打了個寒戰,太詭異了。
“彆想,我是在提前讓你適應。時回可是我們家最熱情的。”時溯在指間轉了轉那枚金幣,下一秒翻飛的金幣消失不見。小烏鴉雙手插兜,閒閒地開口。
哦,家裡最像狗子的。時暮瞬間讀懂時溯的潛台詞。
毫不猶豫把自己歸類到貓貓裡麵了呢,小阿暮。時溯捏了捏單片眼鏡。
“我明天再來找你玩。”喜歡玩下一秒消失不見遊戲的小烏鴉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喜歡晚間出門散步的時暮沉默地看著星星,他已經刷新了讀檔點,想要避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時溯是不可能了。
“無聊。”半晌,時暮輕輕嗬出一口氣。
星夜隱去,太陽照常升起。
昨天晚上忘記拉窗簾的時深被陽光照醒,轉眼便看見五條悟躺在她身邊,昨天這隻大貓委屈吧啦地抱著她的腰,控訴了她一晚上。
對天發誓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乾。腰還在他的手上動都動不了。
時深戳了一下五條悟的娃娃臉,看著陷下去的軟肉,“無法理解。”但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今天還是晴天哦,可以去白塔上看見很遠的海域。
……
今天島已經航行到了橫濱近海,隻不過這座島是各國都不可乾預的領域,它大可以大搖大擺地在橫濱近海漂流。
“喂——你們兩個不要太靠近欄杆了,尤其是你時溯,快點從欄杆下來!”國木田獨步大聲喊。
趴在欄杆上不斷探出身子的中島敦馬上就收回了身體,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我知道了,國木田先生。”
時溯眨了下眼睛,瞬間移動到甲板上,“就算小老虎掉到了海裡,我也不會掉下去。”
時溯轉頭笑嘻嘻地對中島敦說:“敦你放心,如果你掉到海裡麵我也可以第一時間把你撈出來。”
……額,為什麼就不能阻止我掉到海裡麵呢。中島敦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