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溯閒適悠然地漫步在島上英國領和法國領的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上,半點不擔心鐘塔的表盤上逐漸靠近12的時針。
讓他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去麵對一群全副武裝的步兵團,太宰治是屑。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會一點小技巧的小烏鴉。你想看小偷表演什麼攻擊性極強的能力嗎?有那個能力他還叫什麼小偷,有武力的賊那叫山匪。
時之蟲家族裡就沒一個是高輸出的角色。時溯暗搓搓地把不是綠眼睛的時月和時翎給排除掉。
所以他得拐一個強力打手,小烏鴉扶單片眼鏡確信.jpg
混入島上處理叛徒的芥川龍之介忽然覺得肩膀一沉,無心之犬麵目猙獰操縱黑色的惡獸,就要往肩膀上的重量惡狠狠地咬去。
坐在瘦弱肩膀上的小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惡獸凶猛的攻勢,帶著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氣中的笑意,“看清楚我是誰,芥川。”
“……時溯。”芥川龍之介定睛看清了膽大包天竟敢坐到他肩膀上的人是誰,微卷蓬鬆的小卷發,和藹可親的笑臉,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神態。是被偵探社收養的太宰之子。
重點是被武裝偵探社收養,深感自己和時溯都是追趕太宰治獲得認同的同類,芥川龍之介感覺自己和時溯是心心相惜的知己。
隻是芥川龍之介眉頭緊鎖,看不出來他對時溯抱有的親近和友好,“找在下有何事?咳咳。”
真不知道芥川龍之介是怎麼從他這張和太宰治相似度低於十分之一的臉上找到和太宰治之間的相似點的。知道他是怎麼看自己的時溯偷走芥川龍之介身邊濕鹹的海風,讓他的肺好受一點。
“這座島是我要送給媽媽的禮物。”時溯嘴角含笑,捏了捏單片眼鏡,“隻不過這座島上有太多垃圾了,作為禮物應該弄得更乾淨一點,你說是不是,芥川?”時溯小烏鴉歪頭。
時溯的媽媽=太宰治的夫人=他尊敬的師母,腦海內瞬間達成一係列等式的芥川龍之介迅速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動聲色地在心裡點頭,“不錯,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不合格的禮物不能被奉於那位大人的麵前。”
“倒也不必用這麼文縐縐的用語。”時溯無語地扶了一下眼睛,轉眼看見一臉緊張的樋口一葉,無辜地擺手,“我可是偷走自己體重的三分之二,不會壓壞芥川的小身板的。”
似乎被內涵了一下的芥川龍之介想要捂嘴咳嗽一下,但是發現海風不再吹拂過他,上島以來肺部難得感覺到一絲輕鬆。芥川默默地收下了時溯無言的好意,他是太宰之子不算是外人,接受他的善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畢竟他們兩個都是追逐太宰治的同類。
時溯捏單片眼鏡,反手就是一個吃魚(癡愚):不,我不是。
“啊,時溯君還是先下來吧。芥川前輩身體不太好。”後麵一句,樋口一葉特意小聲說了,還是被芥川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滿目憂色深怕芥川龍之介的小身板給壓壞了。
“要好好保重身體啊。”時溯拍拍芥川龍之介的肩膀,順便給他指個路。
結果您還是沒打算下來啊。樋口一葉幾乎是心碎地看著時溯大大咧咧地坐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他和太宰治這對父子倆不聽人話是同一個級彆的。
“說起來,太宰那家夥想要我找個東西。”時溯在芥川欲言又止的眼神裡停止了對太宰直呼其名,“是一件極具殺傷力的武器,有可能威脅到橫濱。”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了,本來打算和小孩子過家家的敷衍態度霎時間變得格外認真。聯係到剛剛處理掉的三個叛徒口中的秘密武器,還用再想嗎?太宰先生說有,那就是有。
“沒錯哦,就是太宰說的。”時溯純良地笑起來,明目張膽地用太宰治來勾芥川龍之介,“將危險扼死在萌芽之中。”
……
時間,11:53
接到緊急避難通知,要求所有遊客儘可能待在屋內緊急避險。
“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時翎放出探聽宛若蜂群般遮天蔽日的咒靈群,無孔不入地搜尋情報,“捕捉到關鍵詞,武器。”
“哇哦,即便是低級咒靈,到達一定數量之後,僅僅是視覺效果也還是挺不錯的。”五條悟挑眉輕笑,看領悟到群毆真諦的小時翎,咒靈操使就要打群架的啊,和六眼的單兵力量見長不同,完全是以數量取勝的術式。
“需要等在房間裡麵嗎?”時一略感不安地待在時深的身邊,這是難以解釋的反應,強行解釋的話,大概是直覺吧。
“坐以待斃可不太符合我們家的風格。”五條悟咧嘴笑,他挨個揉了一下眉頭緊鎖裝小大人似的小蘿卜頭們,“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們想東想西。”
“阿深,你留在這裡就好。”五條悟用同樣的手法拍了拍時深的發頂,嘴角揚起明媚的笑容,“總要有一個人留下開看孩子的,對吧。而且帶這麼多小孩子看少兒不宜的場景,就算是麻辣教師也要被家長委員會給投訴的吧。”
時深抬手碰剛剛五條悟碰過的發頂,上麵似乎還帶著這個人的溫度,心想她可不是需要人來哄的幼崽啊。
行動力極強的最強在時深反應過來前,便瞬移消失在眾人麵前。時深抬手揉了揉和五條悟最像的時月的頭發。
時月貓貓歪頭:?
“沒事哦。”時深眨眨眼睛,“阿月真可愛。”
距離正午隻剩下三分鐘。
“真是不錯啊,少年們。”法國士兵們的長官大佐背過手,站在裝備精良麵戴黑色防毒麵具的步兵團身後,“在過去我也曾有過擁有異能的部下,他是個很優秀的戰士。可是他被這個虛假的世界背叛了。”
“在下對老舊的故事並不感興趣。”芥川龍之介在槍林彈雨之下發動羅生門,抵擋一發發子彈,時不時還嘲諷一句同樣趕來調查的中島敦,“隻有強者才配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來。”
遊走在戰場邊緣的時溯表示自己是柔弱的遠程法師,他捏了捏左眼位置的眼鏡,突然神色一凜。
“放棄他,武器不在他手上!”
“哈哈哈。”拖延了他們許久的大佐發出了響亮的笑聲,“這個世界也該輪到聽聽我們的聲音了!”
午時已到。
在某個關了燈的昏暗的房間裡,一隻手按下了古舊相機的快門。
鐘樓上指針指向12點的鐘表發出了莊嚴沉重的報鳴聲,與此同時,天空被染成了紅色。正確地來說,是一層半徑55千米的紅色薄膜以海島為中心,包括海上部分的同時囊括了橫濱大部分陸地。
紅色的球體仿佛正在落下的小太陽,翻湧著巨大的熱量。
“哦,時間扣得剛剛好嘛~”說話的白發男人,嘴角噙著一絲帶著狂氣的笑。恰巧懸浮在紅球外圍的五條悟伸出手,左右手分彆施展順式和反轉術式將二者重疊,變成可以切割任何空間的虛式【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