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語和高子良在舞池中跳舞, 池疏幾個緊緊盯著。
那兩人沒有對話, 直至一曲完結。
高子良說:“我想送你一條裙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孟初語朝池疏看了一眼, 委委屈屈不敢吭聲。
“裙子就在地下室裡,但太太不準我去,要等明天才行。”高子良語氣惋惜, 不等孟初語鬆口氣, 又發出新的邀請:“去我房間吧。我收藏了很多歐洲文化書籍,我們可以談服飾,談歌劇。”
去房間?絕對不要!
孟初語覺得真的進去了,肯定會死的。
眼看著孟初語要撐不住了,池疏不得不出麵乾預:“為什麼高太太不準你去地下室?”
高子良扭頭看他, 目光幽冷:“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太太說今晚不準去,每年的今晚,都不準去。”
池疏記得很清楚, 今天是12月7號,高家出事也是12月7號。
從二姨太的話裡可以看出, 地下室是個很特殊的地方,二姨太等人懼怕靠近, 但高蘭高子良不怕。那麼高太太呢?之前出現在地下室的黑影是誰?
現在高太太又限製高子良進地下室,會不會跟著特殊的日期有關?跟地下室那扇門內的存在有關?
門後麵關的究竟是什麼人?
二姨太說四姨太隻剩殘念,三姨太魂飛魄散, 四姨太的三個孩子被壓在地下室, 那麼, 拋出高太太和高蘭高子良,還有一個高老爺不曾現身。門後麵關的會是高老爺嗎?若是,倒也符合二姨太所言,高老爺被高太太轄製。
那麼又有疑問,為何要關住高老爺?放他出來有什麼威脅?
橘紅少女提過房間中燃燒的雪茄,難道不屬於高老爺麼?
看來,關鍵在高太太身上。
不止是二姨太怕高太太,高蘭也是聽從太太吩咐行動,包括看上去十分危險的高子良也是如此。再一個,這會兒跟高子良一說話,池疏就發現高子良有點不對勁,說話有種直愣的感覺,通俗點兒講,就是“少根筋”。
再回想之前他兩次請孟初語跳舞,言語直白,不會拐彎抹角。
尤其是剛才邀請孟初語去房間說的那番話,更是直白的令人皺眉。也就是他們玩家心存畏懼,知道對方是鬼,不敢得罪,換個人,比如白倩倩那樣的女人,麵對這般“不懷好意”,不甩一巴掌就是好的了。
這和四姨太在日記中描述的大少爺高子良可不一樣。
池疏朝崇淩看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出同樣的意思。
於是,他運用催眠的能力,蠱惑著對方:“你想給孟初語的裙子一定是精心珍藏的吧?若是她穿在身上,跟你跳舞一定非常好看。不如你去地下室,將那條裙子取出來。”
“可太太不讓去。”把裙子給孟初語,對高子良的確很有誘惑力,可這跟高太太的囑咐相悖。
“取裙子很快的。我們不說,你不說,高太太也不會知道。”池疏見他動搖,越發遊說起來。
關鍵時刻,孟初語助攻了一句:“小魚、小魚很想看看那條裙子。”
高子良一下子拋卻猶豫,當即點頭:“好。”
看著高子良走向地下室,幾個麵麵相覷,提心吊膽。
他們鼓動高子良,就是想看看今晚高子良進去,會引發什麼後果。高太太不準他去,那麼改變這個進展,興許對完成任務有力。但與此同時,依著高太太對彆墅的掌控力,隻怕很快就會察覺,萬一對方暴怒,他們的處境會很危險。
“萬一……”魏步凡欲言又止。
去地下室,他們肯定不敢,鼓動高子良去,也不一定是好主意。
池疏明白魏步凡的顧慮和擔憂。
“總比我們自己去要安全。”崇淩摘下眼鏡兒,取出手帕擦拭,剛才跟高子良對話,他何嘗不是捏了一把汗。
有些事,明知危險,也是要嘗試的。
再者說,這會兒高太太正在二姨太房裡,是個好時機。
*
地下室的燈早爆了,裡麵一片漆黑。
不過,高子良不是普通人,並不怕黑,也沒有什麼畏懼情緒。他腳步仿佛是尺子量出來的一樣,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無視黑暗,到了地下室裡麵。這裡每一件衣服他都十分清楚,不必看就知道需要的那一件擺在什麼位置。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取衣服,但是當站在地下室裡,突然門板哐哐大響,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男人的尖嘯,滾滾陰寒氣流朝他湧動。
高子良腦子被震的發麻,恍恍惚惚,腳尖方向一轉,朝那扇震動的房間走去。
站在房門前,好似有人在他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