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鐘雲燕看他不說話,竟也不做聲了,轉身就走。
池疏不想白白浪費機會,也不管其他,低聲喊道:“你這麼晚過來,就是問這個?”
“我生病了,你大哥也生病了。”鐘雲燕腳步未停,很快就消失在門外。
生病?
池疏想到陸明亮的話。
這麼一嚇,池疏一時也睡不著。
將房中的燈打開,獨自坐了一會兒,又聽著院子裡有人走動,也奇怪,聽著竟是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樓下隻有陸父陸母,難道老人夜裡睡不著?緊接著,那腳步聲朝樓梯上來,不輕不重,但木製樓梯,走起來動靜也不小。
起先池疏還沒反應,可聽著聽著,心頭泛起古怪。
腳步聲走到一半停住了。
不對啊,如果是陸家父母中的某人,半夜上樓倒也好說,可走到一半停止不動是怎麼回事?
估摸兩三分鐘,腳步再度響起,並很快抵達走廊。
莫名的直覺,池疏躺到在床上,閉眼假寐。
腳步聲在走廊又停了兩次,應該是新房和池疏之前住的房間,而後,腳步聲朝這邊過來了。池疏壓下紛亂思緒,調整呼吸,但感知分外敏銳,清晰的感覺到一個人站在門口,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這種古怪的目光似曾相識。
說不上善意,也說不上惡意。
池疏想起來了,昨天去找王琦的途中,曾經感受過這種視線。
門口的人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池疏沒敢睜眼偷窺,怕被發現,從而引發不好的後果。不過,他再度聽著腳步聲,最終斷定其人是陸父。倒不是他認得陸父的腳步聲,而是陸父站在房門口的時候,他若有似無聞到一點酒氣。
陸父平時喝酒比較節製,但今天兒子結婚,親朋好友都在敬酒,陸父高興,喝得滿臉紅光醉倒了。雖說洗了澡換了衣服,但酒氣沒那麼快散趕緊,酒喝得多了,呼吸裡都是酒氣。
咦?
池疏聽到腳步聲又停了,沒下樓。
“你、你要乾什麼!”忽而傳來鐘雲燕低喝的聲音,哪怕再努力,依舊泄露了慌亂。
陸父去新房了?
“你彆過來!”鐘雲燕聲音發抖,偏偏沒有大聲叫嚷,仿佛是在顧慮什麼。
半夜公公進兒媳的房間,的確有違倫理,也不合法,隻不過這等看似“禽獸的行徑”,頗耐人尋味。陸父不像是那樣狂妄貪色的人,鐘雲燕也不是個軟脾氣好欺負的人,誰料想兩人此刻舉動都和平時截然不同。
緊接著,又傳出鐘雲燕壓抑的慘叫,她在拚命忍耐,生恐驚動了旁人。正因此,這叫聲若有似無、影影綽綽,夜色裡反倒更加滲人。
不足片刻,聲音停歇,腳步聲響起,陸父下樓去了。
至始自終,池疏沒敢起來查看。
至於阻攔?他沒那麼天真,這絕對不是什麼禽獸公公受辱兒媳的戲碼。
他隻是在想,陸父為什麼去找鐘雲燕?鐘雲燕又為什麼那麼驚恐?甚至……陸父實在不對勁。新房本該一對新人,哪怕陸明亮不在房裡,陸父的舉動也堪稱肆無忌憚了。
池疏沒敢再睡,陸家的氛圍隨著鐘雲燕進門,越發古怪詭異。
次日天剛擦亮,池疏便立刻去洗漱。
樓下廚房裡已有動靜,陸母起的早,正在廚房準備早飯,沒見陸父的身影。樓上,陸明亮還在睡,新房的門關著,裡頭很安靜。
池疏給崇淩發了短信,他決定在陸家裝幾個監控。
7點半,陸明亮醒了,他這一覺睡得可不短。
衝了個澡,陸明亮回新房去換衣服,木已成舟,再抗拒,他也不可能一直躲避。也不知是不是睡得時間太長的緣故,腦子裡昏沉沉的。
推開新房進門,隻見鐘雲燕已經醒了,正坐在梳妝鏡前化妝,透過鏡子,映照出的依舊是一張冷冷淡淡的臉。
不過……
陸明亮有點奇怪,因為鐘雲燕穿著一條藍色長裙,外麵又罩了件長袖的外套。且不說搭不搭的問題,單說如今正值盛夏,哪怕是一大早溫度也不低,這麼穿不熱嗎? .